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暴君魅皇

第15頁 文 / 呢喃

    淨玥靠著床邊,眸中一片空洞,滴落的淚彷彿永遠都流不盡。

    小喜已經不知第幾回喚她吃藥,見她沒有反應,心頭也跟著泛酸。如果她是淨玥,恐怕也會同樣傷心難過吧!

    小喜眼眶微紅,頭一低走了出來,猛地,她發現不遠處玄契的身影。

    他立在宮門旁靜靜望著淨玥,俊美無儔的臉上自信不在,換上的是濃濃的疲累。

    最後,他輕輕一歎,步入房裡。

    小喜再也忍不住淚,轉頭匆匆地離開。感情太磨人,將他們折磨得憔悴了。

    「又不喝藥,妳要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低沉的嗓音在寬廣的宮殿裡迴盪,他在淨玥身旁停步。

    她仍然沒有反應,若不是晶瑩的淚珠不斷從頰邊滾落,會讓人以為是她是個仿真人的娃娃了。

    玄契的指尖沾起她的淚,那淚的溫度熾燙了他,把他的心都滴穿了。

    「這樣自殘……並不好。」

    淨玥的長睫眨了眨,緩緩地抬眸望他。「讓我走。」

    玄契的神情一變再變,她多日來不言不語,一開口就是要走!

    「你連我們的孩子都不想要,再強留著我也沒有意義。」她的聲音很輕,不帶情緒起伏,卻一句句嵌進玄契心底。

    漂亮的鳳眸裡暗潮洶湧。

    沒錯,是他下的令,可是他並不會比她好受啊!

    「我知道,除了皇后能為你生下子嗣外,其它嬪妃的孩子你都不想留……」淨玥咬白了唇,指尖微微顫抖,「可是……」

    薄唇緊抿,他靜靜地等她把話說完。

    「我想要……很想要……」淨玥再也隱忍不住,淚像斷線的珍珠,一顆顆浸濕了絲被,「我真的很想留下他。」

    玄契再也按捺下住,大手一伸,緊緊地將她納入胸懷,用力地彷彿要將她揉入自己的骨血裡。他頂著她的發心,任淨玥在他肩上哭得柔腸寸斷。

    「求求你讓我走好不好?!我真的受不了了!」淨玥用力地抓住他的臂,指甲狠狠地陷入,「該你的、欠你的,我都還給你,求求你讓我走。」

    「妳還能走去哪?」

    「哪裡都可以,只要能離開你身邊。」淨玥好氣自己,他明明做了那麼多過分

    的事情,可是偏偏一看到他,她的心就是不由自主的軟化。

    她還是愛他啊!她恨自己的懦弱!

    「傻淨玥,這天下是我的,無論妳走到哪裡,都離不開我身邊。」他低語。

    「你為什麼要那麼殘忍?有那麼多嬪妃等你臨幸,你為什麼就是不讓我走?」

    唇瓣勾起魅惑的笑,他俯首封住她的唇。「朕就算不要天下,也不會放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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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了,一片窒人的寂靜。

    玄契理理絲被,覆上蜷曲淨玥的身子。她哭了好久,直到剛剛才睡著。

    撩開她的髮絲露出姣好的容顏,他眷戀地輕吻她的額。

    他們兩個該怎麼辦?

    他不會放手,不想放,也不願放。

    他的思緒,飄向了問天台……

    他之所以要大建問天台,就是要用他天子的身份問天,如果他真是妖孽,又何必讓他出生在這個世上?他背上的烙痕,拜他狠心的父皇所賜,好似他一出生就注定背負著罪孽,不但帶來無數的天災人禍,還罪無可逭的害死了父皇深愛的章淑妃……

    身為皇子,既得不到父皇的疼愛,在後宮更是飽受欺凌,甚至連王公大臣都不斷諫言要將他趕出宮廷,來平息天怒!

    好不容易讓他遇見淨玥,現在又出了那麼多事。身體如此貼近的兩人,心卻咫尺天涯。

    難不成,只要他想要的,都注定得不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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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問妳的話,妳最好開口回答!」麒陽宮裡,傳出皇上的怒斥。

    好多天了,她不言不語沒反應,一開口就是要走,玄契的耐心告罄,暴怒出聲。

    淨玥倔強地背過身,對他的警告沒有響應。

    「淨玥,朕在同妳說話!」

    「你如果不殺我,就放我離開吧!除此之外沒什麼好說的。」

    「朕太寵妳,妳反倒放肆了?」

    「不是放肆,」她低語,「是別無所求。」

    聞言,玄契怒極反笑。

    「別無所求?好!朕就讓妳知道什麼叫作別無所求!」他一個旋身,隨手抓住一名小宮女,將她拉至身前。

    「皇上?」宮女被嚇傻了。

    「你做什麼?」淨玥大吃一驚,卻被玄契冷漠的神情震懾住。

    「現在朕說一樣,妳就乖乖做一樣,最好別和朕唱反調,否則……」他的手移至宮女纖細的頸子,微微用力,宮女立刻出現痛苦的神情,「朕就殺一名宮女當作責罰,看妳能做多少孽!」

    「你敢!」淨玥又急又氣。

    「朕有什麼不敢?」他冷冷一哂,「反正我手下的冤魂那麼多,不差這一條。」

    「你除了威脅我,你還會什麼?」她心痛的說。

    「妳可以不受威脅,」他揚眉,眸底冷光掠過,「決定權在妳手上,朕不勉強。」

    「你……」看見宮女難受的表情,淨玥咬咬牙,「我聽就是了。」

    「那好,」他將宮女一把推開,後者連忙奪門而出,「以後我同妳說話,妳最好懂得應聲,別把朕當傻瓜。」

    「民女不敢。」

    「朕聽不出來妳的話裡有幾分恭敬。」他挑眉,對於她僵冷的口氣感到不滿。

    淨玥深深吸口氣,放軟音調。「民女不敢。」她重複。

    「這還差不多,」輕輕哼了聲,他抓住她的手,「朕現在心情好,陪朕到御花園走走。」

    「別碰我!我自己會走!」淨玥用力地抽回手,不料玉鐲撞到桌角應聲而碎。

    霎時,兩人怔在當場。

    玄契冷下臉,一副山雨欲來的前兆。「朕不是告訴過妳,要好好地珍惜那只鐲子?!」

    「我……」她沒想到那隻玉鐲會碎成兩截,他也看到了,她不是故意的。

    「顯然妳是故意和朕唱反調。」他危險地瞇眼。

    僅僅為了一隻玉鐲,他為何要發這麼大的脾氣?雞蛋裡挑骨頭的明明是他!

    「會心疼了嗎?」她孤傲地揚高下巴,口是心非地道:「讓你也嘗嘗心痛的滋味。」

    玄契一個箭步逼近她,眸底幽光閃過。「妳再說一次!」

    「一向都是你傷人,你從來不知被傷的人心有多痛,現在只是讓你明白一小部分而已。」

    臉色一變再變,最後,玄契譏誚地瞅她。

    「不明白的人是妳!沒吃過苦頭的人也是妳!妳根本不明白我以前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他俯身拾起玉鐲的碎片,拂袖而去。

    淨玥將淚凝在眼眶,被他堵得無話可說。

    身心俱疲的兩個人,究竟要互相傷害到何時才會干休?

    小喜歎口氣,輕輕拍撫她的背。「淨玥姑娘,您別再哭了。」

    「小喜,求求妳告訴我,到底如何才能離開這裡,再待下去我就要發瘋了。」她心底對他還是有好深的眷戀,一日不能徹底地離開他,她就不能找到真的平靜。

    「淨玥姑娘,您別再和皇上爭執了,皇上其實很擔心您。」

    「擔心我?」淨玥淚眼迷濛,「他傷我傷得還不夠嗎?」

    「是您沒有發覺,皇上常常站在宮門陪您到天亮,您不睡,他也不睡,這事大家都看在眼底,只是沒跟您說罷了。

    「如果您真的要走,先聽小喜把話說完,再作打算。」小喜不忍再看他倆繼續互相傷害,將彼此都螫傷了。「這件事皇上下了噤口令,本來是誰都不能對您說的……」她決定豁出去了。

    「噤口令?」淨玥驚訝地抬眸。

    「其實要打胎的事是御醫向皇上建議的,那時您心情不穩,身體又不好,如果硬要留下孩子,怕對您會有危險,所以皇上才會要您拿掉,皇上這麼做也是怕您自責……此外有個消息,奴婢也是最近才從小唐子的口中得知……」

    「小喜指的是先後的事吧?」小唐子走進宮內,剛好聽見她們的談話,適時地插上嘴,「皇上的母后是因難產過世,試問皇上又怎麼可能冒失去淨玥的危險,硬要留下龍種?」

    聞言,淨玥的心像被利刃一片一片地刨下,疼得無法呼吸。

    他那日的冷言冷語,真的全都是為了她嗎?

    「皇上對天下的人都不好,就是對您好,」小唐子像個小老頭,話匣子一打開就關不住,他鼓著臉,語帶埋怨,「皇上寧願不要龍種也要保住您,所以天下人都可以指責皇上負心,就是您不行。您可知道您那天說的話有多傷皇上?」

    「小唐子。」小喜輕拉他的衣角,如果他是來勸淨玥姑娘,她十分歡迎,但她不是要他來指責淨玥的。

    「這是皇上要給淨玥姑娘補身體的人參,」小唐子心不甘情不願地將錦盒塞給小喜。臭小喜,連讓他發一下牢騷都不肯,「奴才還有事,先行告退。」

    小喜揚高手中的錦盒。「淨玥姑娘,您應該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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