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穆憐
想到這兒,他不禁開始自責起來,最近的他似乎是過慣了安逸的生活,所訓練出來的警覺性已一點一滴的喪失了,所以發生今天的爆炸事件全都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他能再注意一點、小心一點,那麼就不會發生今天的爆炸事件。
「混帳!是哪個該死的傢伙?」齊朗天背靠著牆,懊惱的扯著頭髮,一雙憤怒的眼眸、怒氣騰騰的臉龐,跟平常溫和有禮的模樣比起來,此刻的他完全變了個樣。
「我會替你調查清楚。」從角落傳來一個沉穩的低沉男音。
齊朗天看著不速之客從角落走出,「剛?!你怎麼來了?」毫不掩飾他臉上驚喜的表情。
「我身為您的護法,理應替你分憂。」嚴剛的臉上只有冷冰冰的一號表情,連說話的同時都不見他會牽動雙頰的肌肉。
「你真是我的知音。」齊朗天現在就是最需要他。
嚴剛牛頭不對馬嘴的解釋:「強現在有事分不開身,所以……」
齊朗天揮揮手制止嚴剛再說下去,上前激動的擁抱他,「能再見到你真好。」口吻裡儘是感動與欣喜。
「就算您不再是『錫狐』,我和強還是您的左右護法,您的生命是受我們一生所保護的。」他平板的語調已稍稍洩漏出些微動容的感情。
齊朗天連忙放開他,將食指放在唇邊,示意他將說話聲音放低,眼眸中存有一絲無奈之情,「『錫狐』這個名號已經是過去式了,以後你可別再提起。」這一直都是齊朗天的秘密身份,從沒有人知曉他這個秘密身份,只除了曾經也是「風火盟」一分子的任仲毅才知道他這一層的秘密身份。
「我知道了,但是您依舊是我和強的主子。」關於這一點嚴剛絕對不退讓,當初要不是有齊朗天的相助,只怕現在他和強都早已命喪於仇家的槍下了。
「我要命令你幾遍,你才不會把您您您掛在嘴邊?」齊朗天瞪視著他,一副不悅的神情。
「您是我的主人,我應該……」
「夠了!」齊朗天實在受不了嚴剛忠心的論調,「在『風火盟』解散的同時,我們主僕的關係也畫下一個完美的句點了,現在我們是平等的,所以你對我說話可以別那麼客氣。」有時他還真討厭嚴剛頑固的性格。
「他就是這樣死腦筋,你勸不動他的。」從陰暗的角落裡又出現了另一個聲音,隨著那人的出現,齊朗天臉上的笑容與驚喜又加深了一分。
「你怎麼來了?」嚴剛眉一皺,質問著與他有著同樣臉孔的男人。
「嘿,我的事情辦完了行不行?」嚴強散仙的調調與他的雙胞胎哥哥大不相同。
「強,好久不見了!」齊朗天熱絡的朝他招手。
「好久不見了,我的『錫狐』大人。」他向齊朗天行一鞠躬禮,眼中有著不正經的調笑。
「你還是沒變。」這是惟一令他感到欣慰的。
「當然啦,我可不想變成剛那種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嚴強對著自己的鼻下扇風,惹來嚴剛怒眼相待。
「好了你們倆,還是那麼愛鬥氣。」齊朗天的眉間有著乍見多年好友濃濃未散的喜悅之情。
「冤枉啊!誰會跟一顆臭石頭鬥氣。」嚴強誇張的動作讓齊朗天再度笑開了臉。
「嚴強!正經點。」嚴剛忍不住叨念出聲。
嚴強聳聳肩,「你看,他還是一樣嘮叨,像個老媽子似的煩人。」
「嚴強!」
看著他們兩兄弟跳牆般的鬥嘴,齊朗天感覺自己彷彿又回到以前的日子了。「好像以前的時光又回來了。」他忍不住感歎出聲。
「主人——」兩兄弟此刻都一本正經的叫喚出聲。
「別叫我主人,我已經不是你們的主人,我現在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齊朗天。」逝者已矣,他不該再緬懷過去的。
「話雖如此,但是您仍是我們兄弟倆所尊敬的人,你一直待我們不薄……」
「強,多年不見,你怎麼變得婆婆媽媽了?」齊朗天故意將這話題引開,雙手交叉環抱於胸前,「你們怎麼知道我有麻煩了?」
「『銅獅』大人他通知我們的,他說你有麻煩,需要我們兄弟倆。」嚴強代替寡言的哥哥道出一切。
「『銅獅』?!」齊朗天睜大雙眼,無法置信,「沒想到這個臭小子居然會找你們來,嘴上明明都說不幫我了。」
「老大,你有麻煩怎麼不找我們兄弟倆呢?你這樣是不是顯得太見外了?」嚴強抒發著他情緒上的不滿。
「我以為我可以搞得定,事實證明我也可以,只是我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有了行動。」這一點倒是齊朗天所始料未及的,原本以為在對方尚未搜證到他所有的資料前,應該不會輕舉妄動,怎知卻……
「您沒受傷吧?」嚴剛提出他的問題。
齊朗天搖搖頭,「我沒事,只是對方已經開始對我週遭的人下手,所以我很擔心身邊的人會受我所累……」如果再發生不久前的情況,就算他的心臟再強,只怕也無從負荷起。
「您有眉目嗎?」嚴剛又問。
齊朗天撫摸下巴,狀似思考,幽幽說出他的疑竇:「我懷疑是紫幫……」
「紫幫?!」嚴強錯愕不已,隨即又辯稱:「這是不可能的?紫幫的人都應該……」
「作古了?」齊朗天接下他的話,從褲袋裡掏出一條紫色緞帶,「這是今天有人特地送來的禮物,除了紫幫,我想不出還有誰想置我於死地。」
「但是紫幫應該沒有漏網之魚。」靜默一旁的嚴剛說出他所想的。
「所以才讓我感到不解,到底是誰在暗地裡耍陰狠的手段想讓我從這世界上消失?我到底是礙到誰的眼了?!」齊朗天的眼光逐漸變得冷冽,這在暗地裡對他耍刀弄劍的傢伙真的惹火他了。
「我們會查清楚的,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嚴剛對他許下了他的諾言。
齊朗天看著尚不能接受事實的嚴強,走過去拍拍他的肩,「我沒怪你,當初我們都已經確定沒有活口,所以責任不在你。」
「可是……」可是當初最後確定人數的是他,而他也明明,怎麼現在會……
「還不確定是紫幫的人所為,別想太多。」齊朗天知道嚴強一定在責怪自己的失責,只是這事又怎麼能怪他呢?
「老大我……」
「希望你們能趕快調查這人的來頭,我打算跟他好好的玩玩!」雖然齊朗天臉上掛著閒散的笑容,可是看在他們兄弟倆眼裡,卻清楚的明白這次主人火大了。
「我們會的。」兄弟倆也決心不放過這個試圖傷害他們主人的傢伙。
「拜託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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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毅,是我。」齊朗天直接撥通了任仲毅的私人電話。
「有事?」多年的交情讓他察覺出一些不尋常的氣息。
「嘿嘿。」齊朗天嗤笑兩聲,「你答對了,所以請你帶著你的新婚老婆離我遠一點。」
電話另一頭沉默半晌,才發出聲,「很棘手?」
「沒錯,」齊朗天也不打算瞞任仲毅,因為也瞞不過他,「我不希望你們受到任何的傷害,這個人是衝著我來的。」
又是沉默一會兒,「那你那一位路『先生』怎麼辦?」
從任仲毅刻意的強調,齊朗天聽得出他對路絲築那天的行為仍是不能諒解,「我自有打算。」
「最好把她踢回英國去。」任仲毅給他一個中肯的良心建議。
「你還在記恨?」真不知該說任仲毅氣量小,還是說他過於疼愛老婆?
「我只是耿耿於懷罷了。」任仲毅否認齊朗天所說的。
這有什麼不一樣嗎?齊朗天在心底暗暗取笑著好友的小心眼,「做生意要放寬心胸,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任仲毅豈會不明白他話中有話,「多謝你的建言,我會謹記在心。」
齊朗天輕笑出聲,「一切你多小心。」叮嚀完最後一句,他掛上了電話,適巧路絲築也走出她的房間。
「絲絲。」齊朗天出聲叫喚她。
原想找水喝的路絲築停下腳步狐疑的看著他,「有事嗎?」怎麼今天齊朗天看起來有點正經?他平常老是一副嘻笑模樣的。
「有事想跟你談談,不介意吧?」齊朗天向她提出談話的邀請。
「當然不介意。」她主動在離他最遠的座位坐下,「想跟我談什麼?」
齊朗天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其實他對路絲築沒有一點打算,在電話裡所說的全是為了不讓任仲毅為他擔多餘的心,而現在面對路絲築本人,他居然想不出一個安置她的好法子,「學校要放寒假了嗎?」他問。
「你是不是哪根筋不對?」他的舉動更加深了她的懷疑。
「沒有啊,我一切都很好。」他對路絲築展開了笑顏。
「也不過才學期中,你居然問我放寒假的事,你不是心裡有事就是腦筋壞了。」她直覺性的認為齊朗天一定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