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葉起舞
「所以你就『感覺』他深陷愛河了?」什麼跟什麼嘛!完全不通!
「還沒,這時候妳內定的未來社長進來了。」
苗司賢說話的同時,只聽「ㄘㄨㄚˋ」的連串水聲,一名比狐狸精還美的女孩從廁所裡走了出來。
「嗨!社長,妳這堂不是有課嗎?怎麼過來了?」譚香緹笑得比陽光還燦爛,和她前面那坨陰影形成強烈對比。
「然後?」狄銀絹疑惑的看著譚香緹問。
回答的是苗司賢。「然後我們季大地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這不是很奇怪嗎?」像譚香緹這麼美的女孩,就算發誓只對上帝忠誠的神父見了也要多看幾眼,看都不去看的,簡直比尼斯湖水怪還要怪!
「就是說咩!我可是對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耶。」譚香緹捧著自己嬌美的臉蛋兒嗔道。
「苗司賢!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說到重點?」狄銀絹斜睨著他,兩手撐在長桌上逼供,逐漸失去耐心。
「這不就來了。我看季大地主這麼困惑,忍不住就替他想個辦法嘍!我間他要不要拿譚香緹的卵子試試,結果他考慮都沒考慮就說不要。嘿!」苗司賢伸出十指從譚香緹的頭亮到尾,「我們譚香緹人美不說,IQ還有一八八,他憑什麼拒絕?」
「厚,打擊我的自信,太可惡了!我當場踢了他的椅子一腳,讓他跌了個四腳朝天。」譚香緹彈了下手指,得意自己的傑作。
狄銀絹忍不住在心裡為季揚疼了下,才道:「那是因為他並不知道香緹的IQ有這麼高啊!大家都覺得花瓶的智商大概都只有七十。」
「錯!我當然是先介紹譚香緹是個十項全能的高材生才建議他取用的,妳以為想當掮客這麼簡單啊。」
「啐,什麼掮客,你這種人去當三七仔也沒人理你!」
「反正我們季大地主的一切都超詭異的,他站起來拍拍屁股,再問我一次有多少人向妳詢過價,然後就走了。」
「就這樣?」狄銀絹額上冒出幾根青筋,眼看著就要爆血管了,她死命的瞪著苗司賢吼道:「這樣叫做深陷愛河?」
靠!她還以為苗司賢有什麼證據證明季揚是喜歡她的,害她偷偷期待了會兒,結果還不是什麼都沒有,搞屁呀!
「等等等等,還有後續。」苗司賢脖子一縮,伸手往頭上一擋,回頭趕忙安撫大社長,免得她一拳朝他的頭K下來,「季大地主前腳一定,我後腳就追上去了,我問他是不是非要妳不可,他說他還要再想一下。注意!我問的是妳,不是妳的卵子,而他從頭到尾不停在想妳的問題、問妳的問題,這不就是深陷愛河、為情所困了嗎?」
「他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關係淫亂而已吧!」
「那他大可以直接問我,妳交過幾個男朋友就好了。」
「反正我看不出這就是深陷愛河的表現。」
「社長,妳幹麼那麼在乎他的想法?」大美人譚香緹一語點破。
「啊?」狄銀絹轉頭看向她,楞了楞。糟,洩底了!
「哦……原來如此!」苗司賢壞壞的笑了。
「什麼啊?」狄銀絹這時候只有裝蒜了。
「有人深陷愛河嘍!」
然後苗司賢和譚香緹開始連手虧她,只有旁邊那坨陰影,從頭到尾還是陰影。
第四章
日子在有點忙碌、有點無聊中過去,狄銀絹和季揚的交集仍不多,不特意安排的話,見面次數更是少得可憐。
唉,今天是聖誕節耶!想約她出去吃飯、看電影的人一大堆,可惜她全都沒興趣,因為她就是很排斥主動追她的男孩子,這大概是天生的劣根性吧!
她在食堂點了份炸雞排飯,一轉身,剛好看到最忠心的佈雷就坐在前方用餐,於是自動端了餐盤靠上去。
「嗨,佈雷,你忙嗎?」她笑問。
「很忙。」佈雷面無表情的回答。
「既然你這麼忙,那我就長話短說好了。」她大剌剌的坐在他旁邊,拿起筷子就開始吃起來。「聽季揚說你們來自同一個地方,到底是哪裡?你們是哪一國人?」
佈雷沒有回答,只是大口咬著三明治,好像要盡快吃完,好逃離她的魔掌似的。
「喂,別那麼小氣嘛!」狄銀絹低頭用湯匙吃飯,拿筷子的手調皮的戳戳他鼓起的臉頰,告訴我你們是哪一國人又不算洩密。先告訴我你們的護照是哪裡人好了。」
「我有白俄羅斯血統。」他見她也狼吞虎嚥起來,好像不打算放過他似的,只好透露些答案。
「你有白俄羅斯血統,而季揚沒有。」她聽出他的弦外之音,有了答案還是猛扒飯,嘴巴塞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季揚的祖先是台灣人。」佈雷將口中的食物囫圇吞下,很快又咬了一大口。
「那你們目前用的護照是白俄羅斯跟台灣?」幹麼?想跟她比快呀!休想得逞,她吃飯的速度也不慢唷!
狄銀絹將菜和飯全混在一起,雙手並用,雙倍效率。
「沒錯。」佈雷將食物咬碎,吞下去才回答。
「可是你們真正的國籍不是這兩個。」她聰明的替他做結論。
糟!他的答案老是那麼短,而她的問題又老是那麼長,這樣她哪吃得過他,不公平!應該想個答案比較長的問題問他。
哈,有了!她發現他回答問題的時候絕不咬食物、嚼食物,跟她不一樣,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有回答不完的問題。
「你喜歡三明治?」她問。
「還好。」
「不會用筷子?」
「會。」
「季揚會嗎?」
「會。」
怎麼答案越來越短了?不行!得改變策略。
「你和季揚怎麼認識的?」
這下佈雷沉默了,不再有問必答。
「機密?」她揚揚眉。
「嗯。」他點頭承認。
狄銀絹微微蹙眉。
靠!怎麼認識的都算機密,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界定機密兩個字的?
不過以兩人維護機密的指向來看,季揚最高級的A級秘密應該就是他們真正的身份了。
間諜?有可能。
哪裡派來的?白俄羅斯?美國?
與其自己猜,不如大方的提問題。
「你們是諜報員嗎?」扒完最後兩口白飯,狄銀絹只剩三分之二的雞排了,肉類不咀嚼的話較難吞嚥,所以留最後。
「不是。」他定定的看著她。
這個問題太蠢了,如果他們真的是間諜的話,怎麼可能告訴她呢?全世界的間諜都不可能自打嘴巴的。,
「其實你們承認自己是間諜也沒關係,我這個人沒證據不會亂說話的,而且我又不知道你們是哪一方面的間諜。」
「我們不是間諜。」佈雷沉穩的告訴她。他有些驚奇的發現自己進食的速度早就慢下來了,而這奇怪的女孩卻吞下她最後一口炸雞排。
「YA!吃完了,下次要記得計時,說不定可以創紀錄。」她得意的伸個懶
腰,看看時間,好像用不到三分鐘。
「妳吃這麼快不怕腸胃無法接受嗎?」他好奇的問。
「還沒遇過,不知道。」她嫣然一笑,從餐桌上抽兩張紙巾擦擦手和嘴。
佈雷忍不住跟著嘴角微揚,然後陷入一種沉思。
如同季揚所說的,這女孩果然很特殊,總能讓人不知不覺的放鬆戒備,而且被她牽著鼻子走。
她,會是他們任務的終結者嗎?他們終於可以回到自己生長的地方了嗎?
「佈雷,你有女朋友嗎?」她天真的問。
「沒有。」佈雷咬了口三明治振作精神,仍然老實回答她的問題。他感覺自己好像不回答就對不起她似的。
「那有喜歡的女孩子嗎?」她再問。
佈雷不承認也不否認。
「那就是有嘍!」她開心的替他回答,看著他嚥下口中的食物,突然往前一趴,笑嘻嘻的問:「季揚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
「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你們兩個不是最麻吉的朋友嗎?你歧視我!」狄銀絹不滿的指著他吱吱叫。
「因為他這麼說。」
「他怎麼說?他說:『佈雷,狄銀絹如果問起我的事,一律回答不知道。』類似這樣嗎?」季揚那個悶葫蘆!再悶下去,她就要長霉斑了,乾脆搬回宿舍算了!
「不,季先生只是還搞不懂對妳的感覺而已,所以他說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最困難的基因方程式都能輕易解開了,對我提出的問題卻老是想了又想,他到底想怎樣?我到底留在這裡幹麼?」狄銀絹砰砰有聲拍桌子,惹得在餐廳用飯的人紛紛對他們這桌行注目禮。
佈雷慢條斯理的吞下最後一口三明治,對於她突來的脾氣有些哭笑不得。
唉,季揚啊季揚!你選了一個最不可思議的女人,卻將她擺著不管,可憐他這患難兄弟還得代替受她的氣。
他緩緩道:「季先生是位科學家,對於感情的事,的確需要比一般人多些時間整理,請妳體諒。」三明治已經啃完了,剛才還急著逃亡的他,這會反而無心離開。
「說白話一點就是『遲鈍』,對吧!別告訴我他年紀一大把了還一點戀愛經驗都沒有,有什麼好想的?」根本就是推托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