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胡娟娟
見他們倆這份心,林汝珍也不忍再責備他們,猶豫了一下,也只好點點頭。
喬凌吐了口氣,心想阿康這老頭還算有點良心,替她說了點話。
直玩到了十點鐘,大家才收拾了會場,結束了一場盛大的生日會。
喬凌在林汝珍的百般嘮叨下,才騎著自己的摩托車離開孤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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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尉賢坐在安和路上的一間PUB內的吧檯前靜坐著。他點了一杯馬丁尼,輕輕飲啜著。
今晚,他下了班後,並未像以前那般,乖乖地開車回家。因為,他知道家裡今晚有客人要來吃飯,是父母以前的好朋友,會帶著他們的女兒到家裡。柏尉賢心裡可明白得很,這八成又是一個變相的相親。
對於這種事,他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甚至感到有些厭惡。雖然,他已經三十五歲了,一個女朋友也沒有,可是,他也相信緣分這種說法,所以,他並不著急著自己的婚姻。所以就隨便找了借口推托,說他無法回家吃晚餐。
他到公司附近的一間西餐廳吃了晚餐後,便開著車,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逛。最後,他來到這家PUB內。
看看手錶,已經十點半了,家裡的客人應該走了吧?他猜想著。
「嗨!」一隻手突然從他身後一拍。
他嚇了一跳,轉頭一看,一個女孩滿臉笑意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柏尉賢有些呆楞楞地看著她,覺得她很面熟,卻又記不起她是誰。
「忘了我嗎?我們在保齡球館見過面啊!」喬凌提醒著他。
那個太妹!柏尉賢可記起來了!他的眼神迅速閃過一抹不屑和鄙夷。
「我一向對女人沒什麼記憶力。」他平淡的說。
「是嗎?」喬凌可不相信他的話。
「小喬!」酒保此時笑嘻嘻地走至喬凌面前,向她打招呼。
「嗨!青蛙!今天你值班啊?」喬凌也是一臉笑意地打著招呼。
「是啊!喝點什麼?」酒保親切地問著,彷彿她是一個老朋友似的。
「隨便!」喬凌笑笑的答道。
柏尉賢此時一句話也不說,就一口飲盡自己杯中所剩的三分之一的酒。他站起身,要走至櫃檯付帳。
「你要走啦?」喬凌立即叫住他。
柏尉賢不理會她,逕自走至櫃檯前。
喬凌看著他的背影,自語著,「真酷的男人!」
「他何只酷,一整晚他都坐在這,除了點酒,他就靜靜坐著,連姿勢都未改變過,十足像個雕像。」那綽號叫青蛙的酒保說著。
「真的?」喬凌誇張的瞪大眼。
「是啊!他整整坐在這三個小時,真服了他,可以呆坐在這兒這麼久,動也不動,我跟他說話,他連理都懶得理!真是怪人!我看他八成不是老婆跑了,就是失業了!」
「別亂猜!」喬凌看了青蛙一眼。
青蛙此時調了杯酒,遞給了喬凌,喬凌接過喝了一口,眼光又不時地落在柏尉賢身上。
而柏尉賢這時已付完帳,往PUB大門處走去。
而跟著他之後,有四、五個人也付了帳,走了出去。
喬凌看了那幾個人一眼,好面熟,她再喝一口酒,突然她整個人一楞,要吞下喉嚨的酒,也差點要噴出來。
「怎麼了?小喬。」看到喬凌的臉色大變,青蛙關心的問。
「青蛙,你先幫我結帳,我改天有空再還錢給你。」喬凌將手中的酒杯一放,便急急地要往大門外街去。
「小喬,你去哪?」青蛙不解問。
「救人!有人快死了!」說完,喬凌已經一溜煙地跑走了。
「有人要死了?!」青蛙一臉的不明白,但卻也無從問起了。
喬凌衝出PUB外,四處張望著。
終於,她在前方不遠處,看到剛才在PUB內跟著柏尉賢出去的那群人。他們正圍著柏尉賢,似乎要對他動粗。
「天啊!該死的!」喬凌自語地暗叫不妙。
就在她暗叫不妙時,那些人從身上各拿出了把蝴蝶刀和登山刀,在柏尉賢的車上用力劃著。有兩個混混,甚至用刀柄,硬敲破車窗玻璃。
「你們住手!小心我報警!」柏尉賢生氣地對他們吼。
「有本事,你去報呀!看你有沒有本事去報!」其中一名男子,持刀抵住柏尉賢的脖子,威脅著他。
「你……你們為何要這麼做?我惹到你們了嗎?」
「那就要問你了!上個禮拜,你在保齡球館內,做了什麼事?」
柏尉賢一經提醒,便知道面前這幾個人,八成是那天在保齡球綰,那個叫天哥的手下。
「我自認我並未做出什麼事。」柏尉賢坦白的說。
「你敢說沒有!你讓我們老大受到如此大的恥辱,敢說沒有?」那人可是更火了,手中的刀也就更使勁了,使得柏尉賢的脖子,被刀子抵出了一道血痕。
「我做人一向光明磊落,是我做的,我會承認,可是,這件事根本不關我的事,我絕不承認,也沒什麼不敢說的。」柏尉賢忍住脖子上傳來的陣陣刺痛,他寧死也不肯低頭。
「他媽的!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就待那人想給柏尉賢一點顏色看看時,一部機車速遠地逆向急駛了過來。
機車上的騎士,頭戴著越野機車安全帽,右手控制著油門,左手卻拿了根鐵棍。當機車急駛過來後,騎士頓時緊急煞車,人仍坐在機車上,左手的鐵棒,卻狠狠地往挾持著柏尉賢的那人手上捶下去。
那人刺痛,手一鬆,刀子掉落在地。
「上車!」那騎士對柏尉賢喊。
柏尉賢想也沒想,立即衝上前,坐上了機車後座。
其他三人這時也上前來要打騎士,騎士也沒打算戀戰,用鐵捧狠狠地捶打其中一人的頭,順勢棒子一丟,加足油門,車子急駛離開此地。
柏尉賢緊抱住騎士,因為車子實在騎得太快了,甚至闖了好幾個紅燈,穿梭在車陣中,好幾次,都差點撞上汽車,但卻被騎士技巧性地避過。
他的心可快跳出來了,這是他第一次坐這種型的機車,而且,騎得又如此不要命。他緊閉著雙眼不敢看。
約莫半小時後,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他睜開了雙眼,轉頭四處看看,他吃了一驚,車子快速騎了這麼久,最後--又停在原來的地方,他車子停放的地方?!
天啊!他楞住了!
「下車吧。」騎士回頭對他說。
柏尉賢呆楞楞地下了機車,像是喃喃自語著,「怎……怎……麼又……騎回來了?」
「當然要回來,打電話叫拖車的把你的車拖吊去修護場吧。」騎士說。
「不需要了吧?我的車我自己明早再開去修就好了。」柏尉賢看看自己已被刀子劃花的車身,及被打破的車窗,他心裡可是心疼死了。
「是嗎?可是,你要怎麼開?四個車輪全都沒氣了。」
「什麼?!」柏尉賢微微一楞,再看看四個輪胎,天啊--全都扁了!
「八成是我們走後,他們追不上我們,才又折回來,放你車輪的氣,好發洩一下他們心頭怒氣。」
「可是,我跟他們無冤無仇的,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柏尉賢忍不住心中的氣憤,生氣的罵。
「他們那種人,不會管這麼多的。」騎士淡淡說道。
「太過分了!簡直是目無法紀!」柏尉賢氣憤難平的說。
騎士沒再說話,他看看柏尉賢脖子上的刀痕說:「你脖子受傷了。」
柏尉賢摸摸自己的脖子,因傷口不深,所以流了一些血後,現在已凝固不再流血了,只剩傷口周圍一片已干的血漬,還有隱隱的抽痛。
「沒關係,應該沒什麼大礙了。」柏尉賢笑笑說:「謝謝你救了我,否則,我可能早巳被那幾個流氓給打死了。」
「不客氣!而且,救你是應讓的,畢竟,事情是由我惹起的。」騎士有絲歉意的說。
「你惹起的?!」柏尉賢微微一楞,不明白騎士的話中之意。
這時,騎士也沒再說話,只是把他的安全帽摘下,露出他的面目。
「是妳?!」柏尉賢整個人可是呆住了。
「沒錯!是我。我是在PUB看你離去後,就看到那幾個人也跟在你後面,一起離開PUB,我當時立即認出他們是丘逸天的人,知道他們一定是要找你算帳,所以,馬上跟了出來,結果,果然是被我猜對了!」喬凌解釋著,臉上充滿了對柏尉賢的抱歉,「真是對不起!把你給捲進我們的是非恩怨裡。」
「你道歉有用嗎?我的車被毀容成這樣,脖子也受到無妄之災,如果我有什麼事,你的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補償得了一切嗎?」柏尉賢對喬凌從第一眼,就沒什麼好印象,又想到這些噩運全是她帶給自己的,他不禁一肚子氣,早巳忘了她剛救了他。
「我可以免費把你的車修好,甚至比以前更好。」喬凌自知是自己帶給人家的無妄之災,所以,低聲下氣地希望柏尉賢能消氣。
「就憑你?能把我車子修好?」柏尉賢可不相信憑她一個女孩子有這麼大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