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金萱
「我愛你,阿天。」邾梅沒有正面回答他,卻露出一抹迷死人的笑容伸手攬住他,「吻我好嗎?」她感覺他的身子抖了一下。
「什麼?」莫讎天心中的疑問一瞬間全被她突如其來的要求湮滅。
邾梅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裡生出的勇氣,竟然會說出這種不知羞恥的話來,然而話都已衝出口,也已經來不及收回了,更何況自己是真的想要他吻她,所以她只能紅著臉對他再說一次,「吻我好嗎?」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莫讎天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發出沙啞的聲音問道。
邾梅很認真的點頭,「嗯,」她喃喃的說,「我知道。」
然而她知道,他卻不一定知道。
看著她,莫讎天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吻她,她是這麼的純真、這麼的年輕、這麼的美好……
「對不起。」始終等不到他有所行動的邾梅為自己不知羞恥的唐突要求道歉,好不容易乾涸的淚水竟在不知不覺間又溢了出來,她低下頭喃喃的說:「對不起,我不該對你作這種要求的,你不用勉強自己,我……」她的聲音在他伸手抬起她下巴時止住。
「小梅,吻你一點都不勉強。」隨著莫讎天溫柔又沙啞的聲音,他先吻去她的淚水,再吻住她柔軟的雙唇。
這個吻說是預期之下的,卻又來得這麼突然。
他的唇溫柔而堅定,熱情而佔有,靈活的舌頭在穿過她雙唇的屏障後探入她口中,熱烈的與她的舌頭攪弄在一塊。邾梅一點也不知道親吻可以這個樣子,這麼親密、這麼直接,可是她卻非常的喜歡這種感覺,有些刺激、有些興奮,還有些她所不知道的激情,她不由自主地捉住他的頭髮,想要與他更親近。
莫讎天在自己與她急喘下抬起頭,他怕自己若再吻下去的話,兩人都會窒息而亡。
邾梅對於他的離去有些失望,在他發間頸上的雙手甚至依然對他施加壓力,不想讓他抬頭離開她唇瓣。
「阿天?」
「嗯?」他看著她紅潤似櫻桃的雙唇,強力的控制想再度一親芳澤的衝動。
「再吻我一次好不好?」
怎麼會不好?根本是求之不得呀!莫讎天沒想過女人的一個吻就能挑起自己全身的慾望,然而懷抱中的女孩卻做到這一點,可是她卻是個剛對自己獻吻的青澀小妮子、老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只是親她,自己的慾火就全部被點燃,恨不得馬上要她呢?不行,他覺得自己的自制力漸漸在消散中,他必須馬上停止才行,要不然……
他急忙退開,甚至伸手將她拉離自己,不讓她碰到自己身體的任何一寸。
「阿天?」
「小梅,你該睡了。」莫讎天有些粗暴的對她說。
「再吻我一次好不好?」邾梅根本沒聽見他說什麼,感官依然存在剛才的熱吻中。
「不行。」他斷然拒絕,因為怕自己若再吻她的話,那麼後果絕對不止是一個吻而已。
「為什麼不行?你不喜歡吻我嗎?最後一次好不好?我求你。」邾梅有些傷心的問,卻仍不放棄想再吻他的念頭,因此她掙扎的想接近他,攬住他頸部的手更是死握著不放。
「小梅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莫讎天困難的說。
「我知道我喜歡你吻我的感覺,我喜歡你,我也愛你。」她告訴他,在他頸間的手更不自覺地挑逗著他,「再吻我一次好嗎?阿天。」她幾乎歎息的請求。
「你會後悔的,小梅。」他發出低沉的歎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排山倒海的慾望再次吻上她,他知道今晚邾梅會成為他的人,而這根本是毋庸置疑的。
邾梅醒來的第一個感覺是來自身旁的溫暖,剎那間記憶如潮水般一下子湧入大腦,她立即酡紅雙頰,悄悄的向後退,想在莫讎天醒來前逃離他的勢力範圍,怎知身子才一動,整個人就已被他鋼鐵般的手臂圈住,一瞬間整個人就已被他壓在身下。
「你醒了?」她怯生生的問,而這個問題根本是白問,如果他沒醒自己又怎會突然被他壓在身下,而兩人肌膚相親的感覺是這麼的奇怪卻又這麼的美好,邾梅不由自主地羞紅了臉,明明知道自己什麼也看不見卻羞怯得緊閉起雙眼。
「你後悔了?」看著她含羞帶怯的表情,莫讎天低柔的逗弄她問。
「沒有!」她有些震驚的回答,「你怎麼會這麼想?」
「因為你想離開我。」他嘴角一揚,他繼續逗著她。
「我只是不想吵醒你。」邾梅急忙的說,「還有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穿衣服時的拙樣,更何況我根本不知道你將我的衣服放在哪裡,我得花些時間尋找……」她愈說愈小聲。
莫讎天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衣物,嘴角的笑容終於咧了開來,「小梅,你的衣服是我脫的,我當然會負責幫你穿回去。」
「我自己會穿,只要你將它們拿給我就好了。」邾梅的雙頰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一樣,聲音卻好比蚊子般的小。
「這怎麼行,我還知道『物歸原位』的道理。」他戲謔的說著,嗓音卻愈加低柔沙啞,「更何況現在的我根本還沒準備讓你穿衣服。」他說著便傾身吻住她。
良久,當兩人激情過後,莫讎天勉強自己由她身上翻身側躺,雙手立即佔有性的將她攬入懷,緊緊的擁著。
「阿天?」
「怎麼了?」他感覺到她的遲疑。
「你……你的感覺好嗎?」邾梅有點想咬掉自己舌頭的衝動,沒有女人會這麼不知羞恥的問男人這種問題的,但是她真的想知道。
「很好,極好,好得不得了。」他再度露出了笑容。
「你沒有失望?」
「失望什麼?」莫讎天有些訝異的看著她。
「對於做……這件事,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很高興你什麼都不知道。」他咧嘴一笑,在她頭頂上連續吻了幾下。
「什麼行為?」
「我的主動……要你吻我的事……」邾梅將臉埋進他胸前,結巴的說著。
「你後悔了嗎?」他的手撥開她的頭髮,雙手將她的臉捧住面對著自己,似乎想要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真實的表情。
她搖頭。
「那麼就沒有什麼事值得談到原諒這兩個字的。」莫讎天低柔的告訴她。
「阿天,我愛你。」她的手捉住他的。
「我也是。」
邾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以往每次自己對他說出這三個字時,他總是默默無語的擁緊她,從未對她作出任何回應,而今天他卻開口回答,雖不是自己所期待的那三個字,但這三個字所帶來的衝擊卻比任何言語都大,她的淚水感動的溢了出來。
「怎麼了?」莫讎天心疼的捧住她臉問。
搖搖頭,邾梅怎能告訴他,她是因為聽到他那三個字,一時忍不住而感動落淚呢?
「人人要結後生緣,儂只今生結目前。一十二時不離別,郎行郎坐總隨肩。」邾梅將臉頰貼在他胸前輕念著一首民謠之歌詞,而這也就是她所有的心聲,來生虛無渺茫不可預知,所以她不求來生,只願今生就這樣與他相伴已足夠。
「小梅。」他歎息一聲,緊緊的擁著她。
桃園中正國際機場一如往常般業務煩忙,然而今天除了煩忙之外多了那麼一點緊張,往常只會出現在會議室、股東常會的大老們竟一個個出現在機場,像是等待迎接什麼貴賓似的,然而莫名其妙的人們依然看不出他們是在等待什麼人。
然而令觀察心思細密的人覺得奇怪的是,除了那些西裝筆挺的人之外,在機場內似乎也多了不少便衣人士,他們三五成群,不像要接人送客也不像要出國之人,只是這邊晃過來那邊走過去的在機場內遊蕩著,挺奇怪的不是嗎?
駱威手中把玩著香煙,冷眼旁觀的將一切看在眼中,身邊的John或許感覺不到今天機場怪異的氣氛,但他這個道地的台灣人卻知道,尤其在他見到許多便衣同業人之後。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以為「冷面」這件案子全權交由他和John處理,人員的調派上也該全經過他們倆挑選,然而現在他卻看到許多警察的精英份子偽裝藏匿在人群中,他們是為了「冷面」而來,還是另有要事在身呢?老實說他很想知道,但是卻不得不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以免一個不小心誤了別人的大事,更何況他沒忘今天來這裡守株待兔的對象是誰。
盯著邾梅果真是捉「冷面」最好的途徑,即使意外的被她耍了一計,他們依然萬萬沒想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們竟由邾梅的生活週遭探出他們要去美國的事,然後不惜人力物力的逐一追查所有出國旅客名單,然後懷疑、查詢、求證、刪除種種手續後盯上最可疑的人,也就是今天準備搭乘美航三點飛向舊金山的兩名旅客,他想除非他們不出現,否則「冷面」今天是插翅也難逃這個天羅地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