第11頁 文 / 慕容雪
「總裁出國了，最快兩個星期後才會回來。」御齊天解釋著。
「什麼?」那麼久。
御風行插話道：「不好意思，看來你只能跟我談了。」
風恣意腦子飛快地轉動著，「呃……我聽說御南轅是副總，我想這個案子跟副總談就行，不用勞煩你了。」跟御南轅談總比跟御風行談好，至少御南轅不曾惹她生氣，又是她曾經喜歡上的白馬王子，她談起合約也會快樂一點。
「風恣意，你以為我們這裡是開牛郎店嗎?還可以『指名』男人?」御風行坐在她對面的位子嘲笑道。
她硬是擠出一個笑容．「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御總經理公務繁忙，才想換跟副總談就好，反正你現在也只是暫時和我談合約，最後還是要由御董事長決定嘛。」
她前天晚上已經特地打電話給遠在美國的浚，詢問當年巴掌事件的真實性，也得到了浚的證實和取笑。浚說她自從那次去御家不歡而散後，她只要一聽到有人提起御家就不開心，而且堅持不再踏入御家一步，害得御家的人想道歉都沒機會，所以後來她才會對御家沒有半點印象。
浚好壞心，居然一點都不給面子地嘲笑她兒時的固執。那種八百年前的陳年往事，她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雖然她還是沒有任何印象，但如果不是御風行有不對，她當時怎麼可能會氣到摑他耳光呢?
所以現在她對御風行一點都不內疚，但她還是不希望和他談公事，依她看人的眼光來判斷，他是那種很難溝通的難纏角色。
「就算這只是暫時性的會議，我也會盡量挪出時間，免得你向我奶奶抱怨。」
風恣意虛假地笑道：「那還真是太——辛苦你了。」討厭!她明明甩過他巴掌，他應該也會不想看到她。為什麼不願意把談合約的工作交給御南轅呢?害她沒帥哥可看。
不過有個御齊天在場，也不無小補。至於御風行的臉，她才不想看呢，誰教他一進門就讓她覺得太有壓力。
「不會。\"御風行低頭看著文件時，突然想起一件事，扭頭對御齊天說：「你可以去忙你的事了。」
「好。」御齊天應聲後，對風恣意點個頭，便離開會議室了。
咦?他怎麼把御齊天弄走了?她不解地看著已關上的門扉，「你為什麼要他出去?他不是你的特助嗎?」帥哥怎麼跑了?那她會很悶的耶，談合約很無聊的。
「誰說他是我的特助?」看到風恣意錯愕的表情，御風行開心笑道，「齊天是公司的特助，不是我的。」換句話說，御齊天是所有高級主管的特助，不是他一個人的。
「噢，是我誤會了。」風恣意不高興地撇撇唇，因為御齊天出現後，御風行才隨後出現，所以她當然會以為他是御風行的專屬特助。
「那，我們可以開始開會了嗎?」御風行瞟了一眼手錶，擔心再拖下去，他下個會議又要「順延」了。
「好吧。」風恣意勉為其難地同意。
不久，風恣意和御風行兩人看著對方所開出的條件，同時都皺起了眉。
「這個條款……」兩人異口同聲地開口，然後也很有默契地同時閉口。
停頓了幾秒，御風行看著她說：「你先說好了。」
「那麼我想，我們應該一條一條來研究一下這個『條款』吧。」風恣意指指他們公司開出來的條件。
「嗯，我也覺得有一點問題。」御風行點頭表示同意。
「你也覺得有問題?」風恣意驚訝地看著他。
「沒錯!我們可以慢慢地研究。」御風行看似很閒地說道。
風恣意看著他，突然覺得有一點麻煩。兩家公司都不滿意對方所開出的條件，那麼他們的合作案要什麼時候才會開始呢?明年嗎?
風恣意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後，才緩緩點頭。
好吧，要談就談，誰怕誰。為自己公司爭取最大的權益，是她的責任。
不過，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們才發現，兩人真的是一點共識都沒有。
過了三個小時，兩個人對各自的條款都不肯調整，最後御風行忍不住伸出手來阻止她的發言，「風小姐，我想我們改天再談好了，時間不早了。」
風恣意這時才看了一眼手錶，「哎呀，都四點半了。\"
「沒錯，我想我們回去想想後，然後各退一步再來討論，不然這種會談實在無法產生結果。」
「是你們條件定得太苛刻好不好。」
「你們也不差嘛。」御風行輕鬆反擊。
唉!難怪以前兩家會鬧拆伙，像他們現在不就是嚴重的有分歧嗎?
御風行的方式太過強硬，完全不肯退讓半分，果然是個難纏的角色，想在他身上討什麼便宜，根本不太可能，這對她而言．真是一大打擊。
她一開始沒選他果然是對的。就算他那張臉是她欣賞的類型，但他的個性實在教她無法忍受。希望下次可以和御老夫人談約，她對自己的印象似乎不錯，或許比較好談。
風恣意起身收拾桌面資料後說：「好吧，我們再約時間好了。」她今天下午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呢。
「嗯，不送。」
「不用，我只希望下次可以換個人談。」風恣意丟下這句話就走人了。
御風行坐在原位挑著眉。
她還真有臉說，她在條款上不也是毫不退讓嗎?或許她會這樣找碴，是因為他也沒有讓她半分吧，加上他們先前交手的情形看來，兩人若想要和平相處，恐怕難度很高吧。
他開始懷疑祖奶奶今天是故意要他接手這項合作案，她明知道兩人不太合，還想硬湊合他們。
撇開其他因素不談，他其實還很樂意接下這個案子，只要她不要一直反駁他就好。好吧，下次，他會試著退讓些。
不過，他很少看到女人談公事像她這樣強勢，或許是因為兩人之前就有交手過的關係，才會使她不怕他吧……
他無意識地輕撫著臉頰。
敢打他的女人，風恣意是頭一個呀。
第五章
兩天後，御宇集團的會議室中，坐著風、御兩家的談判者。
「你、你氣死人了，你就不會退讓一下嗎?」風恣意惱火地起身，且用力地拍著桌子。她也很想維持自己的形象，努力要求自己不要生氣，但她這次實在是忍不住了。
這次兩家公司的合作，是為了投資一座複合式的大型度假中心。由於御宇集團旗下有建築公司、廣告公司、傳播公司，而風集團旗下則擁有土地、飯店、餐飲、SPA中心，所以兩家公司才會決定攜手合作。
從選擇土地開始一直到對外營業，所有的過程一律是由兩家公司共同承包，不但肥水不落外人田，而且兩家的子公司又可以增加業績，何樂而不為呢?只是眼前這個討人厭的傢伙一直在刁難她，挑剔合約中的每一項條款，差點沒把她給氣死。
「我不是已經退讓了嗎?」御風行低頭看著手上的合約條款，他剛才明明已經答應了三條「不平等條款」了，不是嗎?
「哪有?我怎麼沒看到?你知不知道這些合約條款總共有五大張紙嗎?我們現在竟然才談到第一頁的第六條。」風恣意想尖叫、想打人，更想伸手掐死他。
嗚……她快變得歇斯底里了。她談個合約談到頭痛、喉嚨痛、神經痛，而這些全都是拜眼前這個男人所賜。
這次的土地是由風集團提供的，他們當然不是「免費贊助」，但他卻從頭到尾猛喊貴。
哼!他也不想想，這可是在T市近郊的商業用地，地理位置佳、風水又好、交通也方便，價格當然比較高一點呀。本來他們是打算要拿來蓋一些高級商業大樓的，卻因為這個投資案的關係而忍痛割愛，但是眼前這個傢伙還一直說她開出的價錢是天價，遲遲不肯點頭?天知道她報出的價錢早就照定價「打九折」了!但現在御風行卻還在找她麻煩，他簡直是無理取鬧。
「誰教你在前面兩條條款就耗掉大半天?」御風行提醒她。他讓步時可不像她那樣龜毛得要死——不到最後關頭絕不放棄，撐到最後才像是被他欺負般地咬牙切齒點頭。
她拉高八度音尖叫著：「是你們開出的條件太苛刻了好不好?」她也心疼地退讓了兩條「不平等條款」了，這次還要她再退讓，門兒都沒有。
她開的條件才叫苛刻好不好?御風行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深呼吸後說：「好吧!再降一成，我就接受。\"
「降你的大頭啦，噢——誰來殺了我吧!」風恣意氣得跳了起來。土地的價格是以億元為單位，他竟然還有臉說要降一成?他們還沒跟御宇正式合作，就得先虧損上億元，再合作下去，公司可能就要大失血了。
原本以為兩家合作，彼此旗下的公司都可以從中獲利，但是哪知道兩家還沒正式合作，她就已經想打電話給浚，勸他放棄這個合作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