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清清
「世芳,我問你。」心美急急拉住好友,「那天我被球打昏的時候,是誰抱我到醫務室的?」
「誰抱你到醫務室?」世芳挑起眉思索,「好像是鄒如清吧!」
「如清?!」心美震驚的瞠大眼。這麼說——
「等一下!」世芳忽地摸超了下巴,「又好像是杜仲。」
「什麼好像?!到底是杜仲還是如清?」
想了半天,世芳的結論竟是聳聳肩,「我忘記了。」
「忘記?!」心美不信的叫出來,「這麼不負責任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誰抱你有什麼關係?這件事有這麼重要嗎?」
「當然啦!我就是因為……」看到世芳狐疑的眼神,心美連忙閉上嘴。
「因為什麼?」
「算了!沒什麼,只是好奇。」
如果告訴世芳她喜歡上杜仲的真正理由,可能又要被笑半天了,她現在可沒有被人嘲笑的好心情呢!
想著,心美又忍不住大歎口氣。
到底是誰把她抱到醫務室的?
「你到底怎麼了?」世芳開始覺得好友怪怪的,還是女人戀愛了就這麼麻煩?
「世芳,你覺不覺得最近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有點煩!」
「嗯!」她認同的頷首,「是有點。」
這回兩個女人同時哀聲歎氣,撐起腮幫子注視遠方。
她和如清會有未來嗎?
杜仲那個豬頭到底和辛語嫣表白了沒有?
☆☆☆☆☆☆☆☆☆☆☆☆☆☆☆☆☆☆☆☆☆☆
夜深了,BLUESUN的人潮漸退,通常這是心美最放鬆的時刻,可是這幾晚不是一直瞪著酒杯發呆,就是傻笑,再不就忽然重重地歎一口氣。
其他夥伴都看出了異樣,紛紛慫恿田鈺出馬。
「如清這麼久沒來,心美又不斷歎氣,一定是出問題了,你快去當調解委員。」
田鈕不信的指指自己,「我?!」
「就是你了!」一堆人把她推進了吧檯。
差點煞不住腳步撞上心美,田鈺就算想閃也沒得閃,只好假裝在酒櫃找酒,然後以閒聊的語氣問道:「心美,好像很久沒看到如清了。」
「嗯,他決定接手他父親的事業了。」靠在吧檯的心美眼光發直的回答,「他現在又要上課,又要練籃球,忙得巴不得能像孫悟空拔根毛就出現分身。」
「這樣啊。」田鈺鬆口氣。還好不是眾人預料的失戀,可能好處理一點。「他忙他的,你可以去找他啊!」
「可是我還不確定。」
不確定?田鈺還想探問得更仔細,吧檯上的手機就鈴鈴響起。
心美瞪著手機,這回田鈺也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鈴聲消失,心美再次輕輕地歎了口氣。
「為什麼不接如清的電話?」直腸子的田錳還是決定直接問了。
「我說過我還不確定。」
「不確定什麼?」
心美再次歎氣,「世芳說有後來就會知道了,我一直在等這個後來,看事情的變化,再看自己的感覺。」
「什麼有後來就知道了?小姐,你說的是哪一國的方言啊?」田鈺有聽沒有懂。
「後來就是……」她把前幾天和世芳的對話說給田鈺聽。
「我的天啊!」田鈺受不了的拍了下額頭,「難怪你們兩個女人老是談不了戀愛!喜歡就是喜歡,愛了就是愛了,幹嘛搞得這麼複雜啊?」
心美詫然,「很複雜嗎?」
「當然啦!唉,算了,我問你,『後來』這幾天你的感覺如何?」
「我的感覺?」心美思索了一下,「這幾天不管在哪裡,好奇怪,我都覺得看見了如清。不管我在做什麼,彷彿也看見他在做同樣的事,腦子裡迴盪著他說過的每一句話。更慘的是,有時候我的臉上會出現和他同樣的表情,而且是不自覺地。」心美一瞼懊惱的拉住田鈺,「你說我是不是生病了?田鈺,我好像變成了如清。」
「嗯!」田鈺忍著笑,「我看是病得很重。」
「真的嗎?」
「世界的人管這個病叫做『戀愛症候群』。」真不傀是遲鈍的心美,這麼嚴重的症狀都搞不清楚!
「戀愛症候群?!」心美不信的瞠大眼,「你是說我……」
「很明顯的,你為如清心動不已。」這回換田鈺歎氣了,「好吧!到底是什麼問題讓你不敢接受這份感情?」
「我也不知道。」心美有些無奈,「全世界的人都說他是個花心爛男人,可我覺得他只是某些地方不夠好。」
田鈺挑眉,「花心爛男人?」
「我最近打坐的時候都試圖把這件事想清楚,可是心裡一團亂,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明白了!」田鈺忽地擊掌,「問題就在於你認為如清是個花心爛男人,所以才遲遲不願接受他的感情!」
「我才不是因為這個膚淺的理由……」
忽然,如清說過的話在她耳邊迴響——
有時候聞起來不喜歡的東西,你未必真的會不喜歡,人是很容易被外在表象蒙蔽的。
你說咖啡會燙傷,要慢慢的、晝圓圈似的將水倒進去,知道嗎?愛情也像煮咖啡,咖啡會燙傷,愛情也是,所以愛情一樣也要好好對待。
你還說巴西咖啡不傷胃,是最好的咖啡,我認為最好的愛情也應該這樣。
為了你,我和其他女人保持距離,開始學著怎麼去瞭解一個女人、照顧一個女人,可是愛情如果不是同等的付出,這樣的愛情肯定會枯竭。
心美怔怔地失了神。
這些話無一不在告訴她,她以為自己誠實面對自己的心,也許根本不是這樣。
關於那些種馬的流言,她的的確確是因為這個膚淺的理由,才一直不敢真正接受如清。
而原來如清早就知道了……
☆☆☆☆☆☆☆☆☆☆☆☆☆☆☆☆☆☆☆☆☆☆
「我找鄒如清先生。」
「請問你和我們總經理有約嗎?」
「沒有!可是……」
「不好意思,如果沒有預約,我們總經理沒空見你。」
「可是我是……」
「你是童小姐?!」一個詫異的男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你是那個……」心美眼睛一亮,認出眼前西裝筆挺的男子就是上回去找如清的那個人。
「我是東敬。」東敬恭敬的朝她欠身,「童小姐是特地來找二少?請隨我來,二少還在加班。」
心美鬆了口氣,本來是想給如清一個意外的驚喜,差點就讓大樓警衛給毀了。
隨同東敬走進專用電梯,心美晃了晃手中的箱子,「請問這兒有沒有廚房?」
「廚房?!」東敬好奇的看著她手上的箱子,「這是?!」
「煮咖啡的工具。」
十分鐘後,心美端著兩杯熱騰騰的巴西咖啡走進如清的辦公室。
臥龍集團果然了得,寬敞的辦公室幾乎是她套房的十倍大,所有的視訊設備也都是最先進的,不難想像只要坐在這間辦公室就能掌握這個世界每一處的經濟脈動。
東敬說,走到最底就能看見如清的辦公桌。
發現如清竟然不是坐在辦公桌後,而是在辦公桌前席地而坐,閉著雙眼彷如打坐的模樣,心美驚訝極了。
他什麼時候開始學打坐的?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她走到如清面前,長毛地毯掩蓋了她輕微的足音,她輕輕地在他面前坐下。
不知道如清曉不曉得她就坐在他面前,不過她確定他一定聞得到巴西咖啡的香味。
而在他發現前,她想好好的享受能夠靜靜凝視他的這一刻。
凝視這張令她心動的容顏,想著這段時日發生的點點滴滴,想著這份得來不易的緣分。
心美微微地笑著。
當如清睜開眼的剎那,望見的就是她可愛溫柔的笑臉。
冷沉的眸先是一怔,隨即綻出了溫暖的笑,「我以為是東敬,可是東敬不會煮巴西咖啡。」
話剛落,大手一攬,就將眼前的小女人緊緊擁在胸前。
聞著她清新的髮香,大手輕撫她不馴的短髮,掌控臥龍集團的感覺萬萬比不上他此刻幸福的擁有。
天啊!他到底有幾個小時沒見到她了?一輩子嗎?
「你通常都加班加到這麼晚?」心美閉上眼,感覺他沉穩的心跳。是了!是這個心跳,也是這個味道,更是這種安心幸福的感覺,為什麼她偏偏到現在才發覺?
「嗯,你呢?不是說最近要準備考試,沒時間來見我嗎?」
「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那剛才為什麼不回我電話?」
「因為我已經在這裡了。」
兩人同時逸出笑聲。
心美起身端咖啡,再次坐下的同時將一杯咖啡遞給他。
「咖啡快涼了。」
如清接過咖啡啜了一口,大手握著她的小手不放,掌心的溫度傳遞著一種踏實的感覺。
好奇怪!好奇怪!為什麼她忽然不再覺得整顆心懸在半空中了?
「你什麼時候開始打坐的?」她注視如清好看的側臉,第一次發現他側臉的線條看起來沉穩得令人安心。
「這幾天。你說每一個念頭飄起來的時候,就牢牢的捉住它,審視內心的世界,藉此瞭解自己的想法,剛接臥龍的這幾天遇到一些困擾,所以我也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