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樂萍
「你認識這個兔崽子?」銀髮老人拍拍飛刀的頭,問著方奕芃。
「當然,是老朋友了。」方奕芃順口答道,「伯伯,您怎麼稱呼呀!瞧您好像第一次來這裡。」
「喔——別伯伯、爺爺地亂叫,我還很年輕,稱呼我韋利就好。第一次來就被這兒的人潮車潮嚇得不知所措。」
車子突然緊急地煞住,雷飛與方奕芃瞪大眼睛看著那老人,心中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方奕芃想,不會這麼巧吧!
雷飛想他雖然不懂英文,但是「韋利」二字他是聽得懂的。
直到後面車陣的咒罵聲與喇叭聲提醒了雷飛。他將車開到了路旁,用手撞撞旁邊的方奕芃,示意她發問。
「呃——您是說您叫韋利?跟美國韋利集團有沒有關係?」方奕芃連聲音都顫抖起來。
老韋利的眼光詭譎,說起話來更是模稜兩可:「這很重要嗎?小姑娘,我不過是一個迷路的老人罷了!」
雷飛將車一轉,熱心地想幫忙。管他是不是老韋利,把這個麻煩先送回家,他再和他心愛的小美人約會,至於那只叫飛刀的狗,嘿嘿!他最近開了一家寵物店,就將它送到那兒去吧!多美妙的一天。
「小美人,問問他住哪兒?為表歉疚,我就專程送他回去囉!」
方奕芃也覺得有道理,這韋利的家人一定相當著急。當她詢問之後,老韋利掏出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的地址竟是山區。
老韋利詭異地一笑,他焉不知這個渾身邪惡的男人在追求方奕芃,但是,為了他得力的義子凌揚,他怎能讓那邪惡的男人得逞。
沒錯,今天他本來就是要來找方奕芃的,凌揚房間中的那張照片讓他一下就認出他要找的人,他開心極了。
凌揚成功地讓庫克回到美國接管韋利集團,庫克做得極為出色,目前正與宋茗芬那小美人在籌備婚禮,這是他所沒預料到的。因宋茗芬一直是以凌揚為目標。
庫克也決定繼續將維鋼交給凌揚掌管,只是老找不著他的人。在老韋利的追問之下,庫克才道出一切,前幾天又接到凌利雅的電話,對這老朋友的來電,老韋利就決定親自走一遭。
果然沒錯,凌揚滿臉胡碴地沉醉在酒精之中,於是他惟一想到的辦法只有將這位漂亮的小姑娘綁架囉!
這小姑娘一臉憔悴,他看得出來她也正為情所困,偏偏兩個傻孩子都不退讓一步,那麼就只有靠他這個老丘比特了。
至於那個邪惡的男人,到時候就看他吃鰲的樣子囉!
老韋利越想就越滿意自己所打的算盤,不禁吃吃笑了起來。
方奕芃瞧瞧兩人,敢情是兩人各懷鬼胎?事實上氣氛也怪得讓飛刀都不能安靜地坐下,只見它前後座不安分地跳來跳去。
越接近山區,方奕芃的疑惑就越大,再也忍不住地脫口而出:「我到過這兒。」
「怎麼說?」
「我跟凌揚到過這兒。」
雷飛有不好的預感,他從後視鏡看到老韋利得意的笑容,不安更是強烈,該不會是上當了吧!但為了他鬼影門老大的名譽,他又不能沒風度地掉頭,看來一會兒只好將這老頭放下立刻回去,就這麼決定了。
想歸想,實際做起來卻是困難重重。
凌利雅一看見車中的人,已披著外套跑出庭園之中。停好車之後,方奕芃硬著頭皮下車,雷飛老大也只好下車。
雖然在這清雅的山境中不適合抽煙,但是心情不怎麼好的雷老大,還是遠離了眾人一段距離,猛抽起雪茄來。
「哈囉,莉莉安,我迷路了,幸好這位小姑娘撿到了我,又好心地送我回來。」老韋利親著凌利雅的臉頰,偷悅地說,「你今天氣色看起來好多了。」
凌利雅優雅恬靜地向方奕芃招招手。「奕芃,你來看凌揚的嗎?」
方奕芃不知要點頭抑或搖頭,弄得一臉的尷尬;心中既渴望見到他,又害怕見到他。而凌利雅的話聽起來,凌揚似乎在這兒。
老韋利看看凌利雅又看看方奕芃,現出驚訝的神情,故意大聲歎道:「莉莉安,難道你跟這位小姑娘認識嗎?」
「嗯!」凌利雅溫柔地解釋,「她就是SALLY,凌揚的妻子。」
「你的意思不會是他們兩個人結婚了吧?」老韋利張大了口,驚得說起話來都有點結巴。
凌利雅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剛走近的雷飛又退了好幾步。果然,被這老頭耍了!
而方奕芃則無奈地呻吟,太糗了!
只有飛刀正興沖沖玩著一片又一片從樹上掉下來的樹葉,不想去趟它主人的渾水。
凌利雅上前牽著方奕芃的手,好心地勸解:「凌揚這孩子有時會粗心大意忘了你,但是兩人要好好地溝通啊!別彼此慪氣傷了感情,瞧你整整瘦了好幾圈,而凌揚呢?整天就泡在酒精中,兩個傻孩子是何苦呢?」
方奕芃美麗的眼中有淚水,鼻子受到酸意的侵蝕,心中更是隱隱作痛。
她點點頭。她也不想這樣,但是總不能讓她先示弱吧!
凌利雅撫著方奕芃的秀髮,就如女兒般地勸解道:「傻孩子,你的苦凌媽媽都知道,但是有時候男人就像小孩子一樣,你就委屈一下進去哄哄他吧!」
方奕芃的心跳得好快,前進一步是這般的艱難,當她努力地跨出一小步之後,幾乎是用飛的速度進人屋中,矯捷的身手說明了她的迫切。
想哭的不僅是方奕芃,她身後的雷飛更想哭,他突然感到這幾年自從認識方家這幫軍人之後,他的感情是那麼地不順,這次他所打的如意算盤又失算,他又失戀了。
凌利雅端出了咖啡器具,熱心地招呼:「他們小兩口的事我們管不著,來,還是讓我來泡咖啡請你們!」
雷飛很快地從沉痛中迅速恢復,他接過凌利雅手上的器具,十足瀟灑地說:「凌夫人,這事還是讓我來吧!我相信我煮的咖啡是一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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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失戀又不是第一次了,而看來這位凌夫人的氣度都遠在方奕芃之上,就年齡來說也和自己差不多,那麼他就轉移目標吧!
老韋利洞悉雷飛的想法,這邪惡的男人是準備大小通吃?這目標轉移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可真厚顏無恥到了極點!
哼!憑他與莉莉安的交情與多年的感情,一定能贏過這邪惡的男人。
老韋利也不甘示弱地想為凌利雅服務,與雷飛兩人拉拉扯扯,誰也不讓誰。
凌利雅微笑地搖頭,撥開爭執的兩人,一左一右地挽著他們,走到樹下的小桌,和悅地詢問著:「請問一下,我何時才能喝到兩位紳士的咖啡呢?還是交由我來吧!」
凌利雅接過器具,安撫兩個男人坐下,不一會兒時間,咖啡已熱騰騰地端上桌,三人啜著咖啡閒話家常。
只是可憐的凌利雅要與老韋利講英文,又要與雷飛講中文,略顯得忙碌。
在這混亂中不時還加上飛刀的狂吠聲,好顯示它也是主要的一員。
今天的山中除了鳥聲、風聲、樹葉沙沙聲,就屬於這些不對稱的喧嘩聲與狗叫聲。
真是熱鬧得太過分了!
方奕芃直衝到二樓長廊的最盡頭,她所熟悉的一個房間,她重新面對自己的地方。
果然沒錯,凌揚就坐在窗台上,神情頹廢地望著窗外,不時皺著眉頭或長吁短歎。凌亂不堪的白上衣顯示他近些日子的邋遢,下巴更是長滿黑麻麻的胡碴,手上的酒杯還殘留著含有酒精的液體;地上更是放著許多的酒瓶,上面的標籤打著「X0」。
拷!沒錯,她現在的心情真是xxand00!
這個阿豆仔在搞什麼鬼,想把自己毀在酒精中嗎?她又不是要跟他離婚,不過是鬧鬧意見,他怎麼這般沮喪地糟蹋自己,實在太不像話了!
她發現自己只要一見到凌揚,就會不由自主地嚴重失控。
嗟!飛鳳巫女精明幹練的名聲真的會被他毀了不可,該死的阿豆仔!
方奕芃拾起地上的酒瓶,算了一算,將近十個,一股無名火燒得她胸口疼。
她衝動地搶過凌揚手中的酒杯,一古腦兒地往窗外扔,又將恍惚的他從窗台上拉了下來,再將這個邋遢鬼一路拖進了浴室。
「咯——」凌揚打著酒嗝,張著有無限酒意的雙眼,看著走在前面的方奕丸,努力對準眼睛的焦距,嘟嘟囔囔地說:「媽,你就別管我了。」
可見他醉得有多麼厲害。
進了浴室的方奕芃,又是一次充滿神力地將凌揚扔進了浴池中,很快地打開蓮蓬頭,刻意地轉到冷水。
凌揚冷得打哆嗦,淒慘的叫聲並沒有比顫抖少,濃重的酒意在這一下跑掉了不少,他甩著頭上不斷衝下來的冷水,逐漸清醒了過來。
「老婆?」
「不錯嘛!現在知道我是你老婆了。」方奕芃叉著腰,非常生氣地說,「不喊『媽』了?告訴你,阿豆仔,我可沒那個福分有你這樣大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