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灰姑娘的白布鞋

第22頁 文 / 朱拾夜

    她緊抓住衣服的手一鬆,自他懷裡抬起淚眼迷濛的眼,眨落眼裡的淚水後才看清楚他,隨後一顆心緊緊揪了起來。

    他消瘦了、憔悴了,難道他一直活在這樣的折磨裡?活在以為她愛的是由希,而不是他的折磨裡?所以他那天才要由希帶她走。這個笨蛋,自以為是的笨蛋!為什麼不問問她真正愛的人是誰?偏要把他們兩個人折磨成這樣。

    「我早就愛上你了,你不知道嗎?」她哽咽的撫摸他削瘦的臉龐。「從十一歲時到現在,我愛的一直是你。就算你老是對我凶、不理我、不跟我說話,可是我還是愛你,我那麼愛你,難道你都感覺不出來嗎?」

    金將毅以為自己在作夢,半天說不出話來。「可是……妳只找由希說話,只有跟他在一起時妳才會開心的笑,那天在家裡也是一樣,妳一看見他就緊緊抱住他,我以為--」他被搞糊塗了。

    「因為我愛你,卻也怕你,你一板起臉我就不敢跟你說話了。我只當由希是好朋友、好玩伴,對他只有朋友的感情,跟你是不一樣的。」原來遲頓的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呀。「而且那天我們在吵架,看見由希出現,我當然會向他求救呀!」

    金將毅聞言欣喜若狂的緊緊擁住她。「天呀,我差點就親手把妳推到混帳由希的懷裡去了。」

    明明就是自己遲頓,還怪由希混帳咧。

    感覺肚子一陣踢動,阮玉蠻連忙推開他,一手輕摸著大肚子。

    金將毅則像突然發現她肚子的存在似的瞪大了眼睛。她的肚子簡直就像個膨脹到極點的汽球,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你就因為這樣,六個月來對我不聞不問的?」她生氣的質問。一想到自己這六個月來的委屈,她的淚水又是一發不可停止。

    他被她落淚的模樣嚇壞了,忙不迭的扶著她走到離他們最近的椅子坐下。老爸是怎麼回事?沒看見她的肚子那麼大了嗎?竟然還讓她站在舞池裡跟別人擠來擠去。

    他手忙腳亂的擦著她的眼淚。「別哭了,都是我不好,以後隨妳打隨妳罵,只要妳別再哭了。」

    「你知道我害喜時有多難過嗎?一天跑到廁所去吐十幾次,想吃什麼東西沒人可以幫我買,產檢時看到別人都有先生陪,就我是孤伶伶一個人。肚子大起來後,連腳指頭都看不見了,要我怎麼剪腳指甲嘛……嗚……」最後一項最令她感到傷心。

    金將毅萬般心疼的避開她的肚子,讓她的臉輕靠在自己胸前,輕聲的安撫她。

    「妳不會再一個人了,以後我會二十四小時陪在妳身邊,妳想吐時我抱妳去廁所,想吃什麼東西我會去買,產檢時我會握著妳的手,腳指甲我來幫妳剪,放心,一切有我。」他堅定的許下承諾。

    還好現場的音響音量夠大,足以掩蓋過她痛快的哭聲,未引來別人好奇的目光。

    等稍微穩住情緒後,她帶著些許不自在的抿抿嘴。

    「其實我不太想讓你看見我現在的樣子,現在的我就像只臃腫的大象,好醜。」她為自己的外表感到自卑。

    「妳很漂亮!」他執起她的下巴,銀灰色的眸子裡載滿了款款深情。「妳一直都是美麗的,否則怎麼能把我迷得暈頭轉向的呢?」

    阮玉蠻羞澀的紅了臉。「那……你願意娶我嗎?」問完,她才發覺不對,怎麼變成她在跟他求婚了?

    不過看他笑得很開心的樣子,她也就不那麼在乎了。

    「我願意。」金將毅傾身吻住她的唇,許下一生一世的承諾。

    好不容易放開她後,他意猶未盡的在她唇邊印著細吻。

    「還有一個人想跟妳道歉。」他含笑的朝她身後努努嘴。

    她好奇的隨著他的視線回頭看--

    水澤步就坐在離他們的座位幾公尺外的距離,正遠遠的看著他們,手裡還拿著一本雜誌,身邊站著兩位想向她邀舞的男士。

    大概是發覺他們在看她,她很快的立起雜誌擋住臉,然後不知對兩位男士說了些什麼,只見他們先是一臉驚訝,隨後便失望的走開了。

    阮玉蠻心裡又驚又喜,只是想到她在機場時對小步冷漠的態度,便裹足不前了。

    若說她有對不起誰,那只有小步了。

    回台灣後,一個人無助的日子裡她時常想起小步。

    不論她是否是在金將毅的命令下接近她的,她一直都對她很好,用心的保護她、照顧她,簡直就像她第二個媽媽,而她卻對她那麼絕情,她實在不配當她的朋友。

    「這半年來,水澤比我還擔心妳,妳原諒她了好不好?老實說我才是妳該生氣的人,畢竟要她接近妳的是我,她只是服從我的命令而已。」見她一臉為難,金將毅忍不住開口幫水澤步說話。

    「我知道。」她低喃。「該道歉的人是我才對。」

    他拍拍她的手給她鼓勵,看著她走向水澤步。

    只見水澤步因為被她發現行藏,嚇得雜誌掉到地上,神情頗為尷尬與慌張,直到阮玉蠻握住了她的手,開口不知說了些什麼後,她才哽咽的哭出來,緊緊的抱住她。

    金將毅見狀立刻朝她們兩人走去。他必須在這兩個淚腺發達的女人哭得一發不可收拾前,將她們帶離舞會才行。

    尾聲

    坐在紐約頗為知名的中國餐廳裡,任長髮披洩在身後的阮玉蠻認真的傾聽餐廳老闆娘告訴她的秘密。

    「當時我們很傷腦筋的,不過因為金先生是我們很重要的客人,所以我們還是照他的要求請印刷公司幫我們製作第一張招待卷,然後郵寄給妳。」老闆娘羨慕又開心的握住她的手。「想當年金先生為了妳還真是煞費苦心呢,現在看到你們順利的在一起了,我真是既高興又安慰。」見走到外面打電話的金將毅回來了,老闆娘立刻走開。

    他瞧見老闆娘偷偷拭淚的動作,低聲詢問唇畔含笑的老婆大人,「老闆娘怎麼了?」

    阮玉蠻輕輕搖頭,只覺得對他的愛又加深了一點。

    原來五年前那些莫名其妙的招待卷都是他的傑作呀!原來他一直都在她的身邊守護著,不曾間斷。

    這種窩心的甜蜜感,比她在他書桌的暗櫃中看見自己當年行蹤不明的紅色髮夾與髮束時,來得更感動。

    唉!他們究竟繞了多少的遠路呢?不,他們該感謝這些遠路,若不是這樣,他們不會明白彼此對對方的愛到底有多深,也不會像現在這麼幸福了。

    「安安跟小綿綿還好嗎?」她柔聲問。

    紐約現在是晚餐時間,台灣則是早晨了,不知道她的兩個心肝寶貝有沒有好好吃飯喝牛奶?

    「有爸爸跟上田,還有岳父及岳母大人跟在他們身邊,我只怕他們好過頭了。」他無奈的搖頭。

    四位老人家寵小孩的功力可是一流的,堂堂的三番組前任頭目與不動如山的冷面秘書,可以在瞬間變成逗兩個小奶娃發笑的開心果,要他們扮幼稚學狗叫都不成問題。而她的父母跟他的家人也相處得很好,她當年的擔心早就煙消雲散了。

    「只要有小步在,我們就不必太擔心。」阮玉蠻拍拍他的手安慰道。

    回到組織裡的小步現在與他們同住,平時對金鐵雄與山田秘書是必恭必敬的,不過若超過小奶娃的就寢或吃飯時間,她便會準時出現,然後毫不客氣的抱走兩個小奶娃,絲毫不理會兩位老人家的命令,每每都令他們氣得跳腳。

    這時,熱騰騰的菜一盤一盤的上桌,金將毅開了紅酒,為兩人各斟了一杯。

    他舉起酒杯。「敬我們的第三個結婚紀念日,及首次蜜月之旅。」他的語氣裡充滿歉然。

    結婚後他忙著處理公事,抽不出時間好好規劃兩人的蜜月,後來隨著安安與小綿綿的出生,兩人更是沒有空閒時間。

    直到她將全副注意力放在照顧兩個孩子身上完全忽視他之後,他才意識到事態嚴重,硬是在滿檔的行程麥上挪出五天假期,拋下一切將她拐出國。

    他已經許久沒有如此輕鬆過了,而她,一如以往的美麗可人,當了母親後,更憑添了份母性的柔媚與優雅……想到這裡,他的下腹湧起一陣難耐的騷動。

    「在你身邊的每一天都是蜜月。」她深情的眼波流轉,透過酒杯的上緣睇凝著他。

    腹下的騷動更甚,金將毅做了個深呼吸。

    「金太太,在公共場合勾引自己的先生可是犯罪的行為喔。」他的聲音沙啞,銀灰色的眸子因慾望而逐漸轉深。

    阮玉蠻放下酒杯,無害的偏頭一笑。

    「那或許我們應該縮短一下用餐時間,是不是?」她伸出誘人的舌尖輕輕滑過唇瓣。

    金將毅自是樂於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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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兩人結束用餐回到大廈打算盡快上樓溫存,卻被警衛長哈利給攔了下來。

    他笑容滿面的遞上一個包裝過的酒瓶及一張卡片。「金先生、金太太,這是我們警衛室的一點心意,祝你們結婚三週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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