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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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鳥?!
居然給她兩隻毛剛長齊的菜鳥。
天呀!這是什麼世界,待遇竟是如此不公平,她這組組員七、八個她都已經覺得吃不消,恨不得刪掉幾個到別組去,別讓她勞心過度地跟人趕「過勞死」的流行。
沒想到那個死人頭膽大包天王此,假公濟私地把兩個娃娃兵丟給她,由她負責帶他們。
該死的,想也知道他在操縱什麼暗盤,凱是他的親密女友,他當然不忍心看她過度操勞,於是充份地表現出男朋友的體貼將燙手山芋丟出去。
而風的脾氣眾所皆知,他不想做的事最好別勉強他做,否則他會抓狂地把兩隻菜鳥操成鳥干,然後晾在警察局前的升旗桿上予以警惕。
結果西推東拒就丟到她身上,一句——這是命令,她就必須遵從地負起責任,帶領他們走入黑暗的世界。
唉!又有兩個好青年要被污染了,以她微薄的力量是拯救不了他們的,只好任其沉淪成為魔鬼的使者,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三八七七,你的名字為什麼叫殷落日,是因為你媽生你的時候看到一輪落日嗎?」如果看到小狗撇尿呢?不就叫尿童。
殷尿童、殷尿童,聽起來挺不賴的,他應該去改名才對。
臉上略帶羞澀的男孩靦腆地說道:「不,我是在早上出生的,不過我媽陣痛了兩天一夜才生下我,看到朝陽還以為是傍晚,所以將我取名為落日。」
「喔!是這樣呀!」她乾笑地揚揚唇,心裡想著只要他回答是或不是,誰要他落落長的解釋。
不及格。長舌,恐有洩露機密之嫌,評鑒考績負分,男人話多會敗家。
「三九五ど,你為什麼叫賴四月,五月、六月不好嗎?一定要賴在四月才會旺呀!」四、死,很不吉利唷!尤其是當警察的。
「學姊,妳可不可以不要問這麼無聊的問題,非常幼稚。」賴四月酷酷地道。
赫!對學姊不敬,扣分。「幼稚是建立人際關係的開始,你有反社會傾向是吧!」
不及格。自以為是、過度自信,是團體中不合群的黑羊,將來會拖累同儕,負負分。
這人未來若不是正義凜然的好警察,便是同流合污的機狡份子,外神通內鬼,利用警方信息圖利他人,然後從中謀取暴利,這叫利益輸送。
誠如小學弟所言,寒浴月真的很無聊,沒話找話避免冷場,自繪一張無形的圖表為兩人打分數,內容嚴苛得單憑個人喜好。
「學姊,我在學校修過社會心理學,妳用不著特意考我。」他每次都拿近滿分的高分。
「是嗎?」一隻驕傲的公雞。「好,那我問你,前方十公尺處那對男女是什麼關係?」
分答得出來她給他加分。
賴四月眼睛半瞇地觀察前方狀似親暱的男女,不假思索地回答,「情侶。」
「喔!有見地。」一般人的思考模式,資質算平庸。「落日弟弟,你也分析看看。」
總不能厚此薄彼不給一試的機會,人人都可以發表自己的意見。
「呃!這個……」殷落日頓了一下,不太確定地說:「看來像是偷情的情侶,可是……可是……」
「別緊張,慢慢說,我們不趕時間。」反正就當帶他們出來郊遊,意思意思算是交代。
語帶遲疑的殷落日以警察辦案的眼光判斷,「女的欲拒還迎,男的面露凶相,照常理來說,應該是在爭執中的男女,可是他們比來比去的手勢很奇怪,像在進行某種交易,你比兩千我殺價一千五。」
當!漂亮,有前途唷!「好,去逮捕他們。」
「逮、逮捕?!」指他嗎?
「學姊,我們不能亂逮捕人,罪名呢?」哪有說捉就捉的道理。
「罪名是援交。」夠清楚了吧!楞小子。
「援交?」看起來不像。
「賴小弟,你的人生歷練還不夠,觀察力不如落日敏銳,你有沒有發覺到那個女孩穿的是棉襪。」做人要虛心,不懂就要問。
「那又怎樣,人家高興怎麼穿就怎麼穿,我們管得著嗎?」賴四月不服氣被人說不成熟,且還不如一個傻小子。
「唉!你沒有學習的精神,這年頭只有高中女生會穿棉襪,出了社會的職業婦女都穿絲襪,這樣的解釋聽懂了嗎?」可別要她重複一遏。
有些明白的賴四月收起倨傲的表情,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寒學姊,我們可以去捉他們嗎?」感覺好像有點突兀。
寒浴月微笑地拍拍殷落日的背。「難道要我去捉嗎?我是為了誰換上這一身行動不便的制服?」
船型帽,筆直的深墨色上衣,同色系的兩片裙,看起來十分威風又有人民保母的架式,走在路上人家還會回頭看看是不是在演戲。
「瞧妳一身邋遢地走在兩位男警中間,還真像嫌疑犯。」
為了韓大督察的一句話,她被迫穿上自從警校畢業以後,就鮮少去碰的嶄新制服。
結果呢!旁人走一步她大概要走兩步半,沒法快只好悠閒地踱步,像遛狗的貴婦般小步小步地走著,還要維持一定的優雅。
不能跑、不能蹲、不能隨意地躺在長椅上休息,要不是她早把船型帽拿下丟進垃圾桶毀屍滅跡,這會兒她準會被人笑掉下巴。
「怎麼?還沒上緊發條呀!要我一人踹你們一腳才肯動是不是?」菜鳥就是菜鳥,不懂隨機應變。
母夜叉一變臉,兩隻菜鳥頓時成了驚弓之鳥拔腿狂奔,對著正在進行交易的男女一喝,以不純熟的逮捕姿勢要兩人就範。
不用想,做壞事的人一定心虛,見到警察哪有不逃的道理,一見兩張比他們更驚慌無措的生面孔,當然是各作鳥獸散。
孔雀東南飛的現代版在眼前真實呈現,男的往東跑,女的較老練往人群鑽,速度之快叫人傻眼。
「唉!菜鳥果然是菜鳥,還傻乎乎地站著,他們以為罪犯會像木頭一動也不動地任人戴上手銬嗎?」負負分。
寒浴月懷疑他們連基本配備都沒帶齊。當犯人企圖逃走時,應先對空鳴槍一聲加以遏阻,如果仍有潛逃跡象再發一槍,確定有拒捕嫌疑才正式射擊。
而他們呢!連拔槍的動作都沒有,等人跑遠才想到要追,追得上才有鬼。
一會兒,兩隻戰敗的公雞垂頭喪氣地走回來,一臉羞愧地不敢抬頭看她,深知學校教的和實際運用的相差甚多,出師未捷身先卒。
「跑一跑,運動運動也不錯,別仗著年輕就自認體力好。」人外有仙,天外有外星人,他們拿什麼跟人家拚。
「學姊……」欲言又止的是賴四月。
「學姊。」滿臉抱歉和自責的則是殷落日。
「好了,別學姊、學姊地叫,人跑了就算了,我不會嘲笑你們笨拙無知,腳長如蛛卻跑不快,記取失敗的教訓才有成長空間。」
而她是那座大海中的燈塔,希望他們不會笨得撞上巖礁。
「寒學姊,妳事先已料到我們捉不到人嗎?」她的表情看來並無失望,倒有副看熱鬧的神情。
「三八七七,你有警察的反應卻無實質應對的敏銳,再多加磨練磨練會有出息的。」她可不想一開始就給予打擊。「至於三九五ど,你自視過高容易理想化,別以為你父親是警政署長你就會是未來的神探,不努力一樣會被現實淘汰。」
「嗄!妳知道我父親是誰?」他父親刻意叮囑連局長勿透露他的特殊身份,為何她還會知情?
寒浴月笑著拍拍他的臉。「因為我是警察,而且還是一流的,所以能從細微處找出蛛絲馬跡。」
沒有一個新進警務人員會這麼盛氣凌人,除非有牢不可破的靠山在背後撐著,否則他不會看輕女警地不信服她的決定。
這是刻板印象,雖然大家口中喊著男女平等,但大部份男人都認為女人該待在家中相夫教子,不要出來與人爭強論短。
而通常這種觀念來自家庭教育,家裡強權的一方必是父親,且社會地位必極崇高。
「不要拍我的臉,我不是小孩子。」賴四月反感地揮開她的手,耳根有一抹暗紅。
「嘖,有多少人求我拍我都不肯……咦!那輛車情況不對勁,你們跟我來。」
說到一半的寒浴月表情忽地變得嚴肅,眼眸如鷹般銳利地盯著連連闖了好幾個紅燈的寶馬X5,直覺有事發生。
當那輛失控的車子快撞上迎面而來的娃娃車時,她當機立斷地撕開窄裙直至大腿,露出勻稱惹火的腿……上的點三八手槍。
身子半蹲做出射擊動作,瞄準,叩板機,命中,一氣呵成。
銀色閃光忽地一偏閃過娃娃車,衝向分隔島上的行道樹,車頭半毀微冒黑煙。
第三章
「律哥,你當真不參加爹地酒店的開幕典禮嗎?他一心最盼望你到場。」
一隻不知分寸的細嫩小手越過排檔桿撫向堅實的大腿,她的手才稍微碰到羊毛質材的布料,立刻讓人像趕蒼蠅似的揮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