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贖罪愛人

第11頁 文 / 岳靖

    穿越舞動、歡悅的空氣,他悄悄來到她背後。「很棒的曲子,新譜的?」俯在她耳際,輕聲問。

    「啊!」她嚇得倏然轉身,看著已直挺站立於一尺外的凌冱。

    一身索普拉尼精緻手工西裝、素雅的愛瑪仕領帶,讓他尊貴、俊挺的外表更加卓爾不凡。

    「怎麼了?」凌冱伸手撫著她嫣紅的芙頰。「你的辦公桌有點亂。」氣色雖好,但她看起來卻顯得有點沮喪。

    「那些東西我一點也看不懂!」不再是任性倔強的語氣,而是女人面對自己心愛男人時的嬌填。

    凌冱笑了笑。他喜歡她那天籟般的嗓音,尤其是用在撒嬌、歡愛輕吟時。在他面前,她不再是那個憤世嫉俗的倔強女人,而是全心愛著他的小女人,他非常滿意這樣的她。

    拉她入懷,抽去她髮髻裡精美象牙玫瑰簪,讓她的發如飛瀑般披落。「我會幫你看的!」長指感受著那黑絲的柔滑。他原本就沒期望她懂商務,所以才弄來鋼琴,讓她排遣時間。

    「以前……他每天都看這些……」提及那漠視她的父親,她仍是不自在且帶著疏離。

    「義父的生活世界就是如此。他給我的『孺慕之情』就是教會我那些。」凌冱輕言淡語。

    歐運琛蹙眉凝視著他。她知道,他仍記得他們那天爭吵的禍源。

    「對不起……」纖指輕觸他眉弓的淡疤,雖然有濃密的眉毛遮蓋,但它還是無法消失。

    「你已經為這道歉無數次了。」親熱地淺啄那柔軟櫻唇。他已利用她的罪惡感留住她了,不希望她再沉溺愧疚。那反倒讓他感到莫名的心痛……

    她攬著他的頸項,微微觸著他的唇。「我愛你……」深情的望進他眸底,她總是能看見那令她迷惘的冰藍,那層森黑的隱形眼鏡從未阻礙她。

    凌冱一凜,閉上與她交纏的視線,準確無誤的吻住她,有些狂放的吸吮、啃噬她的唇舌。他掌握了她的情感、心緒、生活,但為何他的心有點空、有點煩?

    久久,他結束長吻。「想吃什麼?」牽著她的手朝外走去。

    「哽?」她愣愣的跟著他走。直到經過秘書室時,看見啃著三明治的秘書小姐,才知時間已是午休。

    「到第十街的地中海餐廳好嗎?」摟著她的纖腰,等待著電梯的到來。

    「好。」

    坐在灑滿陽光的長椅上,路敦逵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手上的檸檬鬆糕。

    皺起眉頭。「紐約客都吃這種東西?」一點檸檬香都沒有,嘴裡的甜味活像塞滿砂糖般膩人。

    來到紐約已經三天了,卻始終聯繫不到那位失蹤快兩個月的「詠歎天後」。

    喝了口味道有點怪的拿鐵咖啡,沖淡口中甜味。

    他實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兒又惹她不快了,讓她非得以演奏會「開天窗」的方式來對待他,甚至還搞個「失蹤記」,讓他遠渡重洋來尋人。

    「路先生!」一名棕髮白人男性,由對街走來。他是路敦逵委託找人的偵探比登費。

    路敦逵不疾不徐的朝他招招手。「有消息了?」

    「可能又要讓你失望了!」比登費坐在他身旁的空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算了!不急。」他有些言不由衷。

    比登費看著身邊器宇軒昂的東方男人,不明白的問:「路先生,既然你要找的小姐是古典樂界名人,你何不運用媒體的力量……」

    「我就是不想張揚,才委託你的。」路敦逵笑了笑。要是媒體掌握得住小琛,那她就不會被喻為「神秘可比黑玫瑰」了。

    「那麼……」比登費欲言又止。他實在想賺這筆錢,可是查了兩天一點眉目也沒有,不知道這東方男人會不會取消委託。

    「你繼續查,有消息就到飯店找我。」

    「OK!OK我會盡力的!路先生。」彷彿看見了白花花的鈔票般,他大聲的保證,而後雀躍的離去。

    比登費走了之後,路敦逵依舊坐於原處,看著街上的人群。

    「小琛!」來來往往的人群中,他驚見一男一女走進對街的精品店,而那名女性的背影像極了歐運琛。

    不可能!小琛不會穿那麼制式的套裝的。認錯了!

    瀟灑的蹺起二郎腿,完全無視於紐約仕女們,對他成熟穩重、英挺外表的注目禮,逕自喝著手中早已變了味的拿鐵。

    三十分鐘後,那對男女由精品店走出,那女的已換掉一身呆板的套裝,穿上了剪裁高雅利落的絲質洋裝。路敦逵的眼光不禁移向她的臉部——

    「天!是小琛。」這次他肯定不會錯認了。她絕美的容顏上,居然……還掛了抹他從未見過的甜美笑。

    「小琛!」在英文雜流的空氣中,他赫然以中文大叫,引來了不少目光,只可惜不包括對街的歐運琛與凌冱。

    眼看他們就要坐上車了,他不顧形象的穿越人群,直往對街沖。

    「小琛!」他只來得及目送他們駛離路邊的車子。不過,還是機警的記下了車號。

    半晌,他一動也不動的呆站於人群中。

    「那個男的是誰?」半瞇雙眸,他自言自語著。

    帶點寒涼的夜風透過未掩的窗口,吹入室內。

    「咳……咳……」帷幔輕飄,夾帶陣陣女性嬌咳。

    「怎麼了?」微張雙眸,凌冱輕撫著歐運琛光裸的背脊。

    自從與她發生關係後,他便猶如毒癮深植的吸毒者般,無法抗拒她柔美的身軀。

    而摟著她睡覺,更成了他對付噩夢的利器。她的身影取代了那赤紅的夢境,她的清雅馨香取代了那股撲鼻的血腥。她是他的夢魘「終結者」。摟著她,他總是能夜好眠。因此,他們夜夜同眠於她房中。

    「咳……咳……」無力的輕咳又傳來。

    「琛兒?」藍眸全開,低頭看著蜷縮於懷中的人兒,大掌撫上她光潔的額。

    「我有點……冷……」雙手抱緊他溫暖的胸膛,疲累得不想睜眼。

    「你發燒了!」她身上異常的熱度,與掌上傳來的高溫,讓他不禁蹙緊了眉頭。他動了動身體,準備下床去拿醫療用具……

    「別走……我好冷……」她的聲音抖得厲害。

    凌冱點點頭,單手箍緊她發燙的身軀,另一手拿過小几上的無線電話筒,撥了內線。「韓峻!把我的醫藥箱拿上來。」掛了電話,他臉色黯然。稍早,兩人在浴室裡恣意歡愛,絲毫沒注意浴缸的水巳冷,她肯定是那麼著涼的。

    光線明朗的起居間裡,歐運琛半躺於沙發上。「不要了,恩柔!我吃不下了。」推拒著那舀滿匙的牛奶粥,她再也吞嚥不下了。

    「小姐,別這樣!少爺出門前交代過的,你得吃下這些食物。」除了手中的這一小碗粥,她還以眼神掃過大套几上的餐盤。

    「他……什麼時候出門的?」昨晚打了退燒針,吃了藥後,她便一直昏昏沉沉地到天亮,等到恩柔來喚醒她時,身旁已無他的身影。

    「少爺大概在七點鐘左右跟韓峻一道出門的。」恩柔趁著她注意力分散時,又餵了口粥進她嘴中。

    「唔……」她痛苦的皺起眉,囫圃的吞下腹。「我不吃了,你收下去吧!」

    「小姐!您別害我被少爺罵。」恩柔不從的搖頭。

    「他不會罵你的。」凌冱待人一向和善平易,不可能為這事斥責下人的。

    「難說哦!少爺那麼在意您……」恩柔漫不經心的說。

    凌冱與歐運琛之間的親密,所有下人們都盡收眼底,也樂觀其成。唯有韓管家父子,對這事持保留態度、不予置評。

    「他在意我……」雙眸光彩閃爍。她一直知道,他在意她、愛她,雖然他不曾言明,但她就是清楚,也放在心底。現在由第三者嘴裡聽到這話,她心裡竟騷動不已。

    「是啊!小姐可別告訴我,您感覺不到少爺對您的重視與珍惜。」

    歐運琛淡淡的笑著。他給她的,是父母從未施與的,她哪會感受不到呢?

    「小姐!知道少爺在意您,就快吃了這些食物吧!」

    「你收走吧!他不會罵你的。有事我負責。」任性的閉上眼,不再看恩柔的愁容。

    「小姐……」恩柔軟言苦求。

    「小姐!我是韓管家。」韓管家於三樓長廊敲著門。

    「進來。」

    「小姐!有一位姓路的先生要找您。」瞥了眼依然完好的餐盤,韓管家不禁皺眉。

    路?路敦逵!他居然找來了!歐運琛咬了咬唇,有些苦惱。

    恩柔見狀,插言。「韓管家!小姐身體不舒服,你教那人改天再來!」

    「不!我要見他。」有些事還是得取得他的同意才行。是她疏忽了,才忘了要與他聯絡。

    「小姐……」

    「韓管家!請你讓他在客廳等我。」起身走進臥室,不理會恩柔的碎碎念。

    執起桌面上精美的骨瓷杯,啜了口芳香的花茶。路敦逵打量著法式宮廷似的大客廳。

    那個比登費還不算太飯桶,至少他在拿到車牌號碼後,正確快速的查到了小琛的住所。總算沒白花錢去委託他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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