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紀瑩
戚祖兒驚坐起,呼吸急促不已,她感覺整個身體都是冷的,伸手往額頭上一摸,竟佈滿了汗水,而且是冷汗!
房裡冷氣吹得很厲害,而她又是一身汗,冷得更厲害。
她怎麼會夢見他?
戚祖兒閉上眼,將臉埋進雙掌中。「真是不可思議。」她不該夢見他的!戚祖兒猛搖頭,決定去沖個澡。
肚子不客氣地咕嚕咕嚕響,她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好餓。」
晚餐為了躲閻羅炙,她根本沒下去吃飯,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東西可吃?
想到這兒,戚祖兒趕緊拿著衣服跑進浴室梳洗一番,再出來時,她已經恢復了些元氣,拿著皮包便往飯店餐廳沖——
才要按下電梯關門鍵,一雙大手倏然從快合起的電梯門中輕鬆拍開,原低頭找看看鑰匙有沒有帶出房的戚祖兒不免抬起頭。
「要去哪兒?」
戚祖兒整個人下意識往後退,驚嚇得連手中的皮包都鬆手掉在地上。
「怕我?」閻羅炙發出特有的冷血笑聲,俊帥的身體蹲下,動手拾起戚祖兒的皮包。「怎麼?半夜三更不睡覺,想到哪兒去?」
「我……」
「嗯?」
「我只是想下……下樓去吃點東西……」戚祖兒動也不敢動地看著閻羅炙的右手彎成一個直角,釘在她頭頂上方,身體與她靠得好近。
「吃飯?我以為你不餓。」他嘲諷道。
「我……」原來她避著他不見,所以不下樓去吃飯,但仍舊逃離不了他,依舊撞上了他。
「那好。」
他突然抽離,雖然給她有種得到救贖的喘息空間,但相對的,她也感到一種落寞感,像……心愛的東西突然離自己而去一樣。
搞不懂,她實在搞不懂這種感覺!
第4章(2)
「既然你大小姐想吃飯了,很好,我會吩咐大廚好好為你這嬌客準備、準備的。」
他說話好衝!戚祖兒瞋了他一眼。
「不滿意?」
「不敢。」她別過臉去。
他以兩指扳正她的臉。「在我看來,你眼中表明得似乎不像口中說的。」
「我……」她歛眼將視線調向別處,臉上兩朵羞紅冒了出來。「我沒有言不由衷。」
他旋身。「你自己清楚。」
電梯門在此刻打開,因為已經入夜了,飯店大廳沒有多少人在走動,連櫃檯人員都由白天的四人精簡成兩位男性服務員。
閻羅炙沒有停下腳步,也不在乎戚祖兒是否有跟上,他直奔服務台。
「餐廳關了嗎?」
「閻羅先生,餐廳已經關了。」
「開了它,順便叫大廚回來上班。」一副命令的口氣。
「可是,閻羅先生……」飯店人員為難地不知如何回答。
他們早就接到上頭的命令不能得罪這個貴客,他在捷克的音樂地位遠在其他一同演奏的音樂家之上,並不是他在全世界的名聲比其他音樂家響亮,而是他們國家對閻羅炙的鍾愛吧,他們確實是比較欣賞他的演奏,甚至獨鍾他特有的音樂家氣質。
不過,原本就聽說他很難伺候,沒想到還真是如此狂傲、目中無人。
閻羅炙不動怒,但光聽他極為平靜無波的嗓音,能不害怕的還真是少數。
「是。」飯店人員乖乖的遵奉,立即打電話到主廚家去。
而閻羅炙則滿意地回身找戚祖兒……
戚祖兒一出電梯門便碰到了搭乘另一台電梯的李傑,兩人又驚又喜,沒想到會住在同一間飯店裡。
「戚小姐!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李傑想不到他還能再見到戚祖兒一面。
戚祖兒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李先生?」
溫文儒雅的李傑身著輕鬆的便服,雖然與閻羅炙相比並不是那麼耀眼,但他卻展現出別於閻羅炙霸道、冷酷的一面——斯文、有禮。
如果說閻羅炙的人就像他的名一樣,屬於艷火烈焱;李傑就是屬於與火不容的水,包容力強,溫柔得足可包容萬物,柔情萬千。
「戚小姐打算在這兒住多久?」
自從機場見了她一面之後,他就想再見她一面。
戚祖兒苦笑搖頭。「還不知道。」
有人要過路,李傑便拉著戚祖兒閃到角落去,身旁巨大的景觀盆栽葉子倒是為兩人形成了一道隱約屏障,讓從旁而過的人不容易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他在捷克非常有名,你是他的經紀人嗎?」李傑想起閻羅炙與生俱來的霸勢和那天在機場不客氣的態度,不禁搖頭苦笑。
「誰?」
「閻羅炙。」
戚祖兒恍然大悟,意興闌珊地點頭。「嗯,大概吧。」
或許他真的在這裡很有名,但那都不關她的事,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兩年半後就可以離開,關於他的一切她都不想瞭解。
李傑失笑。「大概?你不會連自己是不是他的經紀人都不確定吧?」
戚祖兒大笑。「我不是他的經紀人,只是替他打理形象而已。」
若只是打理形象的工作人員,閻羅炙不可能會明擺出如此霸勢,看到他與她說話便氣得半死,不顧所有國際媒體的眼光,拉著她便氣沖沖的逕自離開。
或許戚祖兒根本就不瞭解閻羅炙投注在她身上的是多麼令人無法理解的感情,也或許連閻羅炙本身都不清楚自己感情表現得如此清楚。
李傑微笑。「叫我傑就好了,我住在02號房,預計在布拉格停十天左右,如果你無聊可以找我,布拉格我熟,可以帶著你到處走走。」
「祖兒,叫我祖兒就好了,否則你稱我戚小姐我還聽不習慣,覺得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覺中老了。」
她喜歡眼前看來忠厚老實的李傑,至少與閻羅炙比起來,他是無害的。「你來布拉格是為了工作?」
「一半一半,每年我都為了業務考察來布拉格,一待就是十天以上,所以布拉格大大小小的觀光景點我都熟。」
「大概布拉格這站巡迴公演完,我又得飛到別的地方去,所以在布拉格的時間停不了多久。」
「真是辛苦。」李傑腦筋一轉,提議道:「這樣好了,明天我也沒什麼事,如果你也是的話,我倒可以充當一天導遊,帶你到處走走逛逛。」
「真的!?」戚祖兒高興不已,但隨即想到閻羅炙,臉馬上又垮了下來。「可是我不清楚明天我是否能出來。」她真的好想出去玩。
「她明天沒空。」
閻羅炙的聲音突然從戚祖兒身後傳來,令在場的兩人嚇了一跳,戚祖兒回頭一看便看到閻羅炙一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森冷模樣,雙手抱胸,一身全然的黑色令他的身形看來更是高大挺拔。
戚祖兒心一驚,下意識地腳跟便往後縮了幾寸。「炙。」
他很滿意聽見她喊他炙。閻羅炙不能容許戚祖兒的身體又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她又想躲他,於是他大手一伸,輕易便將她拉到身前,雙手攫住她肩頭,緊緊箝制著她。
「閻羅先生你好,敝姓李,叫李傑。」
閻羅炙挑眉。「我管你叫什麼。」
「你!」
戚祖兒一聽想回身抗議,但閻羅炙緊箍的動作做得非常扎實,讓她完全使不上力。
李傑非常尷尬。「我明天有空,才想帶祖兒好好在布拉格市內逛逛。」
「祖兒?」閻羅炙瞇起危險瞳眸,隨即唇角又揚起他的招牌冷笑,手指扳高戚祖兒下顎,令她高昂著小臉注視他。「你和他什麼時候那麼熟?祖兒!?」
「我……我們是朋友。」她困難地回答。
閻羅炙狂怒囂戾的個性始終沒收歛,依舊像頭傲視的獅子,自視過高、唯我獨尊。
「朋友?你倒是非常容易交到朋友?」
在她來不及反應的瞬間,他當著李傑的面封住她的唇,強烈地狂索她的一切,以舌輕啟她柔嫩迷唇,吮啄鮮艷欲滴的唇瓣;而她卻只能雙手握拳,羞怯地猛捶他胸膛,卻仍舊掙脫不了他的索求。
她只覺得羞愧難當,從小到大還沒被人這麼對待過,他不顧別人的眼光,一再讓她在公開場合丟臉,光以這點她就可以揍扁他。
但是,可悲的是她卻沒有那能力,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處於被動地位,任他為所欲為。
閻羅炙伸手攬在她後腰處,大手一壓,她整個身軀便往他身上緊貼,她清楚感受到他滿滿的慾念。
他雙指輕輕朝她腰際一捏,在她張口驚呼之際,舌尖竄入她唇內,放肆地掠奪一切,在她心湖底掀起一波波的蕩漾。
他挑眉,皓齒懲罰一咬,隨即咬破她唇瓣,腥味的鮮血立即在唇瓣間點點擴散。
然後他放開了她,戚祖兒疼得摀住唇。
他竟然咬她!
「這是給你的一個教訓,別忘了你此行目的是什麼。」
「怎麼了?」李傑紅著臉扳下戚祖兒的手。
剛才那場熱吻讓他渾身燥熱、尷尬地不知是該離開好、還是繼續留下。
「沒事。」戚祖兒放下手,便在指腹上看到血跡。
「你流血了!」
李傑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想替戚祖兒擦拭,但戚祖兒的身子卻被猛然一拉,拉離李傑好遠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