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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文 / 紀瑩

    閻宸阻止秘書再說下去,然後起身往廚房走去。

    裴依拿著杓子舀湯。她想將一切都看輕,可是偏偏淚水就是這麼不聽話,要它們別掉下來,就偏要滴個不停。

    她幹嘛哭啊?他有女朋友那是正常的啊!她到底在傷心些什麼?就只因為他一開始說的那些喜歡她的話,然後她當真相信了,所以今天才會覺得受騙、覺得替自己叫屈嗎?

    都是她自找的不是嗎?沒人要她一定得相信,是她禁不起別人對她好、對她溫柔,甚至對她噓寒問暖,所以她的心就臣服了。

    她早就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了不是嗎?他是那麼高高在上,他的家世、背景都是…『時之選,那麼的完美。

    而她,家世是如此不堪,她甚至還曾在酒店上班,如果不是他一時伸出援手,她不可能會脫離酒店公關的生活,而母親也不可能如願和繼父離婚,待在設備良好的療養院裡治療肝病。

    她能要求什麼?他並沒有對不起她,甚至談不上「對不起」這三個字。

    是她一個人自作多情,把他的話當真了……

    裴依吸吸鼻,抬手掉淚水。

    「你沒事吧?」閻宸在外頭就聽見她哽咽的聲音,心頭又是心疼又是不捨。他不該玩這種把戲來試驗她的。

    裴依一震,又將先前才逼回的淚水給震落下來,她連忙遮掩,以舀湯的動作來遮掩自己落淚的糗態。

    「沒……沒事。」

    閻宸走到裴依背後,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真的沒事?」

    背後、手背上突來的火熱讓她一時措手不及,杓子掉地,連帶的熱湯也潑了一地,燙傷了她的手,瞬間紅了一塊。

    「怎麼這麼不小心。」閻宸著急的趕緊旋開水龍頭,拉著她的手到水底下衝。「還痛嗎?」

    他溫柔的慰問很快的便擊潰她的心房,讓她的心碎成一片片。

    她舉手摀住口,防止自己哭出聲,當冰涼的大手拂過她的臉頰時,她才錯愕地抬頭,一眼便望進他心疼的靈魂裡。

    「為什麼哭?」

    「不要對我這麼好!」她揮開他的手,躲得遠遠的,躲到廚房的最角落。

    「裴依?」

    她緊抓住手邊的東西,強迫自己要振作。「你……你對我這麼好,你的女朋友會……會吃醋。」

    「裴依……」他往前跨了好幾步。

    「你別過來了!」

    她把身子往後縮,生怕他再次接近,她就會失去自我。

    「裴依,你為什麼要躲我?」

    「我……我沒有躲你!」她始終低著頭。

    「你的眼神在逃避我、你的行為在躲我,你不要我對你溫柔、不要對你好,你這樣不是在躲避我嗎?」

    「我……」裴依不敢看閻宸,事實上,她一直害怕他身上那股渾然天成的魅力,她已經發覺自己深陷他的魅力無可自拔,但她卻不能接受心中的想法、感覺,她的自卑感一直存在著,也一直在作祟,她總認為他倆存在於兩個極端絕無交集點的世界裡,是不可能會在一起的。

    在裴依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閻宸已站到她面前,狠狠將她擁進懷裡,緊緊的抱著,緊到她無力抗拒,甚至難以呼吸。

    她震驚於他的行為,還有他溫暖的懷抱,他的氣息一直竄入她胸腔,他的體溫包圍著她,可靠、安全的感覺讓她再也無法克制自己的感情。

    「把你的感覺全說出來,全說出來。」如果知道今天晚上這幕會惹得她如此傷心,說什麼他都不會去做。

    可是為了逼出她心中對他的感覺、全部的感受,他又非得和秘書聯合演這幕戲不可,他在不願逼迫她,但他卻急了,急切地想得到她的心,想得心都疼了。

    「不要……」裴依猛力搖頭,哭音悶在他的胸膛中。

    「裴依……」閻宸捧著她的臉,讓她正視他,她想逃避,他卻偏不給她機會,緊緊的捧著她的臉,拇指拭過她頰上的淚水,柔聲道:「裴依,為什麼哭?」

    他一定得知道嗎?一定得逼迫她將心裡的感受全說出來,一定要看她笑話,看她是如何的不自量力愛上他嗎?

    裴依柳眉倒豎。「因為我吃醋,因為我愛上你了行嗎?」她揮開他的箝制,呼吸急促。

    閻宸朗笑,為的是她的表白,他十分高興。

    裴依卻不這麼想,她以為他在取笑她,於是她掙扎著要離開這兒,但始終掙不開他撐放在她身旁的有力手臂。「你讓我離開!」

    「不。」笑容始終掛在他臉上。

    「不?」她氣呼呼地瞪著他,再度用身體想撞開他的手臂,但一個男人的力量實在太大,她終究無法掙脫他圈著的這個小範圍。「少爺,你女朋友還在外面等著,你不會想讓她對你有所誤會吧?」她刻意放冷聲調。

    「沒關係,我想她已經走了。」

    「那你不去送她?」

    「不用,因為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女朋友。」

    她驚訝地看著他,久久無法開口。

    「你的表情讓我覺得自己今天晚上的這場戲演得很有價值。」

    她的淚水又被逼出眼眶。「你在玩我?整個晚上的一切都是你設計好來玩我的戲碼?」她氣極,氣自己竟讓他能夠控制她的一切情緒,也氣自己笨得像頭豬,竟然還向他表白。

    「你……你別哭了,我只是想道你對我的感覺。」

    「現在你知道了?你笑啊,你大聲點笑,笑我笨,笑我不自量力,笑我竟然還不知羞恥的向你表白!」她用力擦去頰上的淚水,別過頭去不想再看他一眼。

    「不,事實上我很高興你終於正視自己的感情,你一直知道我愛著你,可是你卻固執的不肯去相信,甚至以為我是在開玩笑。你有沒有想過,我有可能真的愛上你了?」

    她淡淡回答:「我想過,可是我不敢去相信,我們之間的距離太遠了,我……高攀不上。」

    「什麼叫高攀不上!」他緊箝住她的手臂,氣惱地道:「愛情沒有貴賤之分、沒有階級、沒有年齡、沒有身世背景之分,什麼叫高攀不上!」

    「可是……」她好猶豫。

    「還有什麼可是?反正你就是不相信我會放真感情在別人身上就是了!」他挫敗地大吼。

    「不是!」她急忙打斷他的話。「我只是以為,你一直和我強調的愛只是同情,我以為以我這種出身的人根本連奢求愛情都很難;我以為,你的身份、背景是如此的不平凡,憑什麼我會得到你的眷戀?」

    他沒有多說話,低頭封住她的唇,讓她真實的去感受到他對她強烈的愛意,他真是愛煞她了,愛到可以拋棄一切,只為她。

    他摟抱住她,強烈的想要她,火熱的唇舌相依,輾轉間,她的靈魂已讓他吸去,忘了反抗,只想沉醉在其中,哪怕是夢也好。

    她的手攀附而上,無力地放在他的肩膀上,因他的一次次索求而揉緊了他的襯衫,就像攀住浮木般不敢放開,就怕自己會無力地癱軟在地。

    得到她的信任,他不打算放開她,手扶著她的頭,讓他的唇舌能更加深入,並攔腰抱住她。

    她太過輕盈了,而且也太骨感。

    「呃——你要做什麼?」她驚慌地抱住他,生怕自己會掉下去。

    「我等你確定自己的感情、等你相信我對你的愛,等到心都痛了。」

    他的神色是如此的認真,讓她的心揪了起來。

    「我……」

    「我要愛你,我要確定你是真的存在,你真的接受我、也放開心胸的愛我。」他不再多說,將她抱往臥室,輕柔地讓她躺在床上,他雙掌撐在床榻上,俯視她的嬌羞。

    她揪住衣領,不安地看著他。「我……」這樣好嗎?她如果將自己給了他,等到她受了傷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低頭再度封住她的唇,她的唇甘甜、柔嫩,如櫻桃般誘人,火熱的唇來到她小巧的耳垂輕輕咬嚙,引起她一陣輕顫、發抖。

    他的手急切地解開她的扣子,胸口一陣涼颼讓她護緊了胸脯。

    「放鬆。」

    他親吻著她的脖頸、鎖骨,在鎖骨凹陷處淺啄,雙手忙著解開她最終防衛,如緞如絲般的緊嫩蓓蕾已為他而綻放,他輕啟口包含,以舌尖舐滑尖端,令她驚叫一聲。

    「啊——」他……他竟然……

    他沒有言語,默默地品嚐她的甜美,當所有防備全然卸下,他俯視著她的雙眼因慾望而佈滿血絲,他低嗄著嗓音道:「我不會拋下你的,我是那麼的愛你。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愛你,讓你感受到愛,請你讓我有這機會來好好愛你。」

    他的話確實讓她感動,也停止了她的不安和恐懼,她怯怯嬌羞地點頭。

    然後,所有話語盡在不言中,一切的一切都化為一縷縷的漩渦,帶領著兩人直奔欲潮,纏綿於情海中,僅有兩人的天地、以情慾為中心的紅塵中……

    一通越洋電話,讓原本坐在書桌前的閻宸愁眉不展。

    「再說一遍,你說我媽病危?」他不相信地回問電話那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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