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愛只有你

第19頁 文 / 金萱

    可是事實勝於雄辯,他的確沒有心,而愛上無心的他,是她活該自找罪受嗎?

    「你到底曾不曾愛過我?」轉頭看他,她突然開口問。

    他並沒有回答。

    「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有一點傷心?」她又問。

    而他依然無動於衷。

    看著他,高木瞳的嘴角扯出一抹慘笑,她什麼也沒說的將目光轉而望向窗外,像是喃喃自語般的又道:「如果就這樣跳車,不知道會不會死?」

    「你不妨試試。」冷不防的,高木轍這樣接口道。

    高木瞳全身一僵,緩緩的回頭看他,「難道你就真的那麼希望我死嗎?」她不自覺的問出口。

    高木轍一瞬間抿緊了嘴巴,其實他這樣說並沒有什麼意思,只不過是想堵住她的聲音,堵住她不斷刺激著他她存在的事實,讓他試著想逃避、欺騙自己一下都不可以,西浦財團、西浦瞳,他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我的存在對你來說真的沒有任何意義嗎?」高木瞳緊緊的盯著他問。

    「如果沒有你就好了。」他看了她一眼像是自言自語般輕歎的說。

    「那就如你所願吧。」

    一切的發生是如此的快速,高木轍只聽到「咚」的一聲,身旁的位子已不見她的人影。

    「不!」他回頭驚心動魄的看著翻落車後馬路上的身影,肝膽俱裂的狂吼出聲。

    車子在他急踩煞車中夾帶著刺耳的尖銳聲劃破靜寂的凌晨,他衝到她身邊,面無血色,顫抖著將她扶靠在他雙腿間,「瞳……瞳……」盯著她,他的聲音是破碎而不完整的,這一生之中,他何曾嘗過這種駭然?

    在他懷中,高木瞳緩緩的睜開眼。

    「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一見她張眼,高木轍即怒氣沖沖的朝她吼道,然而虛弱的聲音卻無法表示他驚駭與憤怒的千萬分之一。

    「原來你還是有心的。」看著他憂懼的眼神與表情,高木瞳不自覺的伸手輕觸他臉龐,緩緩的朝他露出一抹絕美的微笑,之後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臉上的溫度隨著她跌落的手降至冰點,抱著閉上雙眼了無生息的她,高木轍的表情一片茫然。

    「瞳?」他空洞的盯著她輕聲喚道,「不要嚇我,快點張開眼睛看著我,瞳?別鬧了,我真的沒有時間跟你玩遊戲,快點起來好嗎?瞳……」

    第六章

    一記突如其來的鐵拳打得原本呆坐在醫院走廊排椅上的高木轍跪跌在地,他慢慢的爬起身,然而伴隨著怒不可遏的聲音,另一記鐵拳再次打得他撲倒在地。

    「西浦,冷靜點。」

    高木轍緩緩的直起身,面對眼前這個怒火高熾的男人,高木瞳的父親,西浦敬有。

    「這就是你給我的交代嗎?」在旁人的阻撓下,西浦敬有全身緊繃的盯著他,怒不可遏的質問他。

    高木轍的手無力的放在兩側,兩眼無神的看著他。

    「說話呀!這就是你給我的交代嗎?」見他不語,西浦敬有再次憤怒的朝他逼近,卻被阻上。

    「西浦,你冷靜點,畢竟這裡是醫院的走廊上,有什麼話我們到那邊再說。」出手阻止他的人說,隨即又轉頭對高木轍示意,「我們到那邊去吧。」

    高木轍尾隨他們走進一個獨立的空間。

    「來,有什麼話,我們先坐下來再說。」第三者繼續扮演他們之間的緩衝器,可惜他們卻無一接受他良心的建議,兩人站得比鋼筋鐵泥柱還要直、還要挺。

    「你有什麼話要說?」西浦敬有冷聲問。

    高木轍沒有反應。

    「連一句道歉、一個解釋都沒有?」

    他默然無語。

    「你說話呀!」他的沉默愈加激怒西浦敬有,西浦敬有憤恨的一把拎起他衣領,要脅的要他回話。

    「西浦……」

    「你說話呀!」西浦敬有甩開和事老,繼續逼迫著高木轍吼道,「我把一個好好的女兒交給你,只不過才兩個月而已,你卻把她弄進急診室,這就是你給我的交代嗎?你說話呀!」他說著,暴怒的賞了高木轍見面後的第三記拳頭。

    高木轍無言以對,對於西浦敬有的指控,他根本沒有半點立場可以反駁,因為岳父所說的全是實話,他的確完全沒有盡到半點為人夫的責任,而今天的意外更是他一手造成的,這樣的他還有什麼立場可以說話?

    「我要你馬上簽離婚協議書跟瞳離婚。」

    「不。」高木轍愕然失措的抬眼看他,激動的叫道。

    這是高木轍第一次對他的言行與舉動有了反應,西浦敬有敏感的領悟這點,而這竟讓他怒極的心底頓時湧出一股五味雜陳的感受,緩和了他幾可排山倒海的怒濤。

    「不?」他冷冷的看著高木轍,「你的意思是不肯和瞳離婚?」

    「我不會和她離婚的。」高木轍控制住激動的聲音,以沉靜的聲色斬釘截鐵的對他說。

    「你不妨開門見山的說你要多少錢?」

    「我什麼也不要。」

    「喔,是嗎?反正只要婚姻之實存在,遲早西浦財團都是你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呆,取我現在所提供的九牛二毛是嗎?」西浦敬有冷笑道。

    「隨便你怎麼說,我是不會答應離婚的。」

    「為什麼?難道把瞳害得半死還不夠,非要置她於死地你才會甘心嗎?」

    「置她於死地?」高木轍堅然的眼眸在一瞬間變得無情,他犀利的凝視西浦敬有,反問道:「你在質疑我的時候怎麼不會先想想自己?」

    「我怎麼了?」西浦敬有莫名其妙的瞪著他。

    「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高木轍,你給我說明白一點。」他命令道。

    高木轍瞥了在場的第三者一眼。

    「我突然想到我還有些病患等著我去看,我先失陪了。」第三者識趣的說道,轉身退出這個空間。

    「現在有什麼話你可以說了吧?」西浦敬有坐進沙發中,不自覺的露出他身為主導企業家的氣勢。

    「我想問你,你為什麼會把你的掌上明珠嫁給我?」高木轍沒有隨他坐下,卻是背對著他走到窗前站定後,這才回過頭面對他。

    「你現在問我這個問題是想挨打嗎?」西浦敬有冷冷的盯著他說。

    「我並沒有要開玩笑的意思,你為什麼肯將瞳嫁給我?」高木轍迎視他的冷眸,嚴肅的盯著他說。

    「她對你一見鍾情,要死要活的就是要嫁給你,我除了答應她之外,還能怎麼做?」西浦敬有沉悶的瞪了他半晌後,有些生氣的說。

    「就是這個原因?」

    「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麼?」高木轍的懷疑激得他提高嗓音,下一秒卻又恢復了自制,「為了攀上你父親,我甚至將西浦財團百分之五的股票當嫁妝,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生意,大概也只有我這個傻父親會笑著去做了。」他自嘲的說。

    「這麼說你在之前根本完全不認識高木家的人嘍?」高木轍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道,怎知西浦敬有接下來的回答卻再度讓他揪心。

    「不,在這之前我有認識一個高木家的人。」

    高木轍的表情霎時變得冷酷無情,「誰?」

    西浦敬有欲言又止,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好奇的問:「你到底想知道什麼,究竟又想問什麼?」

    「我只想知道你說的那個高木家的人是誰。」高木轍的表情毫不鬆懈的緊盯著他說。

    「高木澤一。」沉靜了半晌,西浦敬有說。

    「大伯?!」他的答案讓高木轍呆了一下。

    西浦敬有點頭,「就是因為有他的保證,我才會冒險將瞳嫁給你,但是你卻……」他說著突然抿緊嘴巴瞪著高木轍看了好半晌之後,才再度沉聲開口,「到底你在意她嗎?關心她嗎?愛她嗎?高木轍,我要你現在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

    「如果你認識我大伯,我想你多少知道我的底細,對嗎?」高木轍沒有回答他,卻以一種摻雜著不自在的冷硬語氣盯著他說。

    「不,高木從來都沒對我說,只是不斷的要我相信你而已。」西浦敬有一頓,突然將兩道深思的眸光投射進他冷硬的雙眼間問:「我能夠相信你嗎?」

    高木轍沒有回答他,卻獨自陷入沉吟之中,好半晌之後才回答他,「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這個答案絕對不是自己所想像他會說出口的答案,西浦敬有不可置信的重複了他這句話。

    高木轍面無表情的看著西浦敬有,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他內心正劇烈的在掙扎著,岳父能相信他嗎?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而這個答案在今天之前,他甚至也從未想過,畢竟原本極有信心能保護她的他,在一天之內不僅讓她遭受綁架,還讓她受重傷的躺在病房內,而現在他又得為了自家的事而傷懷,這樣自顧都可能不暇的他,哪還有本事教人相信他呢?

    「你到底在煩什麼?今天這件意外又是怎麼發生的?你也許可以告訴我。」盯著面無表情的他,西浦敬有突然對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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