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元雅
她故意鬧杜小蟬,沒想到這女人果然臉紅了。
「你……幹麼問那麼多?!」
秀芬邊整理要發給乘客閱讀的書報、雜誌邊說:「我只是關心你們感情進展的狀況,結果好心問一句就被人嫌煩。你現在感情順利,忘了我這位曾幫你解憂的好大姊,算啦算啦,就當我雞婆多事,我自作孽不可活……」
「說得我好像是過河拆橋的無情人。」她是這種人嗎?
秀芬笑了笑。「跟你開玩笑的啦!我是看你休了幾天假,回到工作崗位後整個人都亮起來,才會多事問一下嘛。」
杜小蟬眉宇染上喜色。「我這幾天玩得很快樂。」
今年的元旦假期她不但認識花蓮的新朋友,也與風騮有更親密的關係。
想到這裡,杜小蟬小臉紅透地掩嘴偷笑,那種驚心動魄的感覺現在想起來仍令她心臟狂跳。
「你的臉怎麼突然這麼紅,嘿嘿……」秀芬笑得好曖昧。
「幹麼笑成這樣?」杜小蟬怕怕地看著她,心生不妙,想快點閃人。
「你這回休假,應該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對不對?」看她臉紅的像煮熟的蝦子,不打自招嘛。
杜小蟬嚇了一大跳,眼神閃躲。「我去廚房幫忙。」
「等等。」秀芬及時拉住她,將她按坐在椅子上,微笑地問:「反正我們是好姊姊,可以分享一些私密問題。」
「我們在工作耶。」
秀芬笑得很詭異。「既然你們已經上床……」
杜小蟬突然摀住她的嘴,不滿地抗議,「我又沒有承認!」
「你是沒說,但你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你。」秀芬看看手錶。「乘客上機的時間快到了,等安頓好客人,有空我再好好逼問你。」
杜小蟬很無辜地跟在上司身後,來到機艙大門微笑迎接搭機乘客。
班機飛往香港暫留幾個小時後,下午四點多,該班飛機平安降落中正機場,空服人員整理好工作後,閒不住的秀芬又開始為沒有男朋友的姊妹們,辦起我愛紅娘的餐會。
「秀芬姊,這一次我可以不必參加了吧?」杜小蟬笑問,她已經有了風騮,不必再陪姊妹們玩這種變相相親的活動。
現在的她,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家,陪風騮吃頓晚飯。
「不行,這次你還是得出席!」
杜小蟬錯愕的瞪著她,「我已經有了風騮,你竟然還要強迫我做對不起他的事?!」
秀芬翻翻白眼,她這口氣好像她是逼良為娼的老鴇!
「因為有一位小你五期的學妹臨時有事無法赴會,只好拖你去湊人數。」秀芬握住她的手,表情慎重無比的看著她。「你不會連這小忙都不幫我吧?」
「這……」杜小蟬一臉為難。
「我知道你很愛風騮,但只是去吃頓飯,多認識點朋友不是壞事啊。而且這次聯誼的對象是別家航空的機師喔!你是眾多學妹的榜樣,一定要出席。」
話說得這麼漂亮,害她很難開口拒絕。
「時間在什麼時候?」總得讓她知道聚餐的時間,向風騮報備一聲,以免他誤會。
「今天傍晚六點,在亞旭飯店。」秀芬看看手錶,驚慌張大眼。「已經四點多了,如果再塞個車,不知道能不能準時到達!」遲到可是件很丟臉的事。
「我剛下飛機,還穿著制服,怎麼可以穿這樣去聯誼?!」
「有什麼關係,大家今天都嘛穿制服去聯誼。」秀芬對路邊一輛休旅車的司機招招手。「我老公的司機開休旅車來接我們了,要參加聯誼的姊妹們,快點上車。」
她現在最想見的是風騮,根本不想參加這種無聊的聯誼會。
天哪!簡直是酷刑嘛。
杜小蟬根本無力反抗,愁容滿面,被秀芬拖進車裡,一票空姐直接殺到飯店去。
☆☆☆☆☆☆☆☆☆☆☆☆☆☆☆☆☆☆☆☆☆☆
今晚的聚會真倒楣。
起來上個洗手間時,一位服務生不小心把濃湯翻倒在她的裙子上,還好聯誼的男士裡有位法國籍的機師,正住在該飯店的豪華套房,於是好意把浴室借給她,也好在她的小行李裡有一套衣裙,要不然真的會狼狽回家。
杜小蟬回到家裡已經快十點了,她帶著賠罪之意,在路口買了塊香雞排,來到風騮家門口時,竟然發現風家大門竟然沒關。這人也太相信台灣的治安了吧!
「阿騮,我……」她的視線接觸到癱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男人,玩心頓起,她好玩地躡手躡腳接近他,惡作劇的放聲大吼,「喂!」
風騮掀開眼,對她一笑後,隨即又閉上眼。
她帶消夜過來,卻換來這種態度!杜小蟬將東西擺在桌上。「我買香雞排給你吃,有撒點辣椒粉,很好吃的喔。」
「好。」
只要她飛回來,總會聽到他如棄夫般的抱怨聲,如今這般平淡的回應,勾出杜小蟬的好奇心。
「阿騮,你很沒精神,是不是生病了?」她伸手探採他的額頭,沒發燒啊。
「偏頭痛,很難受。」頭痛讓他心情惡劣、口氣不佳。
「這是小事嘛。」她從櫃子裡找到一瓶風媽媽常擦的薄荷藥膏,左右食指各抹上一點後,力道適中的按揉他的太陽穴及後頸。「這樣有沒有舒服一點?」
「好很多了。」藥膏透過摩擦生熱,竄進皮膚裡,後頸被她按摩過,緊繃的筋骨得到舒緩。「我該怎麼樣感謝你的大恩大德?珠寶、金飾,還是要鑽表,你想要什麼就自個兒挑一樣。」
杜小蟬不悅的拍一下他的頭。「想不到你把我看成如此膚淺的女人!」
風騮立即站起身,攔住正要離開的她,飛快湊上嘴堵住她微張的紅唇,這個飽含著溫柔與寵溺的蜜吻緩和了她的怒意。
他意猶未盡的移開,發現她的臉有掩不住疲累。
「工作很累對不對?」
「嗯。」她點點頭。
下午飛回台灣又被秀芬姊抓去參加聯誼,已經浪費不少補眠的時間。
杜小蟬用手背揉揉乾澀的眼,極其孩子氣的將頭倚靠在他看起來似乎很好睡的胸膛上,打了個大哈欠。
一早飛往香港,下午又飛回台灣;明天下午還要飛一班前往泰國的班機,緊湊的航行讓她一想起來就頭痛。
「那我抱你到我的房裡睡好不好?」看她愛困的模樣,令他心疼。
「你的胸膛挺溫暖的,先借我躺一下。」她懶懶回應。
「真的嗎?」風騮受寵若驚的輕問,摟著她坐在大沙發上。「如果不舒服就說一聲喔。」
他柔柔綿綿的聲音具有催眠的療效。「如果我太重你才要說一聲,那我就回家去抱我的枕頭。」
「我巴不得能整天抱著你!」
「那就好,你別吵我,讓我瞇一下。」杜小蟬的嘴角漾著燦爛的笑靨。這個懷抱是她今生最大的依戀。
「遵命。」風騮眉開眼笑的摟著她,她最適合在他懷裡了。
「喂,你再悶悶的笑,我就要回家睡覺了喔。」發覺他像是在偷笑,她惱地張開眼瞪他。
「我收斂就是。」風騮調整心律,心滿意足的摟緊她假寐。
自從他們從花蓮渡假回來後,在志明夫妻的開導下,小蟬的心境有明顯的改變,她不再極度排斥婚姻一事,這小小的改變讓他竊喜不已,他的用心與真情能獲得回報,感到無比欣慰與釋然。
他相信順利一點,他們會步上紅毯的。
此時,突然有人推開風家大門,顯得有些紊亂的高跟鞋聲傳來,驚擾這對相擁而眠的鴛鴦。
林子瑄眼眶發紅,面孔扭曲宛如魔鬼瞪著杜小蟬。
「杜小蟬,你給我起來!」
風騮錯愕瞪著眼前失控的女人。林子瑄是怎麼了,一副尋仇的模樣,有別於她平日優雅的形象。
「阿騮,幫我把耳邊的蒼蠅趕走。」杜小蟬賴在他懷裡,愛困的不想醒過來。
「小蟬剛工作回來很累,如果你有事要找她,可不可以改日再來?」風騮心疼女友累到不想睜眼的摸樣,輕聲細語的解釋。
風騮這一解釋更令林子瑄不平衡,心頭那股怒意燒得更旺,她用力搖著杜小蟬,「杜小蟬,你給我醒過來!」
睡眠被嚴重干擾,杜小蟬火氣頓生,坐好身子正想張開眼看來者是誰時,林子瑄無預警地摑了她一巴掌。
「林子瑄!」風騮驚愕看著林子瑄,不明白她為何要動手。
「你幹麼打我!」她長這麼大還沒被人揮過巴掌,林子瑄是哪根筋不對,竟敢對她動粗!
「我和我男友吵架了。」杜子瑄瞪視她,那哀怨的目光像在指責些什麼。
她莫名投來的怨目讓杜小蟬錯愕。有沒有搞錯啊!他們吵架干她什麼事?
「你和你男友感情不合,為什麼要怪小蟬?」風騮體貼遞上面紙給淚流滿面的林子瑄,女友莫名被人賞巴掌,他當然要問清楚,以免讓她受冤氣。
「如果不是她的介入,我也用不著和安東尼吵到翻臉!」
「你在鬼扯些什麼?還有我根本不認識叫安東尼的男人!」杜小蟬忿忿不平地吼著,她最討厭無故被人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