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朱拾夜
「我去開。」她起身朝大門走去。
打開門,洋溢著陽光般耀眼笑容的葛鮑伯站在門外,手裡拿著一個乾淨的空盤子。
「嗨!」他打著招呼。
「鮑伯!」她喊了聲。
先是不容錯辨的男人聲,隨後又是她愉悅的嗓音,餐廳裡的金將毅立刻起身朝大門走去。
「我是特地拿盤子來還妳的,謝謝妳,妳的廚藝真是棒,我已經好幾年沒吃過米飯了。」他誇讚的說。
阮玉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真的嗎?我還擔心你吃不慣米飯,你喜歡的話我下次可以再幫你留一點。」從沒人稱讚過她的廚藝,讓她有些飄飄然。
難怪有人說讚美是讓女人保持青春的秘方,真是一點也沒錯。
「好是好,可是……」他朝她身後瞥了一眼,挑挑兩道金黃色的眉毛。「我怕有人不同意。」他朝她的背後努努嘴。
阮玉蠻回頭一看,發現金將毅不知何時已站到她的身後,俊臉緊繃,銀灰色的眼眸不悅的盯著葛鮑伯。
「你是誰?」他不客氣的問,手掌搭上她的肩膀,向在場的另一位同性宣告他的獨佔欲。
葛鮑伯先在牛仔褲上擦擦手,然後主動伸出手,金將毅也有風度的伸手與他交握。
「你好,我是住在七樓的葛鮑伯,前天剛剛從非洲回來,安琪小姐很好心,怕我一直睡沒吃東西對身體不好,所以昨天中午拿了一些飯菜給我吃。」這男人現在就像頭易怒的公獅,為避免給安琪帶來麻煩,他主動解釋。
「敝姓金,約翰·金。」金將毅仍是不甚友善。他都還沒吃過她煮的米飯,居然被這男人給搶先一步,實在令他嘔極了。
「約翰·金……」葛鮑伯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呀!日本三番集團……原來就是你呀,失敬失敬。」他像發現新大陸般的又自行抓起金將毅的手上下搖晃。「難怪我覺得你有點眼熟,我們雜誌曾經做過你的報導呀,我讀過那篇文章,你對三番集團的未來規劃得非常好,令我十分景仰。」
他滔滔不絕的繼續說:「你真的才二十五歲嗎?我大你三歲,結果現在還是一事無成呢,呵呵呵!」放開他的手,葛鮑伯尷尬的搔搔頭。
金將毅還來不及接話,就被阮玉蠻給搶先了。
「怎麼會呢?我在書店看過你的攝影集,拍得很好呀!而且也很暢銷不是嗎?」她還忍痛買下那本昂貴的攝影集呢!
葛鮑伯更不好意思了。「妳太過獎了,呵呵呵!」
他倒是笑得開心,不過有個人可不開心。
見他們聊得愉快,金將毅只想趕快把這個葛鮑伯給打發走。
「我們正在吃早餐,你--」他想叫他沒事的話就快點離開,沒想到她誤會了他的意思。
阮玉蠻頻頻點頭。「是呀,我們正在吃早餐。」她接著問:「你吃了嗎?還沒吃的話進來一起吃,我幫你準備一份,很快的。」難得他欣賞她的廚藝,她很樂意再幫他煮一份。
金將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當他的面邀請別的男人進他家吃飯?
葛鮑伯自是極為樂意接受這邀請的,才要滿口答應,冷不防的接觸到金將毅危險微瞇的雙眼,硬是吞下了那聲Yes。
看來他不只是個擁有雄心壯志的野心家,還是個善妒的男人,而他是萬萬不想與他為敵的。
他邊搖手邊退後到門外。「不了不了,我只是拿盤子來還而已,既然你們在吃早餐,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再見。」說完便一溜煙的跑了。
算他識相,金將毅冷冷的瞪了門口一眼。
阮玉蠻關上門,一回身就對上他那雙冷凝的眼眸,以往的經驗告訴她,他正在生氣。
「怎麼了嗎?」她怯怯的問。
他哼了一聲,氣沖沖的走回餐廳。
她尾隨在後,一進餐廳就看見他將整杯黑咖啡一仰而盡,她坐回椅上後更是不敢吭聲。
看到她嚇得縮起的肩膀,他連做了幾個深呼吸,試圖壓下心裡的妒火。
「妳為什麼要煮飯給一個認識不到兩天的男人吃?還專程送去他家?」他冷冷的問。
阮玉蠻謹慎的放下刀叉,鼓起勇氣抬起頭。
「我不是專程煮給他吃的。」她一臉委屈。「你昨天打電話給我,說中午時會回來,所以我就做了午飯,想你回來時可以吃,可是後來你又打電話回來說晚上才會到,我想說那些菜等到晚餐就不好吃了,倒掉又覺得可惜,所以就盛了一些送去給鮑伯。前兩天他幫過我的忙,所以我才……」接著她垂下頭。
「他幫過妳什麼忙?」他的語氣軟化了一些。
「在樓下大廳時,我買的柳丁掉出袋子,他幫我撿起來還幫忙提上樓。」
「妳買了很多東西?」
「沒有很多,不過有些重,因為你說過想吃米飯,所以……」她拭去忍不住滑落的淚水。「我不是個隨便的女人。」
金將毅只覺得整顆心揪得發疼,不禁懊悔起自己的嫉妒與嚴厲。
歎了口長氣,他起身走到她身旁的座位坐下,溫柔的將她摟進懷裡。
「我並沒說妳是隨便的女人呀!」天知道,若她真是隨便的女人,這幾年他也就不會飽受思念之苦了。
「你有,你的語氣一直在指控我是個隨便的女人。」她又難過又生氣,邊哭邊捶打他。「明明就是你自己騙我要回來的,你知道我昨天等了你一整天嗎?你知不知道呀?」她哭得更傷心了。
「噓……」金將毅輕拍她的背安撫她。「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錯好不好?妳別再哭了。」他拉開她,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妳看看妳,臉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淚的,醜死了。」
她吸吸鼻子,仍是一臉哀怨。
「反正我本來就不漂亮。」說完她別開臉,不想讓他看到這麼醜的自己。
捧住她的臉,他強迫她面向自己。
「誰說妳不漂亮?在我眼中,妳一直是最美麗的女人。」他深情告白。
阮玉蠻只覺得他那雙銀灰色眼眸似乎帶著魔力,不停的將虛軟無力的她往裡頭吸進去,讓她無法抗拒,也不想去抗拒。
他眷戀的輕撫她的臉頰,這曖昧又微妙的氣氛讓她感到緊張,彷彿即將有什麼事會發生般,呼吸轉為急促,想說些什麼來緩和這種氣氛,喉嚨卻幹得說不出話來。
她困難的嚥了口口水,移動目光緊盯住他性感的薄唇,忍不住伸出粉舌舔舔乾躁的雙唇。
她的動作全是出於本能,但在金將毅眼裡,卻成了致命的吸引力,他倒抽了口氣,在地還沒來得及反應前,傾身覆住她的雙唇。
對他突如其來的吻,她的反應先是雙目圓瞠,然後他的熱吻讓她整個人開始發昏,除了他的雙唇在她身上施加的魔法外,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隱約間,他氣息粗重的放開了她,將她整個抱起後,又比之前更火熱纏綿的吻住了她,舌頭貪婪的在她嘴裡探索著,邊吻邊將她抱進他的房間。
她沒有反抗,也沒有趁機索取承諾,因為這對她來說,就像一場不可能的夢境。
他是她從小就愛戀的對象,當他在她的身上烙下細密的吻時,她已經迷醉了、別無所求了……
呀,就當是上天垂憐,讓她作一次美夢吧!如此一來,就算是夢醒了,她也可以毫無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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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過後,金將毅將阮玉蠻緊緊擁在懷裡,輕柔撥開她額前被汗水浸濕的頭髮,愛戀的印下一吻。
她閉著眼睛,像睡著了般安詳,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睡著了?」他輕聲問。
回答他的是一聲嬌哼,她累得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他收緊手臂,滿足的吐了口氣。
「答應我,永遠都別離開我身邊。」
「嗯。」她伸手環住他的腰。
她現在只希望這份甜蜜一直持續下去,怎麼可能會想要離開他呢?真心也好,逢場作戲也罷,除非他命令她離開,否則要她離開他將比登天還難。
「妳答應?」他不放心的再次確認。
「嗯,除非你趕我走。」她的聲音自他胸前幽幽傳出。
「我永遠也不會趕妳走。」他擁緊她。愛她愛到心痛,知道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更加深了他對她的佔有慾。她是屬於他的,不許任何人奪走。
阮玉蠻聽了露出安心的微笑。
「那妳不會想再去找房子了吧?」
「你想我去找的話我就去。」抬起頭,仲長手,她做出自十一歲開始便一直想做的事--輕揉他的褐髮,任手指在他柔軟的髮絲間游移。
「跟我住在一起。」他輕吻她的眉眼。
「好,我不去,跟你住在一起。」她本來就不想走呀。
「這是不是表示妳剩下的時間沒什麼事做了?」他突然問,聲音裡透著邪氣,在她裸背上的手開始不安分的往下游移。
她倒抽口氣的睜開眼,扭動身子徒勞的想擺脫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