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米栩
「別走,至少陪我跳完這一首。」男子五指收緊地攫住她的柔荑,一改剛才輕輕扶著她的溫柔,帶點霸氣。
段恬恬有點不知所措。
他怎麼不放人啊?
所幸音樂在三分鐘後應了段恬恬在心裡千百次的呼喚,終於停了下來。
這次她總可以離開舞池吧?
男人卻逕自把手環上她的纖腰,而且篤定的知道她不會反抗。
段恬恬察覺腰際傳來一陣麻癢,她還來不及反應,人就被牢牢的摟住。
「你!放開我!」他未免太大膽了!
「陪我到陽台吹吹風,這裡太悶了。」
男人也不管段恬恬同意與否,就把她帶往陽台。
不知所措的段恬恬只好跟著他的腳步走。
說實在的,在飛機上應付這種不講理的客人她還能得心應手,但是這一次她卻慌了手腳,一定是因為今天心情不好的關係。
「喝一杯嗎?」
男人把一杯金黃色的酒遞給她。
段恬恬是不能喝酒的,可她還是木然的接過,瞪著杯底直發楞。
「酒是用來喝的,不是用來看的。」
男人低醇的嗓音悄悄觸動了段恬恬的心弦。
他的話讓段恬恬滴下了一顆淚珠,落在酒液裡泛起漣漪。
男人雙眼一瞇,不知道自己的話怎會惹佳人傷心。
危險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因為他知道她是為了別人傷心,而他極不喜歡這個原因。
段恬恬搖了搖頭,把酒杯放在陽台上。
她是不能喝酒的,上次喝酒的下場是讓夏以冬替她去跳艷舞,這次她是自己出來,絕對不能沾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誰惹你傷心?」
男人問得理所當然,一點也不認為有何不妥。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段恬恬咕噥著。
男人挑動好看的眉鋒,看來她應該是失戀了。
一隻大手忽然湊近段恬恬,輕輕揉著她滑順烏黑的秀髮,帶點不捨與疼寵。
在他大手的包覆下,段恬恬忽然覺得有一股委屈從心底冒出來,又逼出了兩顆晶瑩的淚珠,說不傷心是騙人的。
「忘了那個王八蛋。」男人拉近她,在她的耳畔低語,並且大方地出借自己寬闊的胸膛。
「嗯,王八蛋。」段恬恬低咒一聲,很認同他的話。
「記住,你的未來裡只能有我。」男人以單指挑起她的下巴,直視她浮起水霧的黑眸。
段恬恬的眼中閃著淚光,在燈光的照耀下,她看不清眼前的男人長得什麼模樣,只看到一雙深邃褐色的眼瞳,執著的對上她的。
「你?」她不解。
「對,我的人、我的心,還有我的味道。」
他邪肆的話語令段恬恬一陣心慌。
話甫說完,他就朝段恬恬的櫻唇欺下。
段恬恬的眼睛下意識地合上,直到一股不容拒絕的力道侵佔她的唇,她才驀然瞪大眼。
這人怎麼可以不經她同意就吻了她?
段恬恬正要抗議,突覺一陣微辣的氣味在她嘴裡蔓延,她的意識瞬間變得模糊,失去抵抗的力氣。
又長又捲的眼睫低垂,她美得讓男人愛不釋手。
「你喝了酒?」
被男人輕吮著唇瓣,段恬恬只來得及在意識消逝前問他這一句。
「嗯,白蘭地。」烈酒配上她的芬芳,可口得令他齒頰留香,他立刻愛上這種感覺。
「呵,原來是白蘭地。」段恬恬輕笑一聲。
在她醉倒前,只感到他的味道猶如烈酒般。
男人低頭看著她,懷中的女子早已恬然入睡。
男人的眉頭打了個結。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吻功如此之好,竟能把一個女人吻到暈倒,這能算是戰績嗎?他顯然不認同。
「段恬恬,你居然敢給我暈倒,看你醒來我怎麼整治你!」男人居然知道懷中女人的姓名。
他壓下心中的挫敗感把懷中的女人抱起,走出夜店裡衣香鬢影的假象,在薄霧燈光的折射下,露出他俊朗的臉龐。
赫然是染輕雨。
第二章
早晨鬧鐘沒響,表示這天是假期。
睡得不好的段恬恬在溫暖的床上翻了翻身,額際隱隱泛疼,這在在提醒她,她昨晚做了不該做的事。段恬恬擁著棉被坐起身,尚未完全清醒的她,視線仍模模糊糊的,直到看清鬧鐘上的指針擺在十點五十五分的位置,她才赫然清醒。
她居然睡到這麼晚?
段恬恬懶懶的打了個呵欠,可能是太久沒放假了,所以才會忘了時問。
如果想放長假,失戀是一個很好的藉口,段恬恬甚至想以此向夏以冬和風釆釆敲竹槓,反正她們現在不但很閒,而且還錢多多,不拗她們實在說不過去。
藍星航空在她們兩個陸續嫁人之後,頓時失去兩大台柱,現在莫不把段恬恬這僅剩的美麗活招牌好好捧在手心裡,調薪、加獎金樣樣來,甚至還有免費的旅遊招待,這些好康的事全落到她身上,所以當她開口要求兩個禮拜的長假時,座艙長不說二話立即答應。
不用工作還真的有點無聊,難得有空的段恬恬瞪著時鐘發了五分鐘的呆,如果是平常,她現在早就在飛機上了。
肚子咕嚕咕嚕的叫,是該吃早餐了。
她揉著額際苦惱,不解她怎麼會有宿醉的感覺,昨天她明明只點了一杯熱可可,而且好像也沒喝到半口,怎麼會醉?
段恬恬掀開棉被下床,穿上她從迪士尼樂園買回來的可愛拖鞋,慢慢走到廚房泡了一杯熱牛奶。
基本上她不開伙,三餐全靠外食,因為她的廚藝實在上不了檯面。
捧著溫熱的牛奶,段恬恬窩到沙發上,她很努力的回想著,試圖想起昨晚在魔幻極光的經過。
她是怎麼回來的?她的記憶中只剩那杯冒著熱氣的可可,其他都是斷斷續續的片段。
依稀好像有個男人……
段恬恬的腦海中迴盪著他的嗓音,可印象卻只停留在那顆扣子上,因為她昨晚把注意力全放在他襯衫的第二顆扣子上。然後她和他跳了一支舞,他沒經過她同意就帶她到陽台吹吹風,還拿了一杯酒給她。
可是她沒喝啊,為什麼到現在她還聞得到濃烈的酒味?
段恬恬困惑的絞盡腦汁,仍是無解。
接下來,稍微有印象的只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對象是誰她不知道,那人說什麼她也忘了,然後她就像喝了烈酒般醉倒……
醉倒?她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是什麼時候喝了酒,真懊惱!還有,自己是怎麼回來的?驀然一驚,她朝自己身上仔細檢查,除了平常穿的睡衣外,其他都很正常啊。
難道昨晚的事全是一場夢?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時,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
這是怎麼一回事?
段恬恬朱唇微張,驚訝的看著那個如入無人之境的闖入者。
「早安。」
穿著寶藍色休閒服的染輕雨提著早餐,踏進段恬恬租賃的套房。
天哪!
段恬恬看著神清氣爽的他,嚇得整個人縮到沙發上,隨手拿了一個抱枕當武器。
他擅闖她家,是不是有什麼不良企圖?
「你是誰?怎麼可以進來?你趕快出去,不然我要報警了。」段恬恬從沙發上跳到電話旁,拿起無線電話威脅他。
「你看!」染輕雨揚了揚手上的鑰匙,露出無害的笑容,把早餐擺到她面前。
段恬恬認出那是她家的鑰匙,她立刻上前一撲,想拿回來。
「還我,你趕快給我滾出去。」段恬恬低吼一聲,不小心撲了個空,還差點跌下沙發。
「既然你給了我,我當然有權利進來啊。」染輕雨仗著身高優勢,看準她就算站在沙發上依舊拿他沒辦法。
「我給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立刻給我出去!」
「你忘了昨天的事嗎?」
「昨天?」昨天她有遇到他嗎?
段恬恬瞪著看來有點眼熟的俊朗臉孔,還是想不起來。
「親愛的恬,我幫你買了早餐,趕快趁熱吃吧。」
「誰准你這樣叫我的?如果你再不走,我……我放狗咬人喔!」
染輕雨不著痕跡的梭巡一下這不到二十坪的套房,在確定沒有會突然跑出來的惡犬後,便失笑地看著她。
「是你昨天親口答應我可以這樣喊你的,你忘了嗎?」
她就是忘了,怎樣?
「這位先生,如果昨天造成你的不便,那我道歉,現在可以麻煩你離開了嗎?」段恬恬試著跟他講道理,基本上,她不認為自己打得贏這個看起來有一百八十五公分高的男人。
「我拒絕。」染輕雨的語調變冷,因為她居然忘了他,昨晚她都沒拾起頭看他,他還可以原諒,但今天他可是挑了良辰吉時才進來的,她居然還一副無辜樣,甚至把他當色狼看待。
拒絕?虧他講得如此理直氣壯,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
「你到底怎麼樣才肯走?」段恬恬站在沙發上和他平視,但是氣勢仍矮他—截。
「我早上來看我的女朋友,有何不妥?親愛的恬,你為什麼要一直趕我走呢?」染輕雨深情款款的看著動怒的嬌顏,一點也不介意火上添油。
「誰答應當你的女朋友?你這個……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