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金萱
「這位老大是倪天樞,最夠義氣的朋友。然後最帥的混血兒簡聿權,以及麥峪衡。」
「他是模特兒邁斯嗎?」艾媺忍不住問。
「沒錯,那是我的藝名,不過在學校我叫麥峪衡。」麥峪衡露出做模特兒時So酷的微笑,對她說道。
「學校?」她不知道他還在讀書。
「坐在這裡的人都是北中的學生呀,我沒說嗎?」梁矢璣看了她一眼說。
「什麼?」艾媺驚訝的瞠大雙眼叫道。邁斯是北中的學生?這怎麼可能,如果是的話那學校的女學生不早就瘋了才怪!
看出她眼中的疑問與不信,麥峪衡對她點點頭,一方面證實梁矢璣說的話,一方面解答她的懷疑。「我到學校的時候是不會以這種面貌出現的,所以除了我們這些人以外,是沒有人知道模特兒邁斯就是我麥峪衡。」他一頓,「如果有機會我們在學校碰面的話,你就會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說了。」
看著他,艾媺似懂非懂的點頭。
此時,羅致旋突然拍手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好了,」他以慣有領導的方式開口說,「既然該到的都到了,該介紹的也都介紹完了,我們就言歸正傳吧。關於這些日子來,你們誰又發現了什麼新的線索或消息?」
他的話頓時帶了一股嚴肅的旋風,刮得在場所有人臉上輕鬆愜意的表情慢慢地變得嚴整,連一向嘻皮笑臉,沒一刻正經的楊開敔都正經了起來。
艾媺好奇的抬頭看了梁矢璣一眼,只見他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帶著她找了個位子坐下,開始與他們討論起一些她聽不太懂的話題。
畢竟都是中國人,講的都是中文。艾媺在靜靜地聽他們說了一陣子之後,慢慢地抓到了他們討論的主題與重點。
她的表情由茫然變成恍然大悟,從難以置信到激憤難抑、開口發表自己的意見與建議。她沒注意到身旁的梁矢璣從她開口的那一瞬間,從頭到尾都帶著滿滿的愛意看著她,她也沒注意到眾人在她開口之後一一對梁矢璣投以微笑,只是專注的發表她的看法與想法,所以她一點不知道在他這一群死黨中,她已受到了最熱誠的歡迎,真真正正的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分子。
尾聲
十年後
冬的氣息無聲無息的在窗戶上留下了足跡,讓明靜的玻璃因悲傷而哭了起來,流下一道道讓人望之心酸,忍不住想伸手替它拂去淚水。
艾媺在拉高套頭毛衣的領子後,微縮著脖子走出辦公大樓的大門。今年冬天的寒流來得可真快,不過十一月底才要轉冬而已,竟就迫不及待地登陸,她還真是好在早把冬天的衣服整理出來了,要不然她現在不被冷死那才怪。
縮著脖子與向自己揮手的同事說再見,艾媺才轉正脖子便被站在大樓正前方不遠處,雙手環抱著一大束鮮花,嘴角帶著微微向上揚的微笑,雙眼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梁矢璣給嚇了一跳。
「你怎麼來了?」顧不得週遭人對他們行的注目禮,尤其是辦公室女性同仁那種訝異與羨慕的眼光,她迅速的走向他並在他來不及開口前搶先問道。
在他們交往這十年間,除了學生時代他們有著公開的男女朋友關係外,從他畢業去盡義務服兵役,而她步入社會成為上班族後,他們的關係雖然一直是持續的,卻從未在現有各自的生活中公開。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這是他們給雙方的一種自由也是測試。
梁矢璣的女人緣從來不用多說,即使他不去招惑女生,自然有女生前來招惑他,關於這一點,艾媺從他們還是學生時代就已經知道,所以久了她也練就了一種能不氣不怒、冷眼旁觀的氣度,反正不管她多氣多怒,依然改變不了這種前仆後繼的事實,與其作苦自己,她選擇了退一步海闊天空,也給了他能選擇的自由——他梁矢璣公開是沒有女朋友的。
她是一個很大方,且過分大方的女朋友。當她這個決定產生時,他異常憤怒也諷刺的說了這一句話,當時他的表情讓她至今依然印象深刻。而且老實說,她當時真的有點兒竊喜,因為他會生氣表示他在意她,不過她還是執意執行她的決定,並說明了一個他不能拒絕的理由。
別以為她是對他大方,人是自私的,她之所以還他自由,她理所當然也要擁有同樣程度的自由,對外公開她沒有男朋友。她還記得當她說出這麼一段話時,他發了一場很大的脾氣,甚至於在之後的一個星期內都不理她,嚇得她以為他們倆之間的關係真的被她玩完了,還好最後只是虛驚一場,並讓她成功的以一個問題就讓他接下了她的挑戰——
難道你對自己這麼沒信心,認為這世上有人可以比你更愛我,以至於讓我選擇他而離開你?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錯誤是誰造成的?
真不知道該感謝自己強而有力的心臟和比一般人大的膽子——竟敢冒著失去他的危險,做了個這麼大膽的決策,或者他自大的自信心?因為在經過這些年「自由」的測試,他們倆牽手的對象依然是對方,沒有換人。他確實做到了答應給她的自由,從未在她公司同仁前出現;而她雖然偶爾會在夢中驚醒害怕明天他會突然翻臉不認她,卻也未曾干涉過他的生活步調與交友情形。
可是他現在突然跑到這裡來做什麼,手裡還捧了這麼大一束花?難道他是嫌自己的長相還不夠迷人、不夠引人注目,所以非可拿束花來助陣?他瘋了!
「交往十年快樂!」一古腦兒的將花束往她懷裡送,他傾身在她唇上偷得一吻後,微笑道。
所有的質疑與一點點憤怒——事實上在面對他那張笑臉和胸前這麼一大束花,要她對他生氣實在是還有點難——在聽到他所說的話之後完全遺忘,艾媺驚訝的看著他問:「十年?今天?」
對她的驚訝,梁矢璣早已見怪不怪了,這十年來這些特殊的日子,例如正式交往紀念日、第一次發生親蜜關係、第一次對對方說我愛你、雙方的生日……她沒有一年會記得,所以做男朋友的他也只有辛苦一點了。
他對她點點頭。
「我咧——對不起、對不起,」她猛然朝他彎腰鞠躬道歉,「我不是故意要忘記的,只是我沒想到日子過得這麼快,一下子就……」
「我又沒怪你。」梁矢璣阻止了她的道歉,一下順手的接過那束對她而言算是過重的花束,另一手則佔有性的圈住她的腰身,將她帶向自己。「想吃什麼?我們慶祝一下。」他半低頭問。
「嗯……」梁矢璣的眼珠子突然轉了幾下,「為了補償我的忘記,我親自下廚做給你吃好不好?」
「咦,這個有意思。」梁矢璣的眉頭挑得滿高的。「你打算做什麼?」他問。
她仰臉朝他一笑,然後說:「這個嘛,天機不可洩露。」
「天機?火鍋也能算是天機喔?」到了她的住處,當她獻寶似的從冰箱裡拿出一堆火鍋料時,梁矢璣頓時忍不住發難道。
「你有意見?」艾媺一臉太后狀的斜睨著他。
「呃,不敢。」
他一臉正襟危坐、太后萬歲的表情讓艾媺忍不住噴笑出來。「你不覺得在寒流來襲的時候,來一襲火鍋是一種極幸福的享受嗎?」她笑著問。
「我覺得在寒流來襲時圍爐的確是一種享受,不過不必自己動手做會更好一些。」他一本正經的說。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在我踏進這溫暖的屋裡之後,你別想再叫我回到冷風中,所以只有麻煩你將就了。」
「有點委屈。」
「嗯?要怎麼你才會覺得不委屈?我都沒要你動手幫忙耶!」
「親我一下。」
「什麼?」
「你親我一下,我就會覺得不委屈了。」
瞪著他,艾媺以一臉你現在到底幾歲的表情無聲的問,不過她依然停下手邊的事,傾身在他唇上一吻。這一接觸到他的唇,她就知道自己錯了。
梁矢璣強壯的雙臂在一瞬間圈住她的腰身,頓時將她整個人往他懷裡帶,使兩個人的身體緊密的相貼在一起,也讓她感受到他勃起的慾望。
「火鍋……」艾媺在他熱吻之下勉強出聲,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梁矢璣裝作沒聽到,他猛烈的熱吻她。跟她認識十年,交往十年,就連男女之間的親密關係也都有九年了,然而他對她始終就是不曾有過滿足的念頭,愛她、想她、要她,其間的慾望有時大到連自己都覺得可怕。
不過雖然害怕,他卻從未想過要逃,相反的時時刻刻的只想真真正正地將她佔為己有,讓她成為他梁某人名媒正娶的老婆。可是十年過去了,被她這麼一拖竟就是十年,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再等待多久,忍受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