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葉雙
認命伸探出手覆上她的,然後就要飲盡那碗苦到了極點的湯,誰知她卻突如其來的撤開了碗,讓他的嘴又落了個空。
「妳……」她究竟是怎麼回事啊?特意進宮來陪他,竟然人也不給抱,湯也不給喝,他忍不住氣悶。
他可是很想重溫那苦到了骨子裡的滋味兒耶!
瞧著他那活像是要不到糖吃的小孩生氣的模樣,關冬雪忍不住啞然失笑。
其實她也不是下給他喝,只是突然想到既然這湯能莫名其妙的治好他身上的怪病,就不知道這湯對皇上有沒有用?
不由自主地將視線瞟往躺在床上的身軀,她在心中猶豫著是不是該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誰知他已經先一步說道:「妳是想讓父皇試試這湯?」
這丫頭難不成真當這湯是萬靈丹,能治百病啊!
治好他的病只是誤打誤撞,父皇的病已入膏肓,哪裡有可能對他有效啊?
「嗯!」對於他猜到自己的心意,她沒有多大的訝然,只是點了點頭,確定了他的猜測。
「反正就死馬當成活馬醫嘛!你也不是那麼樂意當皇上,那大皇子也在虎視眈眈的,要是這湯不巧的起了作用,那不就可以免去一場腥風血雨嗎?」
「這……」其實她的話倒也不無道理,可是……這有可能嗎?
李淳極不由得想起了東方慕養給他的錦囊中,字條寫著斗大的兩個字--順應。
難道就是要他順應著她的意思嗎?
瞧著他左思右想的拿不定主意,關冬雪索性端著碗走到床邊,正色地對著躺在榻上的皇上道:「反正您老已經準備去見閻王了,所以就讓我試試,搞不好能救您一命,但如若不行,您可別半夜來找我算帳喔!」幸好這回她想會在宮中待段時間,多準備一盅藥。
「妳……」李淳極見狀本要阻止,但再轉念想想也就由著她去了。
她若開心,他也就跟著開心了,做啥都無所謂。
他雙手環胸瞧著她將那苦湯一口一口地餵進父皇的嘴裡。
好不容易,一碗湯終於見了底,她這才心滿意足地走到了他的身前,仰首對著他說:「好了,喂完了老的,現在得餵你這個小的了。大哥交代你的身子雖然有了起色,可是還沒完全痊癒,所以得將這盅藥給喝了。」
晶粲的眸中露出看好戲的神釆。這次湯藥,她可是加了一倍的份量在熬,那苦勁絕對比上次那盅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有什麼問題。」當然沒有漏看她眸中那抹狡光,李淳極不動聲色認命地捧起了湯藥,然後仰首一飲而盡。
正當關冬雪心中暗自竊喜又再次成功的整到他之際,他卻突然俯身,在她躲避下及下成功地吻住了她的唇。
他舌尖殘留的苦味就著吻成功地傳遞到了她的舌尖,苦得她一張臉全皺成了一團。
該死的男人!竟然……
她氣極,可是在他鐵臂的箝制下卻動彈不得,只能任由那苦甜交纏的吻延續再延續……
第九章
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
李淳意的步伐愈踩愈亂,心頭也愈顯煩躁。
奇怪了,太醫不是說至多三日那個老不死的一定去見閻王爺嗎?
怎麼現下都已經五日了,卻還不聞皇上駕崩的消息。
這其中莫不是有了什麼變化?
身著早就準備好的龍袍,李淳意在寢宮裡踱著方步,腦中不斷地尋思著。
事拖則變,或許他不該再任由那老不死的繼續苟延殘喘下去,否則他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登基為皇?
心中歹念一起,他低喝道:「來人啊!擺駕凌霄殿。」閻王不收他,他也不介意送他一程。
早已被權勢熏心的李淳意再也管不了那麼許多,他即刻便要做皇上,不介意大開殺戒。
「大皇子,這樣不好吧!」身為心腹,張龍心知主子此下想要做什麼。
這幾日,他隱隱覺得宮中有些躁動的氣息,雖然還沒查出是為什麼,但總是萬事小心點好。
可是焦躁的李淳意哪裡聽得進張龍的話,面容一整,長袖一揮,怒斥道:「該死的狗奴才,你敢擋朕的路?」
儼然以為自己已然登基為皇,李淳意自稱為朕,登時讓張龍心頭的不安更盛。
「屬下不敢!」他抱拳退下,可是還是忍不住再次開口勸阻,「大皇子,最近皇上的病體不知如何,如果你這般貿貿然地前去,要是有個什麼萬一,那幾十年的苦心經營不就化作流水了嗎?」
「那個老不死的只不過是在拖時間罷了,難道他一天拖著下去見閻王,朕就得要陪著他等嗎?」
「大皇子是想……」
「殺了豈不一了百了,反正老頭子遲早也是要去見閻王的,差不了這一時半刻。」眸中的殺意盡露,為了能早一日做皇帝,李淳意也不再懼怕攸攸眾口。
「大皇子,這不好吧!」
「自古以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一旦朕登了基,誰還敢說朕半句下是?」怒眸一瞪,李淳意再也聽下進任何的忠言。
長袖一拂,他回身就走,完全不再理會憂心的張龍。
天下大半已在他的掌握之中,那個李淳極縱是有通天的本領,還能變出什麼把戲嗎?
哼!
「大……」望著那快速遠去的身影,張龍只好強壓下心頭的不安,尾隨而去。
只希望……只希望一切都能盡如大皇子的盤算,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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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意人一踏入凌霄殿,唇瓣便泛起一抹冷笑。
就說他是如來佛,李淳極那只孫猴子怎麼可能變得了啥戲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大皇兄來這兒有事?」沒有漏瞧他眸中那毫不遮掩的殺意及一身新龍袍,李淳極心中忍不住暗歎一聲。
果然該來的還是要來,他縱使再不願,只怕也很難阻止了。
「朕來是來替那老不死的送終的。」揚起一抹冷笑?李淳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說法有多麼的大逆不道。掛在腰際的長劍一拔,亮晃晃的劍氣頓時傳來一陣寒意。
「大皇兄……想弒君?!」對於他的舉動,李淳極俊挺的面容頓時浮現一抹寒意。
「弒君?不過是送他一程罷了。」李淳意冷然地說。
對他來說,任何阻礙他登上皇位的絆腳石都不能留。
「大皇兄真要如此執迷不悔?」
「是你執迷不悔吧!我給過你機會要你歸順於我,但你卻敬酒不吃要吃罰酒,所以現在也怨不得我。」
「大皇兄……」李淳極衷心的喊著。畢竟是血緣至親啊!
在這最後的關頭,他仍希望他能有些悔意。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不遲啊!」
「哼!你少在那邊廢話,想要活命跪地求饒或許還有可能,不然等我一劍送老不死的上西天,你送完了他的終也去陪他吧!」
李淳意話一說完,長劍便往龍榻上一刺,這一刺勁道用了十足十,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卻不見血。
「這……」他一楞,手一揮將錦被給掀了開來。空無一物的床楊讓他皆目盡裂,惡狠狠地瞪向李淳極,厲聲問道:「人呢?」
「這是弒君啊!」
「朕就是君,朕不過是在殺一個廢物罷了。」李淳意氣極,找不到正主兒先找眼前這個算帳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殿閣就這麼大,等他先解決完他,不愁找不到另一個。
心念既定,他長劍頓時掃向李淳極,銳氣的劍氣在他衣袍上劃開了一個口子。
「你以為你打得過嗎?不如引頸就戳,彼此省事。」李淳意見他左竄右閃就是不肯出手,冷笑道。
在他心中,就算李淳極曾去天山學藝,也不過是個體弱的男人,不足為懼。
李淳意再次揮劍相向,兩人就這麼一來一往,忽地,李淳極的雙足站定,眸光幽幽地望著他說:「大皇兄,大錯已鑄,你終是回不了頭了,咱們的兄弟情緣也只有一如這袍。」
眼見李淳意還是不肯回頭,他也不再忍讓,自腰際抽出了一把匕首,刷地割去了自己的袍尾。
割袍斷義!
「好,既然不是兄弟,那朕送你一程也就不必愧疚了。」李淳意的攻勢更顯凌厲,一陣刀光劍影后,門邊突然出現了一老一小。
「你瞧吧!就說你那個大兒子的野心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你還不信,現在你信了吧?」
鬼門關前走上一遭的皇上見狀,頓時無言,只是心中感慨。
「唉唉唉,危險啊!」關冬雪瞧著兩人纏鬥,每每在危急時總是忍不住出聲助陣,弄得對陣中的兩人完全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我說娃兒,妳別再喊了,再喊下去,淳極會分心的。」被她的驚聲尖叫喊得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皇上終於忍不住開口制止。
「你放心啦,我可是他的命定天女,有我在,他不會出事的啦!」歷經了幾次的驗證,現下關冬雪可看得開了。
瞧她多有福氣啊,不但救著了小的,也救起了老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