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馥梅
「簡單一點的話,三、四天跑不掉。」
「那麼在裝修好之前,咱們睡哪裡?」
「府裡有很多房間可以睡覺,不過,如果相公不嫌棄的話,可以和我到小窯場去。」她盈盈一笑的建議。
宇文陽挑眉。「娘子的意思是,我可以進小窯場?」
趙迎波點頭,「妳是我的相公,當然可以進去。」
他又不是現在才成為她的相公。
「好,那麼等他們的事解決之後,咱們就到小窯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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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映綠和徐子達在隔天被當場捉姦在床,而宇文陽一點愧疚也沒有,因為當大夥兒衝進門的時候,他們兩個正在辦事,真的在辦事。
原來他們一醒來,瞧見了兩人光溜溜的,因為夢境依然鮮明,一時按捺不住,兩人乾脆先湊合著大玩一場,完全忘了自己在別人的床上,活該被當場逮個正著。
趙老夫人氣得差點昏死過去,當場拿著杖子要將兩人打死,是趙夫人和趙二夫人求情,老奶奶才勉強的壓下怒氣,命令徐子達立即將趙映綠娶回家,而基於家醜不可外揚,婚禮只有自家人參與,事發兩天後,趙二小姐便被送出閣。
老奶奶並且下令,除了每月的月俸之外,不再容許他們有額外的用度,也不許任何人資助他們,更不許他們再踏進趙家一步。
趙映綠和徐子達正式被剔除在他們的生活外,而經過這件事,趙二夫人收斂不少,安分的待在她的院落,不敢再囂張狂妄,到處找趙迎波的碴。
他們的生活算是平靜下來了,真是可喜可賀?
「可惡!」低咒一聲,緊接著是一陣匡啷巨響。
宇文陽立即奔進窯房,就見趙迎波抱著頭蹲在地上,而她身側的地板上,是一些瓷器碎片。
「娘子?」他走上前,將她扶起。「怎麼了?」
「又失敗了,我又失敗了!」她額頭抵著他的胸膛,灰心極了。
「別急,娘子,這次失敗沒關係,下次繼續努力就好了。」
「可是已經失敗好多次,我沒信心了。也許真如管事們所說的,我太異想天開了,妄想改變青瓷的本色……我……」她搖著頭,多次的失敗再加上幾日的不眠不休,她身心俱疲。
宇文陽心疼的撫著她的背,「娘子,往好處想,妳已經知道哪幾種辦法是行不通的,也就是說,妳離成功愈來愈近了,不是嗎?」
「如果我想的那些燒造方法都行不通呢?」趙迎波抬起頭望著他。
「傻瓜,那些行不通,就再想別的辦法呀,總會讓妳研究出來的。」他抬手用袖子輕輕的為她拭去額上的汗水。
趙迎波沉醉在他的溫柔裡,徐徐的歎了口氣,窩向他的懷抱。
「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麼辦呢?」她低道。
「我告訴妳怎麼辦,娘子,如果沒有我,妳就來找我啊!」他微微一笑。「好了,天色也晚了,今天就這樣,我已經在工房後面的小房間準備好熱水,妳去沐浴,然後就可以用晚膳了。」
她只是點頭,卻依然靠在他懷裡沒有移動。
宇文陽狐疑的低下頭,「怎麼了?娘子?」
「人家好累。」她微紅著臉,閉著眼睛嬌聲的說。
他挑挑眉,然後輕輕一笑,彎身將她打橫抱起。
趙迎波驚呼一聲,雙手環上他的頸項,兩人視線凝住。
「既然娘子累了,就由相公我為娘子代勞了。」
兩人都知道,他們遲來的洞房花燭夜,會在今夜落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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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宇文陽便醒了過來,張開眼的那一剎那,他忍不住長歎一聲。
身邊的床位已經空了,搞什麼啊,他的娘子是不是有棄夫的習慣?
本來還想早晨起來的時候再甜甜蜜蜜的恩愛一次,真是的,都不知道要好好把握男人最精力充沛的時刻!
坐起身,披衣下床,走到前頭工房,就看見他家娘子神色認真的為生坯上釉,他沒有打擾她,靜靜的離開工房,回主宅張羅早膳。
等到他端著早膳再回到工房,趙迎波依然忘我的工作著,他放下早膳,先在一旁靜靜的凝視著她。她真的好美,可是他知道,她的美貌不再是吸引他的主因,或者,從一開始吸引他的,就不是她的美貌,只是他尚不自覺吧!
她堅強自主,性情爽朗,舉止端莊合宜,私底下又會不失嬌媚的使些小性子,她偶爾的脆弱易感,又能滿足他大男人的心態,將她捧在手心裡呵疼著,而且,她非常的熱情。
他對她,已不再只是為了帶個妻子回家避難,而是除了她,他不會帶其它人回去!他喜歡她,甚至有可能……愛她。
「相公?」趙迎波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他面前,在他眼前揮著手,不解他為何望著她失神。
宇文陽回過神來,微笑的握住她的柔荑,放在唇上吻了一下。
「別這樣,我的手髒。」她粉頰羞紅,想起昨夜的熱情纏綿。
「娘子,妳的身子可有不適?」他瞧著她羞紅的臉,忍不住逗她。
她的粉頰轟地紅得徹底,嬌嗔一聲甩開他的手,轉身逃了兩步,就被他從後頭抱住。
「娘子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別說了,很羞人的。」她嬌聲抗議。
「有什麼好羞人的,這兒就只有咱們夫妻倆,告訴我,娘子可喜歡相公對妳做的事嗎?」
「喜歡,行了吧,可以放開我了嗎?」她實在拿他沒轍,不懂他為什麼特別愛逗弄她。
「瞧娘子的語氣似乎挺不甘願的。怎麼,娘子是在怪相公昨夜不夠賣力?」他又故意問。
「宇文陽,你別再說了!」
「可是我想知道啊!」
「你擔心什麼?反正你不是中了毒嗎?體力不濟是正常的。」她胡亂說著,天知道昨夜她被他弄得疲累不堪,早上還差點下不了床呢。
可她胡亂說來的借口,卻讓宇文陽傻住了。
怎麼?他真的不夠賣力嗎?要不然她怎麼會認為他中毒,體力不濟是正常的?!
「看來我得一雪前恥,徹底滿足娘子才行。」他一把抱起她,又打算回房繼續努力。
「別啊!放我下來。」趙迎波心驚。再繼續下去,她肯定三天下不了床。
「可是娘子沒滿足……」
「有有有,我有,剛剛我是胡亂說著的,你昨夜的表現我很滿意,真的。」她急得顧不得害羞,趕緊吐實。「你一點都不像中毒的人,勇猛極了。」
「呵呵呵……」宇文陽失聲大笑。她……真的好可愛啊!
「討厭,你是故意的!」知道自己又被他玩弄了。「放我下來啦,我還有工作要做呢。」
他是放她下來了,不過是將她放在早膳前。
「先用早膳,否則不許工作。」
接過他遞來的熱粥,趙迎波閉上嘴,心頭覺得暖洋洋、甜蜜蜜的。
「你也一起吃嘛!」她柔聲說道。
宇文陽也坐了下來,拿起碗筷,替她夾了一些小菜入碗。
「快吃啊,發什麼愣?」
趙迎波靜靜的凝望著他,然後不發一語的低頭用膳,不過她的嘴角有著隱隱的笑意,眼神也柔柔的。這是第一次,有人在這裡陪著她、照顧她。
兩人靜靜的用完早膳之後,宇文陽將餐具擺放在一旁,才來到她之前工作的桌前。
「妳剛剛在做什麼?」
趙迎波抬頭望他一眼,「我在想,該怎麼做才能讓瓷器在燒出來之後,釉色更加完美。」放下手中尚未上釉的執壺坯體,她歎了口氣。「其實我想的很多,最主要的,就是該如何突破現階段瓷器的樣式、色澤等等關卡,雖然它的名聲地位已經瀕臨顛峰,可是我知道還不夠,它還不夠成熟,可是……你也知道,我失敗太多次了。」
「我聽說造型工藝在瓷器的燒製過程中,是難度最大的一道工序,是嗎?」
「嗯,的確如此,它必須熟練掌握燒窯的火候和泥性的規律,普通的窯場就別提了,放眼所有御窯場中,能掌握這種高度技術的能工巧匠,在越州也不過兩、三人罷了。」
「這兩、三人中,包括娘子在內嗎?」宇文陽笑望著她。
趙迎波訝異。「為什麼會這麼以為?」
他指了指她面前的執壺坯體。「因為它雖然尚未完成,只是一個坯體,可是它的外型卻非常完美,如果能夠在釉彩上下功夫,讓它上頭的紋飾有色彩上的變化,那麼它將會是個完美的瓷器。」
趙迎波一愣,「你是說……彩瓷?!」
「喔,那叫彩瓷嗎?」宇文陽笑問。
她狐疑的望著他。他說的話,不像一般的外行人,雖然有些異想天開,畢竟彩瓷只是一種想法,她也曾經試過,可是並不成功。
「怎麼了嗎?娘子,有什麼不對嗎?」他裝傻的問。
「沒有。」趙迎波搖頭,「關於彩瓷,其實我曾經試過,可是也一樣失敗了,那些彩料無法通過高溫的試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