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禾真

    「而且我已經命人送信至白鷺教給仇天昊，跟他說竹翎在我們手上，要他自動的滾出中原，這是挑釁書，不過剛開始而已。」

    「什麼！已經送信給仇天昊了！」仇天昊是什麼樣的一個男人，他怎麼可能會任其擺佈、威脅呢？「可是萬一仇天昊因我們公然的挑釁而惹惱他，他大動肝火，又開始血殺武林，年啊武林豈不又是一場浩劫。」

    「不，只要竹翎在我們手上，就算仇天昊他想大開殺戒，也有諸多忌諱，不會貿然行事的。」卓一忠頗有自信。他認定仇天昊會為了卓竹翎而有諸多牽制。「既然岳父您都已經做了，那又要我來商討什麼呢？」他的內心興起無力感。「我們現在要商討的就是如何對抗白鷺教！」

    接下來的討論，卓松平已是無心討論了，他滿心擔憂著竹翎的安危。

    應允卓梅仙的要求，卓竹翎打算近日離開忠義山莊。

    下午，她閒來無事，便著手整理一些細軟。

    門外傳來敲門聲。「竹翎。」

    卓竹翎前去應門。「師父？」

    卓一忠一腳踏進房內。

    卓竹翎趕緊跟上，倒了茶水給師父後，便順口問：「師父，您來找竹翎有事嗎？」

    卓一忠端坐在椅子上，先喝了口茶，才道：「竹翎，你一向對忠義山莊很忠心，這點為師感到很欣慰。」

    「這是竹翎應該做的。」不明白師父為何突然說這些。

    「要你待在仇天昊的身邊，找出他身上的死穴，辛苦你了。」

    卓一忠提起此事，卓竹翎立刻垂下頸子，不敢正視卓一忠。

    以循序漸進的方式漸入問題核心。卓一忠果然是隻老狐狸。

    「雖然那次你傷了仇天昊，卻沒取下他的性命——」

    卓竹翎不明白師父的真正意旨為何？可是，她有些不安，於是趕忙接話。「弟子無能。」

    「不，你是師父的得意門徒。」他臉上雖是善意的笑容，可是，卓竹翎心裡一點也不輕鬆。果然，師父接著問的，叫她進退兩難。

    「可是，你已經知道他的死穴位置，是不？」

    「我——」她臉上淨是為難的表情。

    「師父希望你告訴我，仇天昊的死穴位置。」他的臉上不再有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嚴肅的目光。

    卓竹翎躊躇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才迫使自己去迎視師父的目光。她知道自己的回答，會使師父勃然大怒，但是，她只乞求師父諒解。

    「對不起，師父，請您原諒竹翎忤逆您，我不能告訴您。」

    果然，卓一忠的反應，正如她所預期的，他橫眉一豎，語氣強硬。「你說什麼？」

    「我不會告訴您仇天昊的死穴位置。」即便面對師父的怒火，她心有所俱，但是，她還是提起勇氣重申一次。

    「竹翎，你太叫師父失望了，你竟然維護一個魔頭！我忠義山莊怎會有這這樣不知正義的弟子。」他很嚴苛的指責她。

    她忍不住地掉下淚來。「師父，竹翎知道蒙羞了忠義山莊，我會離開的，再有不會回來，不讓您老人家因我而失了顏面。」在面對愛情及情義的兩難下，卓竹翎選擇了捨情義。因為她早已願承受自己坦然面對愛情下的眾多責難及鄙夷。但她不能自私地讓忠義山莊因她個人而蒙羞。

    剛才整理好的包袱，卓竹翎拿了就想走。

    「等等。」卓一忠喚住了她。

    卓竹翎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卓一忠。「師父？」

    此時卓一忠的目光射出卓竹翎從未看過的陰狠。「你休想要離開忠義山莊。」卓竹翎怔著驚愕的眼瞳望著卓一忠。

    「我們打算對抗白鷺教，仇天昊死穴的位置，還有你，都將是我們手上最有利的條件——」在扯破虛假的面膜，其真底的目的，都攤明地說了。

    卓竹翎簡直不敢相信，師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竟想以她來威脅仇天昊。卓一忠揚聲一呼——「來人啊！」

    一下子，便衝進來兩名小弟子。

    「將竹翎帶到囚室去，沒有哦我的命令，不准私自放她出來。」

    兩名小弟子各架起卓竹翎的雙臂。

    在被帶走之前，卓一忠又對卓竹翎說了幾句話。「希望你能在囚室裡好好的想清楚，畢竟我們師徒一場，如果你肯覺悟，說出仇天昊的死穴位置，師父還是會當你是我的好徒兒。」

    卓竹翎什麼話都沒有多說，此刻，她的心比冰更冷。一個她從小尊敬的長者，此刻的行徑，卻叫她失望透頂。她還自以為為忠義山莊著想的要自動離開，哈！

    自己真是愚笨得可以。

    在經過花園時，她看見卓松平匆忙地趕來，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卓松平的眼中充滿了無奈及歉意。他只能站在一旁，看著卓竹翎被帶走，然而，更叫他難過的是，卓竹翎眼中沒有一絲的埋怨。

    此時，卓竹翎深刻地感悟到，即使身處在正派裡，並非就能得到正義的庇護。

    而在邪派裡，不見得就不能發揮正義。以前她太拘泥於正邪不兩立之中了。

    第0章

    啪－－！

    好大一聲巨響。

    仇天昊將卓一忠派人送來的挑釁信揉入手中，怒火狂燒地往桌上一拍。

    「可惡！這些不要命的人，竟敢公然與我為敵。」其實更叫他怒火沖天的，是他們竟敢拿竹翎來威脅他。「我要他們死無全屍。傳令下去，即刻前往忠義山莊，殺他們個片甲不留。」他完全失去了冷靜處理事情的態度。

    「教主，且慢。」蘇言冠趕緊站出來阻止仇天昊。

    仇天昊依舊鐵青著臉，充滿怒火的黑眸掃過蘇言冠的眼。

    「教主，此事不宜過於急噪。夫人尚在他們手中，我們得從長計議才行。」

    右護法立即附和著蘇言冠的話。「教主，左護法說的沒錯。忠義山莊竟與其他幫派聯合起來，意圖對付我們白鷺教，想來已計劃許久，我們得小心對付才是。」

    「一直以來，皆查不出意圖反抗我白鷺教的是哪些幫派，如今，他們倒自動現身，你們說，我白鷺教若不將他們一併揪起以示懲戒，那叫我白鷺教何以稱霸武林？豈不叫人給瞧扁了，以為怕他們不成。」

    「教主言之有理。」五大鷹個個血氣方剛，動不動就要打要殺的。「把那些膽敢反抗教主不要命的人，全都殺了，看還有誰敢公然對抗教主。」

    蘇言冠接著說：「懲戒那些人是一定的，但是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貿然行事，對我們並不利啊！」

    仇天昊是聰明人，他當然深知此道理。

    「左護法，你顧慮的固然有道理，可是你莫要忘了我白鷺教是如何在江湖上獨霸一方的，向來以手段狠壓制武林；現在有人公然挑釁只要我們稍有遲疑，連鎖效應可是會如狂浪般席捲而來。屆時，更大的一場廝殺自是免不了。」

    江湖上的人之所以對白鷺教必恭必敬，是因為白鷺教勢力龐大，且手段強硬又狠毒，所以沒有人敢反抗。但是沒有人敢反抗，並不代表不想反抗。

    一旦碰上有人起來帶頭，不適時壓制，屆時，將會成為更大的風暴。

    這一點，蘇言冠倒沒想到。

    雖然仇天昊此次處理事情，感情用事的成分居高，但是，他透悉整個局勢的變化，蛋是有遠見多了。

    雖然仇天昊激怒不已，但是，他還是在很快的時間內有了對策。「擒賊先擒王。首先便是要抓住卓一忠那個老傢伙。群龍無首，不過是散沙一盤。」

    他已是做了很大的退讓了。若不是為了卓竹翎，他不可能還忍受得下去，依他對付異己的作風，通常是殺無赦，從不留情。

    「師姐，送飯來了。」一名小師弟將伙食送進囚室裡給卓竹翎。

    除了被軟禁外，他們倒也十分禮遇卓竹翎。畢竟他們的主要目標不是她，是為了對付仇天昊和白鷺教。

    小師弟將伙食放在桌上。「師姐，我出去了。」

    卓竹翎什麼反應也沒有，她低垂著頸子坐在床沿，神情抑鬱。

    她很失望，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失望過——對她一向敬重的師父感到失望。以前他還教她什麼人生道理，現在想起來，他的那些話真是虛偽得可笑，但也孩子有她這個傻子奉之為金科玉律。

    門再度被打開來——

    「師姐。」這次進來的是卓梅仙。

    卓竹翎只是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便又垂下頸子。

    她趨步至卓竹翎身旁，望著卓竹翎無言的面龐，雖然她不說一言，但是眼底的埋怨卻叫人感到內疚無比。「師姐——」話一出口，淚也同時落下。

    伴著淚水，卓梅仙哽咽地說：「爹實在太不該了，他怎麼可以為了對付仇天灝而軟禁你，以你為誘餌。」

    卓竹翎溫柔地伸出手，為卓梅仙拭去臉上的淚水。「不哭。」

    卓梅仙忍不住撲進卓竹翎的懷裡放聲大哭。叫她怎能不傷心呢？

    待安撫了情緒激動的卓梅仙後，卓竹翎便問：「你來可是有事要說？」不可能只是為了來表達她的傷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