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金萱
「對不起,第一次實在不應該選這種地方……」輕輕撫弄她絲緞般柔順的長髮,殷介恆突然間緩緩的開口,卻又戛然止住,一會兒後他突然正色的對她說:「雋恩,嫁給我好嗎?」
聽見他疑似求婚,又似要表負責的話語,傅雋恩倏然驚愕的抬起頭來對他搖頭說:「我沒有怪你,也沒有要你負責什麼,你用不著這麼說的,真的。」
「你不願意嫁給我,難道你不喜歡我嗎?」這是他聽到她的話之後惟一的反應。
「介恆,你放心,我不是那麼保守的女人,跟誰上床就認定誰是我將來的老公,所以你根本不必緊張也不必擔心,我不會哭著要你負責的。」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說,「而且剛剛發生的事也是你情我願,誰也沒有強迫誰不是嗎?所以你用不著娶我的。」她說話時臉上閃爍著非比尋常的理性,「好啦,我們是不是該回家了?潘姊一定擔心死了。」她說。
「你就這麼不願意嫁給我?」殷介恆突然一把攫住她肩膀將她定住,面對面的審視著問她。
看著他過分正經、不荀言笑的表情,傅雋恩微微的皺起眉頭,他怎麼……啊!她知道了。「介恆,這不會是你的第一次吧?」她不可思議的盯著他問,要不然他怎麼會有這樣一個有如要被拋棄卻又期待一線生機的表情,他……「介恆,這不會真是你的第一次吧?如果是,你要我負責的話,我……」
「哦,該死的!」她的話讓殷介恆忍不住咒罵出聲,他瞪著她忍不住咬牙低道:「你為什麼要這麼與眾不同、這麼難弄?雋恩,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不行!我要你嫁給我,天亮我就到你家請你爸媽把你嫁給我。」
「不行!」傅雋恩倏然驚惶失色的瞠大雙眼,「介恆,你到底是怎麼了?要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你不要嚇我我告訴你喔,要不然等我生氣的時候,你就會吃不完兜著走。」她生氣的威脅道。開玩笑,如果早知道偷嘗禁果的結果是要她結婚嫁人的話,她寧願當個老處女,至少在三十歲以前她不想嫁人。天啊,她才剛滿二十一歲耶,教她這麼早就跳進婚姻的墳墓裡,她說什麼也不幹。
「你……」她毫不留情的拒絕讓殷介恆的心頓時沉到谷底,他臉色誨黯的放開她,陰沉的開口說道:「如果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剛剛就不應該讓我對你做出那件事,你為什麼不阻止我?還是任何人都可以嗎?」
「任何人都可以?!」傅雋恩不相信自己聽到什麼了,她雙目圓瞠的瞪著他,「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當我是那麼隨便的女人,來者不拒?你給我說清楚!」她怒不可遏的朝他吼道,不敢相信經過剛才的事之後,他竟然還能說出這種話來。
她的生氣讓殷介恆驚覺自己說了過分話,可是一想到她無情的拒絕,他想說對不起的意念就淡下來,不過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他還是說了,「對不起,但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你不肯嫁給我?」
「那是因為我根本不想那麼早結婚呀,我才二十一歲耶!我又不是瘋了。」她朝他叫道,「現在換你給我解釋清楚,什麼叫做任何人都可以?你這個大混蛋,我可是跟你說,在今天之前我可是個貨真價實的處女,雖然我剛剛跟你說不用你負責,但是你也不能這樣污辱我懂嗎?」
啊,原來是因為不想早結婚,那麼這是不是表示他還有希望?她並不是真討厭他才拒絕他的?殷介恆高興的想。「雋恩,你剛剛為什麼不阻止我?」他正經的問。
「什麼?」他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傅雋恩反應不過來。
「和你做愛啊,你剛剛為什麼不阻止我?」他緊緊盯著她說。
「這……」她要怎麼回答?「你覺得我該阻止你才對嗎?」她認真的看著他的表情問道,他希望自己反抗他嗎?可是……
糟了!他該不會……他現在是不是覺得她太過隨便了?竟然這麼輕易就和男人親熱,而且還在戶外的車子裡……老天,他不會是已經認定她是個不知羞恥的人吧?可是她從來都不曾做過這種事,今晚是第一次,而且是因為他自己才會……
該死的!真難以想像她和他竟然會發生這種關係,但老天,她敢發誓她之所以會接近他全只為了工作,根本沒想過要將他這萬人迷佔為己有,她發誓。至於事情走到這樣的一個地步,說實在的,也不是她能控制,畢竟感情這事從來沒有準則,她又怎麼知道自己會受他吸引,以至於……啊,她一定不能讓他以為自己是個隨隨便便、不知羞恥心為何物的女人,她之所以會沒有拒絕他完全是情不自禁,她是因為喜歡他才會自然而然的和他發生關係,她不能讓他誤會自己,絕對不能。
「介恆,你給我聽著。」傅雋恩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臉正色的說,「我之所以沒有拒絕你,和你做愛是因為我喜歡你,你不要就這樣以為我是個隨便的女孩子喔!若不是因為是你的話,誰敢碰我一下我一定將他打得滿地找牙,從此不能人道,你絕對不能認為我是個隨便的女孩子喔!」
她突如其來的話讓殷介恆臉上緊繃的肌肉鬆弛了,而她話中堅持的語氣則讓他嘴角不由自主的微揚起來。她這麼重視自己對她的看法嗎?而且她還說她喜歡他,是因為他她才會和他做愛,若是別人就將那人打得滿地找牙、不能人道,她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話嗎?
看著她,他突然不由自主的伸手到她脖子後頭將她的頭攪近自己,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你幹什麼突然吻我?」傅雋恩驚訝的推開他叫道。
他微笑,「你覺得幾歲結婚才剛好?」她剛剛拒絕他的理由中有說到她才二十一歲,想必這就是問題癥結的所在了。
「二十七、八歲到三十歲吧。」她回答,「你問這做什麼?」
他沒有回答,卻逕自說了個「好」宇。
「好什麼?」她覺得莫名其妙。
「好,我答應等你二十七歲以後再跟你求婚,求到你答應嫁給我為止。當然,若到三十歲你還不肯點頭的話,我會親自押著你上禮堂的,至於現在開始,你就當我的女朋友。」殷介恆注視著她,輕柔的撫摸她的臉頰說道。
「什……你憑什麼這樣說?」呆愕了一下,傅雋恩不知該羞或該怒的叫道,「為什麼我就一定要當你的女朋友?而且在三十歲以後若還不肯點頭嫁人,你就能押我上禮堂?你……你憑什麼這樣說?」
「難道你一點都不想嫁給我?」他挑眉睨著她道,「你要知道有成千上萬的女人把我當偶像,恨不得能嫁給我……」
「你少臭美了,受那種盲目的崇拜很了不起嗎?」他自以為是的口氣令她發火,「你以為靠那種崇拜你就能活得很好,就能找到一個完美無缺、整天只會將眼睛變成星星看你的老婆嗎?好,了不起,但是不准你拿那些女人跟我比!」
「如果那些女人能跟你比的話,我也用不著這麼累了。」殷介恆微微一笑,喃喃自語的說。
「你說什麼?!」傅雋恩瞪著他問。
「雋恩,我對你的感情你應該知道對不對?」他歎了一口氣後,以非常溫柔的聲音凝視著她說。
「不知道。」她賭氣般的說。
「那我現在明白告訴你,我愛你。」他說。
「你……你少噁心了。」心臟差點跳出胸口,傅雋恩羞紅了臉,低聲斥道。他怎麼能這麼輕易就將這三個字說出口?我愛你……他怎麼好意思說呢?害她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她羞赧的反應讓殷介恆滿心歡喜,看著她他突然心血來潮的想逗她,「我還有更噁心的話你要不要聽?」他說,「吾愛,我愛你,任憑你蹂躪我的心也不能粉碎我的愛,就算你粉碎我的愛,這粉碎的愛依然與宇宙同在,永遠伴隨在你身旁,願我……」
「我的天,求你別說了,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傅雋恩求饒的叫道。她真不知道他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這麼噁心的話他竟然想得出來、說得出口。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在我對你說『我愛你』時說噁心。」他笑著看她。
「你真噁心。」傅雋恩朝他翻了一個白眼,嘴巴卻帶著隱藏不住的盈盈笑意。
清晨五點回家,殷介恆和傅雋恩兩人像做小偷般,偷偷摸摸摸進屋內,怕的是吵醒睡夢中的人,擔心的是吵醒他們之後接連而來的質詢會讓他們應接不暇,因為依他們身上皺亂不堪,甚至還有掉鈕扣的衣物,若被人撞見的話,絕對是很有看頭的。
屋內一片沉靜,他們倆思想也該是這樣,在清晨五點的時候,除了有心的老人家會早起運動之外,還有什麼人會起個一大早呢?何況家中有的人也只有介毅和潘姊這兩個年輕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