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柔恩
這不是林總管嗎?莫非她現在就在王府裡?
正疑惑著，林總管已來到莫潔如面前。
「潔小姐，你還好吧?」林總管擔憂地看著她。
「林總管，你還記得我?」莫潔如苦澀的微笑。
離開王府已經四年了，而且當年還是很不名譽的自王府被趕出去的，沒想到林總管沒有看輕她，還是這麼關心她。
「怎麼會不記得你，唉……」林總管深深的歎了口氣，他深信小姐當年是被陷害的，至於是誰陷害的他也猜測得出，只是無憑無據，身為下人的他也愛莫能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姐、三夫人就這樣被趕出王府。
像小姐這麼冰清玉潔的姑娘，怎麼可能會做出那件事，他是看著她長大的，最瞭解她的性子，他相信她的為人。可是……唉!
「對了，瞧我這記性。」林總管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小姐，你今天到王府來是為了何事?」
「林總管，有一件事想拜託你，能不能請你替我通報王爺，我有重要的事要請求王爺。」莫潔如急切的懇求。
林總管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考慮什麼。
片刻後，他像下了什麼決定似的，一臉歉然地說：「王爺如今不在府裡，小姐你先暫時留在府中等待，不過在王爺尚未回來的這段時間，得先委屈你待在這個下人房裡。」
「我瞭解，不用擔心我，謝謝你……」莫潔如感受到林總管的關愛，這幾年肩負在她身上的重擔常壓著她，逼使她不輕易落淚，但林總管的關懷讓她眼中的淚水忍不住地氾濫成災。
林總管看著莫潔如哭紅的雙眼，忍不住也紅了眼眶。「那我先去忙我的事，王爺回府時我會替你通報，小姐你就放心。我讓曉珊、小微留下來伺候你，看你身子骨這麼瘦，這幾年你是怎麼過的?三夫人也走了，真是苦了你呀!」林總管說到此，眼眶又紅了。
老天爺怎麼不長眼睛，那麼奸的夫人競讓她落得此下場。
「我真的不能久留了。」林總管轉過身吩咐一旁的曉珊、小微，「你們兩個留下來好好伺候小姐。」
「是!」曉珊、小微頷首答應。
「不用了，林總……」莫潔如話還沒說完，林總管早已離開。
走得如此匆忙，也許是不想在她面前落淚吧!
莫潔如心中無限感慨，感動著這個世界還有人末離棄她。
思及此，她不禁又無聲地流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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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兒在府裡?」
三天前忙著替皇上辦事的岳勒一回到王府，立刻聽到林總管的通報。
「是的，小姐三天前就來到王府，說有事非得求見王爺不可，她在王府門外昏倒。老奴生怕她死在王府門口，有損咱們王府的名譽，就擅作主張將她帶進府裡，現在人安置在下人房裡。」
她終究還是來了，岳勒暗自思忖，他冷漠的俊臉神色依舊，令人無法臆測他的心思。
「帶她來書房見我。」他冷淡地丟下一句話，便轉身往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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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閣裡
「二夫人、側福晉，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名五十開外的肥胖婦人邊跑口裡邊嚷嚷。
「這個李嬤嬤，都一大把年紀了，做事還是慌慌張張的。」二老夫人黃婉婷一邊啜茶一邊埋怨。
李嬤嬤是黃婉婷遠方的親戚，靠著黃婉婷、徐妤甄這對母女的關係，讓她得以在王府裡當廚房的管事。
她生性貪婪，待人苛刻，不過表面功夫十足，在她手底下做事的人全因懼怕於她的手段而敢怒不敢言，再加上有她們母女替她撐腰，更助長了她的氣焰。
「有什麼事值得這麼慌慌張張的?」徐妤甄坐在梳妝台前，姿態優美的端起茶杯輕啜一口。
李嬤嬤氣喘吁吁地道：「不好了，莫潔如那賤丫頭回來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徐妤甄目露凶光，手中的茶水險些溢出。
「是真的，我親眼看見，不會有假!王爺還召她進翔雲居呢，二夫人、側福晉，你們說該怎麼辦?」李嬤嬤簡直比她們母女倆還著急。當年莫潔如母女被趕出王府全是她一手策劃，若是有什麼閃失，她恐怕連命都不保!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徐妤甄的情緒變得歇斯底里，她用力將眼前的東西掃落。「可惡!」花瓶、杯子頓時落地碎裂。
「你這是在幹什麼?一點小事你也氣成這樣?」黃婉婷再次啜一口茶，漫不經心地道。
「娘!」
「二夫人!」
徐妤甄和李嬤嬤看黃婉婷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忍不住地急叫出聲。
「當年我們可以趕她出府，難道這回就不行嗎?」黃婉婷勾起佞笑，胸有成竹的攬鏡自照。
徐奸甄聞言，放心的露出一抹笑容，眉眼間全是不懷好意的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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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烏雲悄然無聲的飄來，掩住燦爛的日頭，陰暗的天空將偌大的王府罩上一層灰濛濛的色彩。
輕輕巧巧的腳步，規律平穩的穿過假山流泉，穿過雜草與鮮花爭艷的花園，穿過紅漆斑駁的閣樓。
看著這個曾經充滿回憶的樓閣，心中泛起的苦澀令莫潔如加快腳步，跟在林總管身後，準備去見岳勒，一路上忐忑不安。
不知他會怎麼待她?會不會高抬貴手放過她，或者是對她趕盡殺絕?若是後者，那她往後又該如何?
林總管將她帶到一棟樓閣之前停了下來。
「潔小姐，王爺就在裡頭等著你，你自己小心一點。」林總管擔憂地交代，生怕會有什麼事發生。
「林總管你放心，我會小心應付。」莫潔如安撫他。
「嗯，那我走了。」林總管說完之後，便留下她獨自離開。
莫潔如在房外呆立了好一會兒，深吸一口氣定定心後，才小心翼翼地推門進去。
一進門，她就看見房裡書案前坐著一個人，不用細看，她就知道是他。
她立刻跪下，垂首行禮。
「王爺吉祥。」莫潔如力持鎮定，但柔細的嗓音卻難掩緊張之情。
原本坐在書案前審閱公文的岳勒，聽到她的聲音之後，放下手中的文件，抬眼看她。
「拾起頭來。」
「是。」莫潔如依言抬頭。
看到她憔悴的容顏，岳勒忍不住譏諷：「你終究還是來求我了!」
莫潔如不由得怒火中燒，但她硬是忍住。
她不能讓她的情緒失控，大宅院裡的那些人全都靠她了，她不能因她的任性而連累大家，說什麼她都要忍住。
岳勒看著莫潔如那姣美的臉龐，她很不懂得掩飾感情，所有喜怒哀樂都表露在她那張清靈絕美的小臉上。
然而，他只看得出她的心情，終究無法讀出她的心，不能瞭解此刻的她究竟在想什麼，這令他莫名的感到不悅。
「怎麼不說話?氣得說不出話啦，你之前的氣勢哪裡去了?」岳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一對眸子異常深沉。
見她依然不語，岳勒極不耐煩地問：「你來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不可否認，看著她那絕世的美麗容顏是一種賞心悅目的事，但他可沒那麼多時間去揣測她每一個表情所涵蓋的意思。
「我想拜託……王爺……」莫潔如在他的注視下勉強自己啟口。
「嗯?」岳勒微挑眉。
看到她來找他，老實說，他心中真的很詫異。原本以為依她的個性絕不會前來求他，沒想到她不但來了還跪在跟前哀求他。
「起來說話。」
莫潔如依言站了起來。
「想拜託我什麼?」他明知故問，想將她臉上的鎮定給撕下。
「你明知道的。」莫潔如被他一激，忍不住恨恨地道。
岳勒聞言不禁愣了一下，優美的唇角慢慢泛出一抹冷笑。「你不覺得……這不關我的事嗎?」
「不，你不能這麼做!」情急之下，莫潔如不自覺地向前幾步。
岳勒聞言，雙眼凌厲的瞇了起來，透出冷寒的眸光，「放肆!你有什麼資格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你不把我這個王爺看在眼裡嗎?」
「不敢。」莫潔如被震懾住，不由自主地駭懼起來，「我沒有這個意思，絕對沒有!」
岳勒將她的惶懼之情看在眼底，意外的發現他竟然很享受她害怕的樣子。
這個發現讓他很快便恢復淡漠的神情，好整以暇地靠回椅背上，悠哉地審視她每一個表情。
「你有話就快說。」他沒什麼情緒的問。
「能不能請王爺高抬貴手，放了我們一馬，就算做牛做馬我都會報答您的。」莫潔如懇求。
「做牛做馬?我不需要牛馬。」岳勒心不在焉地道。
「這……」莫潔如找不到話來反駁，他所說的確實是事實，這徹底打擊她的信心，但她實在無計可施，只能拉下臉再次求情，
「王爺，請您行行好，不要趕我們走。」
又是那種自以為是的表情，岳勒真的有點火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