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半調子相思

第4頁 文 / 馥明

    楊婉兒心中大驚,正想關上門報警時,突然一陣風將門吹得大響,那兩個持槍的男人皆轉過身來,瞪著楊婉兒,其中一個先開槍打中婉兒的母親,正欲持槍再射殺婉兒時,楊雄大叫:

    「婉兒快走,不要管我,快走!」

    接著即奮不顧身擋住槍口。

    楊婉兒全身哆嗦,不知所措。

    黑夜變得猙獰,她的恐懼不斷擴張,吞沒她的所有心思。

    她不相信她的世界,一下子變得如此驚濤駭浪,她甚至想到是不是他們跟她開玩笑,她怔怔地不敢動,靜觀其變,楊雄見女兒仍癡立原地便大喊道:

    「婉兒,快走,不要管我……」還未說完,又一槍,楊雄倒地。

    楊婉兒又聽到槍聲,這是一個惡魔解放的聲音,這真是她的末日?

    一切都與死亡有關。不!她不能死!

    她要替父母報仇!她沒工夫想下去了。

    楊婉兒向外逃出。

    又一槍,射在婉兒的右側,她不能死,混亂之中只有「求生」。

    她跑到窗口,認定這是她惟一的生路。因為前無去路,後有追兵。她只能跳下,但那兩個人也隨後跳下,楊婉兒忍住腳痛,衝向車庫開了一輛插有鑰匙的跑車,猛踩油門即衝出。

    四周賓客不明就裡,根本未看清追逐的目標是誰,仍自顧自地談笑風生。反正在他們的世界裡,本來就充斥著「追逐」,誰也懶得理會誰被誰追。

    其中追逐楊婉兒的一個兇手,亦開了一輛車追她而去,楊婉兒開得快,他比她更快。

    她急抄小路,直走斜坡。車子像拋物線般飛拋出去。

    在這急難的關頭,她什麼也不管,用力一踩油門,拚命逃生,她不知道要去哪裡?只知要脫離眼前兇手的魔掌。

    一個急轉彎,楊婉兒將車開到另一個車道,那個兇手仍緊咬車尾不放,一直逼,一直逼,將楊婉兒的車逼至死路,迎面一輛貨櫃車直閃大燈而來,退無可退,她的車被大貨櫃車撞上去。

    交通頓然亂成一片,那名兇手大笑駕車離開現場。

    隱側在旁,他要確定楊家絕無活口。

    另一個留在楊家的兇手,在佈置妥當後,也開車離開楊家,他停在距楊家一百公尺處,下車,按下手中的遙控器。

    夜色昏暗,楊家的燈火照亮不了寂靜的夜。

    砰!楊家突然一聲巨響,像極了國慶的煙火,幾里外皆一清二楚,楊家瞬間成了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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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楊家慶生的同時,全刑警隊的人都在警局的大門口,眼成穿、骨化石地引頸而望大隊長唐捷快點回來。

    因為再過兩個小時就過了法定的「二十四小時」,他們已問了二十二小時,但這個偽造信用卡的女人,就是不肯說一句話,他們自編自寫要她蓋章了事,這女人竟然拿起筆在筆錄上畫一個大叉叉。

    偵查員小李快發狂的時候,這個嫌疑犯的律師就來了,小李只好忍住,很斯文地問,很依法地問,這與他的辦案哲學相違背,耗到現在那個女人,不但有咖啡喝,還有一根煙可以抽,但筆錄一個字也沒問到。

    他們覺得太沒面子,堂堂的一堆刑警,竟奈何不了一個女人及一個律師。

    他們決定請大隊長唐捷回來親自「收拾殘局」。

    因為唐捷的人,跟他的名字一樣很傑出,十八歲開始當警察,法律系畢業,去年考上律師牌照,經過實習以後,已成為正式律師。

    但他現在還是警察,所有的人都很好奇地問:

    「大隊長,一堆人要當律師,你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

    唐捷的回答是很有道理的。

    「我從十八歲當警察到現在,已有十年的資歷,退休了有一大筆錢可領,當然等退休後再去當律師,而且,警察在犯罪偵查的第一線,我喜歡,我實在不喜歡去替那些作奸犯科的人辯護。」

    所以唐捷就繼續留在警隊裡,當一個「律師警察」。

    曾經有一個律師在唐捷面前哇哇叫:

    「你們怎麼可以刑囚我的當事人,這是違法的。」

    唐捷氣不過,他們只不過稍微嚇嚇他而已,根本還未有任何不合法的動作,這個奇怪的律師,又偏偏老叫法院傳他們作證自己有沒有刑囚犯人的事。

    證明自己有刑囚犯人?這簡直是白癡想出來的調查方式,哪一個警察會到法庭上,向法官自白證明自己刑囚犯人?這個律師專看警察不順眼。

    唐捷看他也很不順眼,冷冷地就拋一句話出去:

    「李律師,我請問你我們如何在你的面前刑囚犯人?我們犯了刑法哪一章哪一節哪一條?你可要說清楚,不然這裡算是供不特定人出入的公共場所,我是不是可以說你誹謗?」

    李律師是說不下去了,刑囚到底是違觸刑法的哪一條罪。他早忘了,要翻翻法律全書才能確定。

    但在這裡翻,以後就別來了。

    「如果沒事,就請你李大律師,別再無中生有,影響我們問案的情緒。」

    無中生有?

    天啊!這個死警察莫非還要加扣一個「誣告」的大帽子給我?

    至此以後,凡是唐捷移送出去的案子,這名律師從不曾傳唐捷出去證明自己是否有刑囚犯人,當然到了地盤上對唐捷也是禮貌至極,因為他打聽得很清楚,唐捷也是他的同行,而且是律師高考第一名的狀元。

    現在所有的同事全盼他快一點回來,要他親自出馬錄製這一份偽造信用卡案的筆錄。

    唐捷才在警局門口十公尺前時,小李已畢恭畢敬行上最高敬禮,甚至將他奉承的本領展現得淋漓盡致。

    他以像看到救星的表情對唐捷說:

    「唐捷,我知道全島的警察沒有一個像你如此優秀,我們能夠和你共處一局,是我畢生的光榮!」

    說完後,再行一個最敬禮。唐捷對小李這種諂媚的天性早已見怪不怪,反正他生來好像就是「專司敬禮」,唐捷覺得小李適合在「禮賓部」、「馬屁部」做事,他應該很快可以成為「部長級」人物。

    「小李,閒話別說,你把偽造信用卡案的卷宗拿過來看看。」

    唐捷一副不在乎的模樣,急壞了小李,邊拿卷宗邊疑問兼懇求地說:,。

    「唐警官大人,只剩一小時四十分鐘,你再看卷宗,怎麼有時間問筆錄?!那個女人很難纏,而且又有律師在旁邊,我們很難做事,唐捷你再看卷宗,肯定會超過二十四小時,那個女人我們就得把她給放了,那我這個月布的線就白費了。」

    「小李,你少噦嗦了,到旁邊去,別吵。」

    唐捷的話,全組的人不敢不聽,他說叫你別吵,你最好聽話,否則,就是跟全隊的人作對,唐捷的魅力凡人無法擋。

    唐捷花了二十分鐘看完卷宗後,小李在旁邊暗自苦笑只剩一小時二十分鐘,再扣除去檢察院的二十五分鐘,天啊!還有五十五分鐘而已,然而唐捷卻還未有要到偵查室問筆錄的意圖,還在東晃西晃找東西,小李一顆心簡直糾纏成結,為著這個月的業績,小李只好再催:

    「唐捷,要不要去問筆錄了?」

    「現在可以去了,但是小李及阿輝要在我的隔壁裝成在問筆錄,記住每隔三到五分鐘,要叫一次何光雄的名字,而且要大聲,讓我們這間偵查室聽得到,聽到沒?」然後又附在阿輝的耳旁交代著:「大約二十分鐘後要過來說……」

    唐捷吩咐完畢後,拿起卷宗就走進偵察室,小李和阿輝雖然一肚子疑問,但還是辦好事後,再向唐捷問清楚吧。

    唐捷帶著偵查員小玉一起進入偵查室,唐捷選擇與該女嫌犯成九十度垂直方向坐定,讓小玉與女嫌犯面對面坐著,他默默不語,小玉也不敢吭聲,該律師亦覺怪異,女嫌犯先受不了沉寂,便開口說:

    「喂,警察先生,你是來問筆錄的?還是來偷看我的?你是不是有戀母情結,喜歡年紀比你大的女人?」

    唐捷仍然不語,小玉深覺她的偶像遭人以言語誹謗,這種行為不可原諒,一怒之下而斥責:

    「小姐,嘴巴放乾淨一點,否則我們是可以告你的。」

    兩個女人為著與案件無關的問題發生爭執,唐捷搖頭,突然之間,隔壁傳來一聲「何光雄」,該名女嫌犯突然不與小玉爭執,豎耳傾聽隔壁的聲音,但什麼也聽不清。

    「陳小姐,其實這個案子,我一看就知道你只是幫助犯而已,真正偽造信用卡的人根本不是你,你何苦隱瞞真相。」

    「別想跟老娘套話,我什麼都不知道。」

    唐捷不慍不火,又問:「何光雄你認識嗎?」

    這個女嫌犯一聽何光雄,果然大大有反應。

    「你管我認不認識他,反正我沒有偽造信用卡。」而且聲音也不若前頭那般宏亮,唐捷馬上得知他的策略方向是對的,立刻乘勝追擊再問:

    「何光雄你不認識也沒關係,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他跟你一樣,涉及偽造信用卡,而且他的同居人丁玲也承認何光雄有送她一張偽造的金卡,我只是想告訴你,若你認識何光雄,而且有他的不法罪證,我們可能會比較通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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