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胡娟娟
「別一提到聯考，你就一副又是哀怨，又是歎氣的頹喪模樣嘛。」章巧恩伸手拍拍俞聖南，給她一個鼓勵的笑容，「你應該要更開心，你快要擺脫這個壓力了才是。」俞聖南仍是沒有一絲放鬆的愉悅表情，「那是你，我可沒有這樣的心情。」說著，還大歎著氣，「你這確定一定能考得上大學的優等生，當然希望趕快考完，趕快去放鬆開心了。哪像我，都還不敢有把握，真的可以摸得上一所學校唸書呢。」能體會俞聖南心裡的擔心憂慮，章巧恩只是淡然一笑，繼續對她說著鼓勵打氣的話，「別對自己這麼沒信心，這樣怎麼行呢？」「考了兩年，都是完全落榜的遭遇，你要我如何樂觀去看待這三年的聯考？」俞聖南的情緒一下子從要結婚的快樂，直線跌蕩到聯考壓力的深谷擔憂中。「我能體會你的心情，但是，你還是要給自己信心，而且最近你也很努力地在唸書，這幾次的模擬考試，你都一直在進步當中。」章巧恩再次伸出打氣加油的手，拍著俞聖南，「相信你可以考得上大學的！最好到時咱們姑嫂兩人，還可以一起念同一所學校！」接受著章巧恩善意的鼓勵加油，俞聖南的自信是拉起了一些些，「希望是了。」「好好加油喔！」
「嗯。」
「啊！對了！」章巧恩突然想到了什麼，低頭看了一下手錶，「你不是說你前幾天和大哥去買傢俱，今天晚上會送貨去新屋嗎？」經章巧恩這麼一提，俞聖南也才猛然想起，「是啊！他們說大概八點半左右合法過去。」隨即，她看了一下手錶，「現在已經七點半了！」「我們還要去你的補習班，拿你上個禮拜考試成績哪！」章巧恩又提醒另一件事情。「是啊。」老天！她怎這麼會拖拉時間啊？都忘了這兩檔子事了！
她這陣子因為忙著婚事，請了好幾次的假，而今天是要發上禮拜的模擬考的成績，她還跟震豪約好，今晚約好她去拿成績單，他在公司開會加班後，在新屋那兒碰面的！「我們快一點吧！」章巧恩的語氣顯得有點兒催促，「不然傢俱送到新屋，結果我們人還沒趕到那兒！」
「先打個電話給震豪吧。」俞聖南也急了，「要他先早一點時間趕過去吧！」「嗯。」
待章震豪一進屋子，便見屋內一片光亮，他稍稍地一怔。
整個大廳是燈火通明，但是卻未見到半個人影，也沒有什麼聲響。
蹙起眉，他邊走向房間，邊輕聲喊著，「小南，是你來了嗎？」
然而沒有任何聲音回應他，直到他快走到臥室房門前，客房的門卻倏地打開了。「震豪？」打開房門的蔡仟倚，有些訝異地喊出聲，「你怎麼在這個時候來了？」震豪很少會在這個時候來這裡的。
而章震豪看到蔡仟倚，也是一驚，「你也在這兒？」仟倚在上禮拜已經找到房子，租下來也搬過去了，所以他才放心要在這兒添些小南想要的傢俱。但是——仟倚怎會在這個時候跑回來這兒？「沒有，我有些小東西放在這兒，忘了拿過去我那邊了，所以抽個空過來拿走。」蔡仟倚淡淡地露著笑容，向他解釋著，「順便把鑰匙留在這兒還給你。」說著，將手中的鑰匙遞給他。章震豪接過鑰匙，注視著她的笑容，「你那邊住得還好吧？」
「還好，只是現在挺個肚子，比較不好找工作。」
「光別急著找工作，把孩子生下來再說。」章震豪給著建議。
「不行。」蔡仟倚搖搖頭，拒絕了他的建議，「沒工作我可沒錢繳房租，而且生活費也會出問題的。」「我可以再借給你一筆錢。」他很大方的說。
「不行。」蔡仟倚依舊是拒絕了，「怎麼可以再向你借錢？我之前向你借的五十萬，都還沒還你任何一毛錢，我·……」「沒關係的。」章震豪打斷她的話，「你可以慢慢再還給我，我並不急著用那些錢。」「但是你快結婚了。」蔡仟倚指出自己拒絕再接受章震豪借錢給自己的理由，「結婚是要花很多錢的，你還是自己留著吧。」「仟倚……」
蔡仟倚伸手做了一個要章震豪別再說的手勢，「我這些日子想了很多，我也為自己的未來作了一些打算。我希望我盡量一切靠自己，不要再過於依靠別人。」口吻雖輕柔，但有著她的堅決，「以後我要走的路還很長，我不想一直靠別人的幫助生活。」章震豪沉吟著，心裡明白她的想法，「好吧，那如果你真的需要什麼幫助，再來找我，我會盡量幫忙你的。」「謝謝。」蔡仟倚很感激地道了一聲謝，隨即輕聲歎息，「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的很後悔，當初作了那樣的決定，居然那麼衝動地丟下你，不和你結婚。」想起當初，她在結婚當天，當了一個逃婚新娘，內心深處就燃起自己對震豪的虧欠與自疚。「算了。」他笑笑，對於過去之事，他早已忘懷，沒想過再去計較，「過去的事，又何必再提起呢？我早忘了。」「就算你忘了，可是我心裡仍然是覺得很對不起你。」
「別再這麼想了。」他柔聲地勸慰著她，「我從未怪過你，而且我反倒要好好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也遇不上小南吧。」一想到俞聖南，他心中就泛漲起無限的柔情。捕捉到章震豪眼中閃爍的濃情愛意，蔡仟倚喟歎一聲，「看得出來，你對那個小南用了不少的感情。」「是啊。」他很坦然地承認。
「你……」蔡仟倚沉吟了一下，「你可以老實告訴我，我和她比較起來，你愛誰多？」蔡仟倚的這個問題，倒令他怔愣住了，「你……怎麼突然問這種問題？」仟倚的這個問題，他從未想過，一時之間還不知道從何回答。蔡仟倚直視著他，認真不過地說著，「我很想知道答案。」
「想聽實話？」
「沒錯。」
章震豪沉吟下來，很認真專心地思考這個問題，半晌，他低沉且確定地回答，「小南。」這個答案其實蔡仟倚心裡早就料到了，但是經由章震豪的嘴裡說出，她的心終免不了往下一沉。「我想也是。」她微微一笑，卻笑得有點無奈與苦澀，「看得出來，你真的很愛她。」真的是沒想到，震豪最愛的是那個叫小南的女孩。她只和震豪認識不到幾個月的時間，而自己和震豪可是認識了五年呵！幾個月和五年，可是差了好多倍的日子，但五年卻及不過幾個月……真不知道自己該是苦笑，還是要難過。「仟椅，」章震豪看著蔡仟倚沉默了下來，她的臉色也有些蒼白，不免擔心地喚著她，「你還好吧？你的臉色不太好。」蔡仟倚回過神，「是嗎？」她苦笑了一下。
「你沒哪裡不舒服吧？」他關心地又問了一句，「要不要到客廳坐下來？休息一下？」「不用了。」蔡仟倚裝著沒什麼事的表情，低頭看了一下手錶，「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說著，人便往大門的方向走去。「我送你下樓吧。」章震豪尾隨著她，走向大門口。
「不必了。」她婉拒了他的好意，「我自己下樓就好了。」
「那……」
就在章震豪欲再開口之時，突然大門從外被人打了開來。
「震豪，你趕來啦？傢俱還沒送來吧？」一開門的俞聖南，一見到章震豪倆露著一張笑臉問著。然而她的話才問完，便瞥見到站在章震豪身邊的蔡仟倚，整個人不禁一呆。「仟倚姐？」跟在俞聖南身邊的章巧恩，一看到蔡仟倚，則是驚訝地輕呼。仟倚姐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仟倚姐？」俞聖南聽到章巧恩這般的叫喚，一隻清亮的眼眸，是睜得大大地直往蔡仟倚的身上瞧。她——就是震豪之前逃婚的未婚妻蔡仟倚嗎？
而章震豪也是佇在原地。沒想到小南這時候趕來了！看她這般驚訝地直盯仟倚，心中一定非常質疑仟倚的身份，而且懷疑仟倚怎會在這兒。唉！想必待會兒可有得解釋了。
四周瀰漫起一股沉寂及些許尬尷的氣氛。
蔡仟倚看看俞聖南，再望向章震豪，「她就是那個小南？」以自己的直覺，應是沒錯。「嗯。」章晨豪應了一聲，心裡在想著待會兒要如何向俞聖南解釋。
「她……怎會在這兒？」俞聖南這時也拉回了些鎮定，問著章震豪。
這個蔡仟倚怎會在這兒？難道她今天又和震豪在一起？
「她……」俞聖南這個問題倒難住了章震豪，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起。「你沒告訴她？」蔡仟倚也有著些許訝異。看震豪這樣的反應，他八成沒告訴他這位小未婚妻，自己暫住這兒的事情。「沒有。」「什麼事情？」俞聖南起了一陣防備的心，小心翼翼地看著章震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