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柔恩
當晚,原本已經沉睡的莫潔如突然被外頭的騷動所驚醒,她好奇的走出寢房張望著,確定一切並無不妥後,便走回房裡準備入睡,就在她要上床之際,房門驟然被打開又關上,一名身著黑衣的男子闖入,滿口酒氣的叫著:「娘子,為夫的回來啦!」
莫潔如驚嚇得起身,「你……是誰?」
黑衣男子隨即將她壓在床上,「別怕啊!我的娘子,我只是想好好地疼愛你。」男子眼露淫邪光芒,令人瞻寒。
「放開我,救命啊!」莫潔如白了臉,驚恐得大叫。
「別叫了,你今天是怎麼了?」黑衣男子喝斥,摀住她的口,雙手撕扯著她的衣物。
莫潔如努力想擺脫捂在她唇上的大手,無奈卻力不從心,根本掙脫不了。
黑衣男子壓在她的嬌軀上,一隻手仍然壓住莫潔如的唇,另一隻手則粗魯地在她胸部上輕薄。
在男子出汗的手掌逗弄壓迫下,莫潔如痛苦地呻吟並急喘地扭動掙扎。
突然,房門被撞開,莫潔如看見岳勒等人正站在門口,一臉震驚的看著他們。
「你們在做什麼?」岳勒怒氣爆開,想不到她竟會做出這種事來,他衝動得將床上的二人拉下床,抬腳將莫潔如踢開。
「你居然帶男人上床,我要你說實話,這不是你第一次做這等事是吧?」岳勒怒不可遏地暍道。
被踢倒在地的莫潔如,已是萬分疼痛的身軀上又多了幾道傷口,鮮血也從單薄的衣料中滲出,她忍住疼痛,吃力地爬起來跪在岳勒面前,「王爺,我是被欺負的。」
岳勒聞言,怒極反笑,冷冷的盯住她,「你倒是推得一乾二淨,王府裡守備森嚴,若不是你內神通外鬼將他帶進屋裡,他進得來嗎?」
冷厲的嗓音夾帶滔天怒意傳進莫潔如耳裡,她驚駭得心兒狂跳,沒想到他竟不相信她。
「不是這樣的……」她急忙否認,「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我是冤枉的,王爺,是他非禮我!」
深知闖了大禍,黑衣男子立即跪地求饒,酒早已醒了大半。「我叫賴順德,王爺。求求您放過小的,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會來到小姐的房間我也不記得了。」賴順德哀怨地哭訴著,李嬤嬤不是親自送他回家了,他怎麼會在王府千金的閨房?他著實想不透。
今晚李嬤嬤約了賴順德,說是要替他在王府安排個差事。他高興之餘多喝了幾杯,根本不知李嬤嬤乘機在他的酒下了迷藥,待他醉得不省人事,再假意說要送他回家,其實是放他闖進莫潔如的房裡,再通知王爺捉姦。
「沒錯!」門外不知何時來了一群看熱鬧的人,李嬤嬤跳出來煽風點火,「潔小姐是一個天性淫蕩且被老王爺寵得為所欲為的人。小姐在及笄後即開始勾搭起她看上眼的男人,至今不知已和多少男子發生過不可告人的關係,不過她亦聰明得不曾陵下孩子,因為她一向在偷情後叫廚房的下人替她煎防孕草藥,此事廚房裡上上下下人人皆知,但礙于小姐的命令,大夥兒都不敢吭聲,小姐自以為這事絕不會有人知道,但老奴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才敢犯上通知王爺。」李嬤嬤說著,忍不住嘲諷的撇撇嘴角。
「不、不是的,這不是真的!」莫潔如愈聽臉色愈蒼白。天啊,這一切都是謊言,這根本就不是真的,她心慌得想解釋。
「還想狡辯?」岳勒硬是打斷她的話,「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莫潔如百口莫辯。事實上,她根本就是受害者,可是王爺沒有給她解釋的餘地,只是一味的將罪名安在她身上,教她如何能為自己辯解呢?
「無話可說了?」岳勒冷諷道,看著她清澄的眼眸,起先自己還認為這雙眼眸動人,卻沒料到竟是包藏禍心、偽裝清純的假象。
他惱怒地別開眼,一併將心中的悸動掃開,起身向門外暍道:「來人呀!」
侍衛敏捷的閃入。
「王爺。」兩人躬身行禮,不約而同的看著底下跪著的莫潔如,對此狀況甚是不解。
「將這個賤女人關人大牢等候發落。」岳勒冷著臉下命令。
「王爺!」隨後進來的林總管訝聲問道:「潔小姐犯了什麼……」
岳勒厲聲打斷他的話:「這個賤女人,竟敢勾引野男人進行污穢淫蕩的事,損害我安親王府的聲譽!」說完他冷睨了跪在地上的人兒一眼。
「王爺……」林總管瞠大眼,不敢置信。
「先押她下去!」岳勒暍道。
「是,王爺。」一旁的侍衛伸手拉住莫潔如纖瘦的臂膀,將她從地上拉起,轉身前,另一名侍衛問道:「王爺,那個漢子要怎麼辦?」
「一併關入地牢!」
「王爺,饒了我,這不是我的錯,我也是受害者啊!」賴順德一聽到要關進牢裡,趕忙求饒。
莫潔如倒是連吭也不吭一聲,默默承受這不公平的審判。
待莫潔如瘦小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岳勒轉向林總管。
「林總管。」
「是的,王爺。」林總管躬身。
「我要你明天將那賤女人連同三夫人一起趕出王府。」
「是!」
「另外,派人將那野男人給殺了,那小子竟敢如此膽大妄為,視我安親王府為煙花之地,我要他馬上消失,讓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場便是死!」
林總管看著眼神凌厲、神色比往常更加乖戾的王爺,不禁暗罵起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子。
難道他不知道得罪王爺只有死路一條嗎?
但是他怎麼樣也不相信潔小姐會做出這種蠢事,這其中必定有詐。
第四章
雖然莫潔如被帶到漣園——即侍妾居住的院落,但她暫時還未被召喚陪寢,只是被安排在廚房工作。
王府裡的人依照徐妤甄所下的命令,將她交給廚房管事李嬤嬤。
莫潔如一直是李嬤嬤的眼中釘,好不容易落在她手上,她怎麼可能會輕易地放過她。
「記住了,如今你已是為奴為婢的身份,就得乖乖做你分內該做的事,假若存著什麼壞心眼,我可不會輕饒的,懂了嗎?」李嬤嬤撂下話,接著又從鼻中哼了一聲,「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殘花敗柳!真是不知羞恥、膽大妄為,你的作為真是女人之恥啊!」
看著李嬤嬤,莫潔如明白當年一定是她陷害自己,她忍住怒氣,垂著頭任李嬤嬤嘲諷教訓,卻始終保持緘默,不再想為自己辯解,她心底也明白,就算她想說些什麼,恐怕也沒有人相信。
然而一整天下來,被分派到粗重工作的莫潔如累得幾乎直不起腰,李嬤嬤存心折磨的意圖也表露無遺。
傍晚,莫潔如吃力地舉起兩條疼痛得近乎麻痺的手臂,在柴房努力的劈著木柴,心中想起這一天所遭受的白眼,感覺前途茫茫。難道在王府裡為奴的日子,她都要如此度過?
四年前她被趕出王府的原因人盡皆知,王府裡的人莫不對她冷嘲熱諷,鄙夷輕視,對她被故意分派的粗重工作更是幸災樂禍,直呼報應。
莫潔如手中的斧頭揮個不停,心思卻早已遠揚。
四年前所受的屈辱再次充斥心中,當時的那種無助又一一的襲上心頭。
她想起岳勒那張殘酷狂傲的俊容,心兒突然一陣緊縮、疼痛。
為什麼他要這樣懲罰她,為了她不曾做過的事情,這四年來她受盡了折磨還不夠嗎?
紛紛擾擾的思緒充塞在心頭,而她竟連一個可傾吐的對象也沒有,只有獨自品嚐心口不斷湧上的苦澀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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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中午,莫潔如匆匆用過分配到的粗食,即被李嬤嬤指派到茅房刷洗。
這些日子來的粗活,她雖已漸漸做習慣,可是一向單薄的身子卻不堪負荷,日漸衰壞,每每在幹活時,總要流下一身濕淋淋的汗水,尤其是現在,這分明是男人的工作,卻要她獨自清理。
時已入秋,原該是涼爽的氣候,但在她使力勞動下全身汗濕,又吹來陣陣秋風,襲上她單薄的身軀,讓她時冷時熱,一陣暈眩瞬時籠罩著她。
她心中十分明白,李嬤嬤每日指派給她的工作,其實是一種變相的折磨。
住進王府已有幾日了,昨日她便聽說岳勒果真履行諾言,安頓了大宅院裡的人。
這件事算是解決了,如今唯一令她忐忑不安的是——他何時會要求她履行義務?
自從住進漣園裡,岳勒並未召她侍寢,倒是每晚會召喚樓閣裡其他姊妹陪寢。
這幾日她明白了侍寢的意思,講明白些,比妾還不如,只是專供岳勒發洩精力的女人。
看清自己的處境,她更堅定要守著自己的一顆心,說什麼她也絕不將心獻上,她已一無所有,僅剩下她亟欲保護的自尊。
是夜,碧水閣裡傳出令人臉紅心跳的淫蕩嬌吟聲,平時服侍的下人早已被屏退至遠處,沒有人敢去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