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內衣大丈夫

第9頁 文 / 慕容雪

    突然間,他瞇起了眼睛,臉幾乎快貼上玻璃,在心底一驚:是宮詩雨嗎?很像!但,有這麼巧的事嗎?他立刻起身,讓在場的三個人都嚇了一跳,他跟右手邊的人說了一句:「借過!」等那男人起身,站起來讓他出去時,他拋下一句:「我去洗手間一下,失陪了!」

    說罷,便伸長腿在餐廳內跑了起來,在場的三個人傻傻地點頭,看樊仕澈迫不及待地跑向門口,他們一致認為:他是不是真的太急,急到忘了洗手間就在餐廳裡,而不是在門外。

    樊仕澈當然知道廁所的正確位置,他只不過是找機會離開想確定一下那個人是不是宮詩雨罷了。他氣喘吁吁地跑到先前看見她的郵局大門前時,他左右張望卻不見她的影子。

    他挫敗地低罵一聲:「該死!都是那個大胖子害的!」大胖子當然是指坐在他旁邊那市儈的商人。若不是他礙著他的路,這下他便可以確定那個人是誰了。雖然是宮詩雨的可能性很小。他若是再見到她時,他一定要好好地發一場脾氣,她讓他擔心了好一陣子,以為她出了什麼事,結果,她只是放他鴿子!

    望著藍藍的天、璀璨的陽光……他心情橫豎是好不起來,無奈地走回餐廳裡。

    他一天到晚腦中都是宮詩雨的情影,該不會是中什麼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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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世界銀行之分行。

    忙了一個上午,每個行員都累得半死,恨不得一人有四雙手來辦事。

    若一個人真的有四雙手,不是挺嚇人的!

    做銀行這行的可憐之處就是不像一般公司有所謂的午休時間,當別人在吃飯午睡時,他們還在埋頭工作。銀行裡頭吃午餐雖是銀行供應的,但吃飯時間是照輪的,若不是如此的話,銀行內不就鬧空城計?既然沒有午睡時間,所以就只好各憑本事了,能撐的就撐,不能撐的人就偶爾去會一下姜子牙,跟他一起釣個魚;若是太累的話,就直接找周公敘舊、談天。

    宮詩雨吃飯後,就回到工作崗位讓下一梯的人員去吃飯。

    乘工作閒暇之餘,瞄了桌上一角的信封,頻頻皺眉頭。這是她準備寄出去的,裡頭只有一張支票,金額寫好、地址也有、郵票也貼好了,那她為什麼不把它拿去寄就好了呢?是呀!問題就在她到底要不要寄呢?不是她心疼一寄出去,銀行的戶頭裡就少了一筆錢,這筆錢是該給樊仕澈的,因為他幫她付了衣服和鞋子的錢,而地址是上回她在他公寓的樓下瞄到的——本來以為是幢鬼屋才把地址背下來,等以後要找房子絕不考慮,想不到現在卻派上用場了。

    她支著頭想:這幾天上班時,她都差點就遲到了,而罪魁禍首就是那個樊仕澈,她老在想:不知他會不會生氣呢?不過,反正他們也不會再見面了,他生不生氣關她何事呢?但,想完後她還是沒睡著,東想西想的……

    昨天也特地利用午餐時,隨意扒了幾口飯,便溜出去郵局寄信,但等她一到了郵局的窗口時,她又猶豫不決,最後還是沒有把信寄出去。而今天她還在想要不要去寄信,偏偏又這麼多人跑來銀行裡辦事,害她想溜都溜不成。

    唉!或許沒時間去寄信也好,那她就有理由把信擱著,其實若她真的要寄信,叫外務幫她跑一趟就行,也並非要親自去寄,但她就是固執到一定要跑一趟才高興,這不是借口是什麼?不想寄信的原因,只因為如果她把這封信寄出去的話,那他們兩個人之間就真的連最後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一個人影閃過眼前,她本能地把信封擺在一旁,自然伸手拿起擺在眼前的存折,攤開來辦事了。哎!想偷懶一下都不行。弄好後,把存折還給眼前的人,見後頭已沒人了,又是偷懶的好時機。太好了,真是天助她也,這些天都睡眠不足,所以她的眼皮已快和下眼瞼「吻」上了。打個呵欠,她宮詩雨準備要小睡一下了。

    可惜有個同事不巧地喊了她一聲,宮詩雨在半夢半醒中本能的驚醒,馬上回過頭和別人聊著天。

    和隔壁的同事聊天聊到一半時,隔壁的阿香突然住了口,一張已不小的大餅臉,看起來像漫畫中誇張的簡圖,但更像月亮,還可以唱首歌配合:圓圓的圓圓的月亮的臉……

    月餅的臉,正張目結舌——嘴巴張那麼大,都不知放了多少蚊蟲進去「觀光」。宮詩雨以為她在發呆,兩手在她腮側晃呀晃呀,說著:「喂,回回神呀!小姐,這樣也能睡,別再作白日夢了。」她不知阿香的功力這麼深,張著眼睛就能睡,真是厲害,稀有動物耶。

    阿香沒空理會她,她口水快流滿地、眼睛貪婪地望著一個國際級的世紀大帥哥,心中開始幻想自己是白雪公主,而他當然是她的白馬王子。他該不會……該不會是在看我吧!喔——「詩雨,快扶我,我快昏倒了……」

    宮詩雨沒力地苦笑,又來了!我們的阿香大小姐,每回看到帥哥就要裝作弱不禁風的林黛玉模樣,天知道,以阿香的體型怎麼樣她都沒有昏倒的本錢,尤其每天中午她都吃兩碗飯呢!下回建議她吃半碗就好了,才有可能昏倒,只不過是——餓昏的。

    但最讓她吃驚的是連她另一邊、對帥哥有免疫力的冰山美人朱芹也是兩眼呆滯,這就新鮮了!乖乖,難不成那個男人是女人的剋星、眼睛還會放高壓電。她東張西望發現整個銀行不管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表情都一樣拙拙的。一秒後,所有女人嘰嘰喳喳的互咬耳朵交換什麼大情報似的,而男人們不知幹麼也都低頭竊語。

    宮詩雨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不知他們到底瞧見了什麼世紀大怪物?

    她跟著他們的視線往她右手邊一看,「哇!」一聲後,她無趣地想著:無聊,是個頭頂無毛的老禿頭嘛!有什麼好看的?這也能讓他們大驚小怪!他們越來越沒有常識了,台灣的酸雨多厲害呀!連一些歌星都面臨有些禿又不會太禿的傾向了,這個早過了半百的歐吉桑有個地中海算什麼,路邊多逛個幾圈就找到了,有什麼好稀奇的!阿香竟然被他給電到,未免眼光大差、太沒品了!

    正無趣地轉回頭時,無意間瞄到一張臉,她皺了皺眉,覺得有點眼熟又把頭轉回去。這一瞧,她腦袋像是被雷打得「轟隆」了一聲,嘴巴也張得好大——但她可不是因為他長得如何的關係。

    「老天!」這是宮詩雨惟一想到的一句話。接著她像是做了什麼壞事的人,趕緊低下頭來,而且她更誇張地用雙手按住後腦,整個臉埋在桌上。這個動作,像極了小學時在防空洞練習的避難動作,避難!可不是嗎?剛才引全體人員行注目禮的人,也就是之前踏進門的人,他不是什麼何方神聖,而是那個大怪胎——樊仕澈。

    宮詩雨皺著眉猜不透:他怎麼會來這裡呢?今天是十三號星期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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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仕澈一踏入世界銀行,第一個動作就是掃過每個人的臉。沒半晌,樊仕澈看到、也找到他要找的人,她是最晚發現到自己進門的人;但他卻是在她一抬頭時就發現她的存在。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把她吊起來打一頓——光是為了她那天的不告而別!還一連兩次,他簡直快氣炸了!害他開車回去時還在想:他是不是哪裡做錯了呢?但左思右想仍覺得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呀!他們倆玩得很愉快呀!照她的反應看來,她應該也不討厭他才是。

    十分鐘前,安全部門交給他一疊宮詩雨的資料,他一看才知道為何他們花那麼多天來調查,原來他們不只調查她的個人住址,還調查了她的祖宗八代,連一些瑣碎的事都列了出來,天啊!他要宮詩雨的祖宗八代幹麼呀!呀,他八成忘了交代他們只要查出她住哪兒及有沒有男朋友就好了。

    他二話不說,直接瞄到有一大本的調查報告書之就職欄,眉毛揚了起來。他和宮詩雨還真是有緣,想不到她就在世界銀行工作,他老爸就是世銀的創辦人兼總裁,不過他現在已把世銀交由他來管。宮詩雨任職的這個分行,離總行並不遠,但他又不是成天沒事幹,閒得沒事就去分行逛,自然是不可能每家分行都看過,否則他老早見過宮詩雨這個人了。看到宮詩雨抬起頭一臉無趣地又低下頭,但她再望向他時,臉上像是做什麼壞事似的,趕緊將頭藏了起來;他二話不說,筆直地朝著她走過去。待會兒他倒要看她怎麼逃!銀行就那麼大,怎麼躲,總找得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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