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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文 / 月凌情

    「沒事,我只是有些累。」她伸手想抱過孩子。

    「既然累了,那就先去休息,孩子就交給保母帶就好了。」他轉過頭,出聲朝內室喚來孩子的專屬保母。

    一名身著和服的中年婦人應聲出現。

    「這些天孩子就全交給你帶,不要讓他吵到夫人,知不知道?」他轉頭看昭榆一眼,並將孩子遞交給保母。

    「是。」保母愣了一下,隨即應道。

    他突然的交代,教昭榆感到不安。

    「龍司,我沒關係的,你讓我……」她急著想抱過自己的孩子。

    「不,你先去休息,有事我們再談。」溫柔笑容,依然沒變。「現在,就先這樣決定,好不好?」

    「這……」

    望著他依然含笑的眼眸,昭榆覺得剛才的一切,一定是在做夢;夢醒了,她的生活就又正常了。只是——

    她不知道,她可以這樣安慰自己多久……

    ***

    才自新加坡出差回來沒幾天的江口加勢,總覺得主子這陣子情緒低落。

    尤其,打從他剛才踏進辦公室,直到現在都已近十分鐘了,他似乎還是沒注意到自己的出現。

    沒發覺辦公室裡多了一個人,森田龍司似專心轉玩著指上的銀戒。

    這些天,他明顯感覺到昭榆對他的疏遠,而這樣的感覺教他心口煩悶。放下手中的營運報表,森田龍司有些疲累的揉著眉間。

    他一直希望昭榆的異常只是一時的。但是,連續幾天下來,他知道自己的懷疑並沒有錯。她是真的聽到前些天他與龍二的對話。

    只是,他不知道昭榆究竟聽到多少,一時之間,他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解決兩人問題的辦法,而只能任由事情就這麼拖著。

    他以為事情應該不會太過棘手,也以為在昭榆如此在乎,也愛著他的同時,沒有任何的人事物,可以影響兩人的關係。

    但現在看來,他似乎想錯了。

    因為,或許與他同屬上流商圈階層,乃至他身邊所有的親族家人,都有可能接受他的一切做法,甚至習以為常。

    但他忘了,他忘了昭榆原有的生活環境不同於他。他與昭榆,似乎是分屬於兩個不同世界的人。那,她還有可能接受他曾有的做法嗎?

    這樣的問題,已經煩他許久了。仰靠椅背,森田龍司歎出一聲無奈。

    「龍司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加勢的詢問,讓龍司暫時打起精神。

    「沒有。」拿起桌上報表,森田龍司想集中自己此時的注意力。

    知道自己碰了軟釘子,江口加勢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剛才我從秘書長那裡,打聽到一項好消息。」他記起自己進來的目的。「聽說,總裁決定在下個月董事會裡,提報你接任他現在的位置。」

    「是嗎?」他愣了一下。

    雖然早知道那位置遲早會落到他手上,但他沒想到會這麼快速。只是,對自己只顯驚訝的情緒反應,他感到有些奇怪。

    他以為自己會很高興的,至少會像兩年前,即將坐上執行長位置時,那樣得意才對。

    但是現在,他竟似不在意這即將榮升的好消息,反而只在意著昭榆的一切。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不明白。

    「恭喜你了,龍司先生。」注意到他冷淡的回應,加勢不再多說,主動將話題再次轉至公事上。

    「對了,有關歐洲商業協會,邀請你親自參與二十週年盛宴的事,你決定了嗎?」他轉換話題。

    「沒有。」他擰眉回應著。

    「如果你願意的話,說不定可以在那裡找到適當的合作對象,橫跨歐亞兩洲以擴展勢力;對老總裁要在下個月董事會裡,提名你接任他位置的事,也會有一點助益,你不妨考慮考慮。」

    「知道了。」森田龍司不耐道。現在,他只想一人安靜一下。「如果沒其他事,你可以……」

    「還有一件事。」加勢又想到一則消息。「雖然巖倉家交了贖金,但是巖倉貴子還是被撕票了。警方目前只知道是戶高浩正下的手,至於他的行蹤,還是完全沒有消息。」江口加勢神色凝重。近年來,戶高浩正因多起豪門綁架撕票案件,已被警署列為一級危險罪犯通緝。

    而且,凡被他看上的目標,一旦交了贖金,往往就是死路一條。也就是說,戶高是個完全不講信用的危險人物。

    所以,受害者家屬常以拖延時間,想增加救援的成功機率。只是最後的結果,往往令人傷感。

    森田龍司頓地一愣。

    被撕票了?失蹤多時的貴子,最終的下場是被撕票?

    突然,愣然的臉孔,忽揚笑意。因為——貴子被撕票,關他何事?他自己的事,都已經夠煩人了,哪還有時間,理會那個女人的不幸?

    再次想起昭榆這些天的異常舉止,森田龍司亦愈氣悶不順。啪地一聲!他一臉懊惱,拍桌站起。

    「這裡交給你,我回家一趟。」拿過披掛於一旁的西服外套,森田龍司頭也不回,大步跨出辦公室。

    沒有解決完擱在心裡的煩事,教他總是坐立難安。而與其讓兩人關係繼續僵持下去,那——

    他寧願引爆燃點,再慢慢收拾。

    ***

    才種下幾株百合,走出溫暖花房,昭榆就又想找事情做了。因為,她害怕自己一靜下來,就會胡思亂想。她想以忙碌來填充自己的所有時間。

    只是現在,她所能做的,似乎就只有打理自己而已。

    因為自從上次陪森田裕一回醫院復檢,知道健康已無大礙後,森田裕一就拒絕她的跟隨,要她多花點時間在龍司及孩子的身上,即獨自與隨行秘書出國做商務考察。

    走進大廳!陸昭榆直接走上二樓房室。從置衣間裡,她隨意拿取一件T恤,即轉身走進浴室,並慣性按下門鎖開關,往裡邊的淋浴間走去。

    在將T恤放進置衣架裡,按下水流控制鈕,她放下隨意挽起的長髮,任由水柱急衝而下。

    她也想藉著照顧孩子來填滿自己的生活,只是前些天,在龍司的特別交代後,保母根本就不敢將孩子交給她,就生怕引來龍司的不滿。

    共同生活了三年多時間,她早已經知道宅裡員工都十分敬重龍司。

    但她沒想到,除了敬重之外,他們對他還有更深一層的懼意。這是那天她無意間在保母眼裡所發現的。

    她不知道,現在的她,是不是就和他們一樣,畏懼著他。

    意識到自己的不由自主,陸昭榆急甩了頭。濕淋的長髮帶出一陣水花,劃過一室的水亮晶瑩。

    她倏仰起臉龐,閉起雙眼,承受上方不斷沖襲而下的水柱。她……她又在胡思亂想了。

    閉眼摸索著水流控制鈕,她一按下,水柱乍停。睜開雙眼,望著滿水霧的白牆,一聲輕歎逸出了她的唇。

    微搖了頭,昭榆拿起浴巾,拭去身上水滴。

    斂下眼中的一絲黯然,一首流行的輕快曲調,已自她口中輕哼而出。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不讓腦子隨意思考。身穿輕便T恤,昭榆一邊撥弄剛吹乾的長髮,一邊輕哼著流行曲調,走出浴室。只是,才走出浴室沒幾步,她就教人給抱上床。

    「洗這麼久?」森田龍司湊近她頸項,吸聞著自她身上散出的淡淡清香。

    還來不及驚叫出聲,就被撲倒在床的昭榆,因聽到熟悉聲音而鬆了口氣。

    「我聽到你在哼歌,今天心情應該不錯吧?」他緊鎖著她的身子,抵於她的頸間,沉聲問道。

    「我?」趴臥在床的她,詫異地看著龍司。

    她不知道龍司竟會注意到她的心情起伏。

    「你這陣子的言行舉止都不對了,我有點擔心。」方才聽到她在哼歌,他緊繃數日的心情,才稍微鬆懈下來。

    他不知道現在的昭榆,已經能對他產生巨大影響。那種時時刻刻牽掛她的心情,教他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該是他自昭榆之前滯留台灣不回後,再次感受到的強烈感覺。而這次感覺之強烈,遠較上一次要來得令他擔憂,也令他心有莫名的恐懼。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擔憂什麼,也不知道有什麼事足以令他產生恐懼。因為,他就是說不上來。

    「你這些日子,到底怎麼了?」他摩蹭著她的臉頰。

    「我……沒……沒什麼。」她轉過頭,避開他的凝視。

    他知道她沒說實話,只是——

    「昭榆,你……」他注意到她T恤長衫下的赤裸。

    突然輕鬆的心情,教他對她有著極大的渴望。隔著T恤,森田龍司抬手輕撫,趴臥於床的優美曲線。

    「不要!」龍司的舉動,教她一愣,繼而想掙扎坐起。

    「昭榆?」溫暖大手已由下探進她T恤之內,輕撫她嫩滑如絲的背脊。

    隨著他手的上移,T恤下擺微微撩高,露出她高聳的粉嫩臀部。

    「我已經好些天沒碰你了,難道,你還要拒絕我?」他移動身子,輕吻著她的裸露。

    「我……」她咬著唇。

    「有事可以告訴我,我們可以一塊解決的,不是嗎?」盈滿愛慾的眸光,溫柔而縫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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