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子紋
羅政雅驚訝的看著她,這名女侍的口氣有著不以為然,也有著不馴,這不是個女侍該有的態度,但顯然艾爾縱容這一切。
「你下去吧!」羅政雅維持著臉上的笑意,雖然她很想將關雅給踹出去,但她有她的教養要顧,「我有點事想與艾爾王子私下談談。」
關雅在艾爾祈求的目光下,不甘願的離去,其實這一切全是看在他為了救她而受傷的份上。
「我要搬進來照顧你。」羅政雅溫柔的看著他,「天知道,這是我早就該做的事。」
「這……」
「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她根本就不讓他有拒絕的機會,唇輕輕碰了碰他的唇瓣,「我相信國王會十分開心我的決定,他一直向我叨念沒有好好的陪伴你。」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艾爾是個孝順的孩子,而克裡斯泰就是他的弱點,她很懂得該如何把握。
「我父親實在很會強人所難。」艾爾無奈的說道,「其實你是客人,你該好好的在格羅玩玩,而不是忙著照顧我。」
「若要我選擇,我情願照顧你。」她的手柔柔的滑過他的胸膛,「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她優雅的站起身,打開房門,看到了站在房門口等待的關雅,「你……是東方人?」
關雅一愣,最後點點頭,「是的。」
羅政雅笑了笑,「我一向喜歡東方人,或許等我搬進來之後,你可以成為我的女侍。」
沒有等關雅的響應,她的身影便消失在關雅的面前。
關雅一愣,消化著羅政雅的話。
「她要搬進來?」她的聲音不由得揚高了八度。
艾爾無奈的在心中歎了口氣,已經預期河東獅吼了,「似乎是如此!」
「你答應了?」她瞪著他。
「似乎是如此!」他用著同樣無奈的語調表示,「不過或許該說,我沒有答應,是她自己決定的。」
「該死!你怎麼可能如此愚笨?」她真想殺了他。
「你不該說髒話。」艾爾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羅政雅搬進來,其實未嘗不是件好事,他會找機會與她談清楚,只希望不會傷害到她。
「若你把我派給她,我第一件事就是拿刀殺了你。」關雅警告的看著他。「就算你現在是因為救我而受傷也一樣。」
他無辜的回視著她,「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像什麼嗎?」
「什麼?」她悶悶不樂走向他。
「一個妒婦。」他輕點了她的鼻頭一下,「你放心吧!政雅不是個無理取鬧的女人,我不會把你派給她,你是我專屬的。」
「說的我好像玩具似的。」她坐在他的身旁,「名門淑女果然不一樣。」她酸溜溜的說道。
「你是什麼意思?」他不解的望著她。
「還有什麼意思!」她諷刺的一笑,「我就得偷偷摸摸才能進來見你一面,而她則能光明正大,只要一句話,也不用你首肯,就能搬進來。」
「來者是客。」他摟著她,「對她仁慈點!」
她無奈的對天一翻白眼,「看來你不知道誰才是大野狼。」
他疑惑的看著她。
她實在沒有什麼與情敵相處的經驗,關雅在心中歎了口氣,她可以把艾爾應付得很好,但這位來自西班牙的千金小姐可不是那麼好打發。
「我會找個適當機會先跟我父親談談。」艾爾的手滑過她的臉龐,「所以,你最好乖一點,對羅小姐要有禮貌。」
她沉默的看了他一會兒,最後點點頭。她一定得做些什麼!她的腦袋裡不停的轉著,為達目的,她可以不擇手段。
第九章
艾爾所等的適當時機一直沒有出現!
而這一切,全是拜新婚的羅森所賜。一大早,艾爾坐著輪椅被推進宮。
「父親,請你不要發脾氣。」揉著發疼的太陽穴,艾爾在一旁說道。
從他一進門,父親便不停的在咆哮,他多希望能多個人出現分擔這種精神壓力。
「羅森、羅森、羅森——」最後,克裡斯泰幾乎是用吼的,「他人到底在哪?」
「還在他的別館吧!」艾爾看了克裡斯泰一眼,無奈的表示,「我猜……」
「就算綁也要給我綁來。」克裡斯泰氣得幾乎跳腳,對於這個不成材的兒子,他真的被氣得短了好幾年的命。
「父親,我好歹是個王子,你該要你的侍衛對我有禮貌一點。」羅森吊兒郎當的進門,不過他眼底的陰影寫明了他的疲累。
幾天不見,他明顯瘦了一大圈,艾爾擔憂的望著他。最近為了關雅的事,他忙得焦頭爛額,根本無暇去管羅森的家務事。
看到羅森出現,克裡斯泰立刻火力十足的向他開炮,用力的捶桌面,「我的孫子呢?」
「走了?」羅森將自己丟在沙發上,閉上雙眼,不很在乎的說道。
「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反正就是走了。」羅森睜開一隻眼睛,口氣輕描淡寫,「他跟著他母親走了。」
「你為什麼任由他被帶走?」克裡斯泰憤怒的追問。
羅森聳了聳肩,一隻手懶懶的揉著鼻樑,「因為我打算與黛絲離婚,而孩子歸她。」
「誰允許你這麼做?」克裡斯泰嚴厲的問。
「我並不需要任何人允許我這麼做,」羅森的態度轉而強硬,「我的私事,我自己可以決定。」
「你這是什麼話,」克裡斯泰大吼,「你要跟那個法國女人離婚,隨便你!反正我一點都不在乎那個女人。但你不許將我的孫子交給她。」
「已經來不及了。」羅森的口氣有著愛莫能助,「我已經答應她。」
「你答應不代表我答應。」
「孩子是我的,我說了就算。」羅森站起身,準備離去。
「該死的!」克裡斯泰擋在他的面前,用力的摑了他一巴掌。
他的舉動讓艾爾倒抽一口冷氣,克裡斯泰或許是個嚴厲的父親,但他卻從未動手打過他的任何一個兒子,而羅森……是第一個。
羅森整個人僵在原地,有一瞬間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彷彿克裡斯泰的一巴掌不痛不癢似的。
「沒事了吧!」」羅森冷淡的聲音劃破了沉默,「打我一巴掌,你的氣能消了吧?」
「你……」
「別去打擾他們母子的生活,」羅森不帶感情的開口,他明白皇室所玩的那一套把戲,所以對父親提出警告,「不要傷害他們,不然,我不會顧念你是我的父親。」
「羅森……」艾爾驚訝的看著羅森的背影消失在兩人眼前。「父親,我去跟他談談。」
不等克裡斯泰有所反應,艾爾連忙要一旁的侍衛推他出去,然後在皇宮的車道上攔住正要離去的羅森。
「父親說的還不夠嗎?」羅森的口氣有著煩躁,轉身面對他,「你還想對我說什麼?」
「我只想知道為什麼?」艾爾問,「你太過高傲,你不可能會心平氣和的接受黛絲帶著你的兒子離去。」
「事實證明,我沒有你所想像中的高傲,」羅森自嘲的一笑,「她走了——就這麼簡單。他們不會再回來了,我失去了他們,這麼說,你滿意了吧?」
「為什麼?」
「為什麼?」他揚頭一笑,笑聲裡沒有絲毫笑意,「因為我愚昧的做錯了一件事,而她選擇離開我,決定恨我一輩子。」
「她現在在哪裡?」艾爾用少有的強硬將羅森打開的車門闔上。
「美國吧!」羅森推了艾爾一把,一點也沒有顧念到他現在是個坐在輪椅上的病人,「我警告你,我心情不好,你最好不要再來煩我。」
這次艾爾打了個手勢,要侍衛將他推開,讓羅森順利的駕車離去。
「你在想什麼?」關雅從艾爾的身後攔住他的頸項。
「沒什麼,」艾爾側過頭對她一笑,「最近,等我腳傷好一點,我要去美國一趟。」
「公事?!」
他搖搖頭,「羅森的事。」
「羅森?!」
「他的婚姻破裂了。」艾爾擔憂的說道,他衷心希望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他看得出羅森不快樂。
「不令人驚訝。」關雅坐到他面前。
艾爾不解的望著她。
「在他們結婚那一天,我就看出羅森的新娘子不快樂,」她說道,「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或許我沒有你聰明。」
「感情的事,女人看得是很準的。」關雅把玩著他修長的手指。「不過當然,處理起自己的,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她的話使他露出一個笑容,他知道她是指她在香港時的那一段過往。
「你要去美國,我也要去。」關雅提出要求。
艾爾有些訝異的看著她。
「我好不容易可以擺脫那個姓羅的,我當然要跟著你。」她對天一翻白眼,因為羅政雅的到來,使她倍感壓力,羅政雅似乎總是無聲無息的冒出來,搞得她精神衰弱,「不過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花你一毛錢的,我可以自己負擔在美國的一切費用。」
「我好像沒有跟你談錢。」輕點了她的鼻頭一下,艾爾好笑道。
她歎了口氣,「我發現,我還是很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