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慕楓
「不想。」火敵的回答相當乾脆。
「為什麼?」
「女人還不都一樣。」他一馬當先地鑽進車子內坐定,「回去了。」
火夕微微歎了口氣,敵真以為人家姑娘是對他有意思啦!他未免也對他的外表太有信心了。
「別拖拖拉拉的。」他不耐地催促,「上車了。」
她依然從容不迫地看那女孩一眼才低頭坐進車子裡,若那女孩和敵有緣自會再見。
「沒想到卻會比疆更早當爸爸。」火敵在車上喃喃自語道,那是誰也料不到的,而慕容舟和機器人阿飛長相相同,不曉得卻愛誰多一些?嗯!值得證實一下,他心想。
火卻麻煩大了。
***
法國知名的音樂明星米斯丹形容塞納河是「眼睛會笑的金髮女郎」。然而,塞納河對巴黎的重要性卻遠超過表面上的風情萬縷,沒有其他歐洲城市如同巴黎一般,與流貫其間的河川關係如此緊密。
塞納河可說是巴黎丈量的基準,是測量距離時的起點,門牌號碼由河岸起開始編列,巴黎被它區分為北邊的河右岸(RiveDroite)與南邊的河左岸(RiveGauche)—這種認知與官方正式的劃分同等重要。
幾乎所有巴黎的重要建築物都分佈在塞納河岸或附近,精緻的布爾喬亞階級公寓,壯麗的成鎮住宅,世界知名的博物館與紀念性建築林列於堤道兩側,數世紀來小船艇穿梭在塞納河之上,現代的陸路交通工具雖使其盛況不再,但是河面上仍有駁船運送貨物,觀光客搭乘來來往往的遊船欣賞明媚的河岸風光。
據說如果在歌劇院旁的和平咖啡屋坐得夠久,便可以看到全世界的人走過眼前。
手上的旅行圖標是這麼寫的啊!谷幽已經坐了好幾個小時了,她並不想看見全世界的人,只想再見到那個人就好,她想問問他是否肯當她的模特兒。
那一天在巴士底歌劇院外,她不該眼睜睜地看他上車離去,而什麼事也沒有做。
還能再見到他嗎?
她單手支著頰,怔怔地看著門外來來去去的人潮,一本巴黎的旅遊圖標攤開平放在桌子上,還有一杯卡布基諾咖啡。
驀地,有一道人影來到她的身前,逕自拉開椅子坐下,她依然沒有回過頭來。
過了好半響,來人終於開口了,「小幽,你究竟在找什麼人?」
「姐!你什麼時候來的?」她吃了一驚。
「來了好一會兒。」谷檬搖了搖頭,揚手招來侍者也點了一杯卡布基諾。「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自己也不知道。」她的眼神又飄向外頭。
不知道?谷檬翻了翻白眼,「不知道他的名字,至少記得長相吧!」
谷幽仍是搖頭。
她簡直快昏倒了,「那你記得什麼?」
「他的骨架。」谷幽小聲地說。
骨架?她所能想到的只有教學用的人形骷髏,有點恐怖耶!「那……你找那個人做什麼?」
「我想畫他。」
一直以來,她都只畫風景,第一次她想畫人物,那是她夢寐以求的完美骨架。
「你是在哪裡看到他的?」
「巴士底歌劇院外面。」那時候他身邊還有朋友,谷幽這時後悔極了。
谷檬不得不說句實話:「在大巴黎地區居住的人口有九百多萬,姑且不論來旅遊的人次有多少,你想坐在這裡和一個數天前有一『背』之緣的人再碰面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機會微乎其微。」
「我明白。」這點她心裡也很清楚,只是……她想碰碰運氣也好。
谷檬端起咖啡嘗了一口,「好吧!你只須告訴我,你打算在這裡多久?」
她心想,如果她說她想等到那個不知名的男子出現,會不會被姐姐打死?
「搞不好你就算等上一年,兩年或者一輩子都可能見不到他。」谷檬直截了當地說。小幽對畫畫的狂熱她早已經見識過了。
自小,小幽就展露出她在畫畫方面的天賦,得到的獎牌難以計數,在她十歲那一年曾為了畫畫消失了三天,只留下一張字條要家人不必擔心,不過可想而知,她的消失令家中風雲變色,每個人都快急瘋了,而她卻隻身搭車南下至某風景區作畫。
「可是……」她不想放棄。
谷檬退了一步,「我陪你等到晚上,如果到那個時候他還沒出現,我們就回旅館去,你必須就此忘了那個不知名的男子,嗯?」
「嗯。」她也只好答應。
谷檬靠向椅背,悠閒地品嚐咖啡的美味。
谷幽的目光又落在門外來來往往的人潮上,她只能祈禱「他」會出現了。
「你有沒有看見他的長相?」谷檬開口問,即使只記得一點點也好。
「沒有,我只看到他的背影,那天晚上很黑,相隔的距離有點遠,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長相。」谷幽沒有移回視線。
這倒好,即使她想幫忙也是無能為力啊!
「那你就自己慢慢找吧!」她覺得希望更是渺茫了。谷檬索性看起桌上的旅遊圖標來了。
望著窗外的谷幽驀地睜大眼睛,發出一聲驚呼,「啊!」
谷檬抬起頭來,「怎麼了?」
而下一刻已不見谷幽的蹤跡。
***
真是的,小蛇什麼時候傳染貓的惡習——時時刻刻不忘催他處理公務,把他的時間表排得滿滿的,讓他想偷閒一下都不行。
又是一連串的詛咒逸出,火敵緊鎖著眉宇,應該早點幫小蛇找個如意郎君,這麼一來就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了,免得她老在他的耳邊「碎碎念」,一會兒先生說、一會兒夫人云的。
不過,誰和小蛇較為相配呢?他的腦海中迅速掠過數個人選,箭?兵?還是農?
弓箭是夏火國際集團首席的女裝設計師;農夫是夏火國際集團首席的男裝設計師;步兵是夏火國際集團的首席調香師。
他們都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若能迸出愛的火花,早八百年前就會有跡象,不必拖到現在。
啊!冥過幾天會來,正好可以安排來個相親會。
嗯!就這麼辦,火敵鎖著的眉宇舒展開來,若是不來電的話,還有卻旗下的別離和牧童,疆旗下的相敖和溫栩,反正人選多得是。
突地,火敵僵在原地,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他無法置信。
有一隻小手正在他身上游移,自背後到胸膛,肩膀到腰部、臀部,而且打算順延而下……
他攫住那一雙不規矩的小手,粗魯地將那一雙小手的主人自身後揪到面前來。
「摸夠了沒有?」他瞪眼。這可是生平第一次在大街上被女人非禮。
「你會說華語?」谷幽大喜過望。
「你難道不知道男人的身體是不能亂摸的!」火敵的語氣不佳,更何況他們彼此完全不相識。
眼前的女孩留著帥氣的短髮,看起來相當年輕,不過身體已經發育的相當成熟了,若非時間仍早,他會以為她是阻街女郎。
「我的手會痛,你抓得太緊了。」谷幽瑟縮了一下,「我不會逃走的。」
他仍不為所動,「你究竟想做什麼?」她竟然在大街上對他毛手毛腳。
她腦海中原本預習好的說詞,在他兇惡的視線下消失無蹤,「我……我……」
「快說。」他吼道。
「我叫谷幽,我想……」
他毫不留情,「誰管你叫什麼名字!」
她從沒遇見過如此窮兇惡極的男人,枉費他長的這麼英俊,「能不能請你當我的模特兒?」雖然困難,她仍是說出口了。
模特兒?火敵嗤之以鼻,放肆地打量了她一番,突兀地放開她的手,「沒興趣,你找別人去,別來煩我。」要他在別人面前搔首弄姿,還不如先殺了他。
他不再理會她地邁開大步。
「先生,先生。」谷幽頻頻呼喚地追了上去。
他聽若罔聞,仍是快步疾行。
她在後頭追得很辛苦,氣喘吁吁,「先生,先生,請等一等。」
煩死了!他不耐到了極點,好不容易才擺脫小蛇的「碎碎念」,正想過一個悠閒的下午,沒想到竟會被一個小女生糾纏住。
谷幽鍥而不捨地追了好一段路,終於教她追上了前面的男人,她緊緊地抱住他的窄腰不放。
「放手。」火敵低吼。他以為她已經放棄了,才會大意地被她追上。
「我可以付給你酬勞的。」她是真的很想畫他。上天既然讓她們再度相遇,必定是給她一個機會去說服他。
酬勞!他鄙夷地挑起眉,「你付不起。」區區一些小錢他還不放在眼裡。
「這一點可以慢慢談。」只要他答應當她的模特兒,錢的事好說。
「不必談了,我沒興趣。」他不費吹灰之力地扳開她的手,再度舉步。
谷幽又抱住了他。
火敵怒不可遏地轉身,粗魯地將她逼至牆上,沒有任何預警地低頭覆上她的唇。
她呆若木雞。
兩人的身體緊緊地貼合在一起,不留一絲一毫的空隙,除了彼此身上的衣物。
當意識重回她的腦海中,她開始奮力地掙扎,想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