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紀瑩
曜駒再度歎口氣,一副踢到鐵板的糗樣。
「駢,我只是提醒你,或許你這次可以不用這麼急著離開,反正最近宗主似乎有意讓你多休息,你何不趁此機會留下來度個假?」
「我的行程我自己會安排。」他仍舊指著門。「你可以離開了,出去會有人帶你上頂樓搭那架吵死人的直升機離開。」
大概是個性使然,曜駢就是不喜歡吵鬧的東西,所以他寧願選擇噪音度還能忍受的轎車,也不搭飯店的直升機。
「你呀,真是塊冰,熱不起來。」曜駒離去時還不忘表達心中的不爽。他的目的又沒達到了!
當室內再度恢復安靜,窗外絢爛的煙花也漸漸凋零,一切又歸於平靜,室內不再充滿五彩光線,漆黑的只能依著窗外隱約月光勾勒出室內的擺設。
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旋了個身面對窗外遠處的海洋,在曜駢平靜的五官上瞧不出一絲情緒,半晌後,他旋身按下桌上的電話通話鈕。
「把到美國的機票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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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飯店,站在富麗堂皇的回車道下,放眼望去,飯店外種植了一整排的綠色植物,幾棵大王椰子樹上繫掛著發亮的燈泡,就連飯店四周也掛上了燈泡,這個禮拜是飯店成立十週年紀念,有一連串的慶祝活動,今晚剛好是花火秀,而她,正是自睡夢中被窗外繽紛的煙花吵醒。
風有些涼,她拉緊肩上的披肩朝海灘走去,那裡正熱鬧地放著煙火,聚集了不少人。
眾人對於煙火的美麗驚歎不已,也對飯店砸大錢施放如此貴的煙火感到不可思議。
她找了個角落坐下,四周鬧烘烘的,讓她有些不適應。
她所處的環境一向禁止吼、叫、咆哮等噪音出現,在她的四周只能輕聲細語。
雖然不適應,但她卻勉強自己去適應。她不就是要拋棄以往的包袱才一句話都沒交代就跑出來的嗎?
大概是她太晚出來了,煙花秀在她坐下十分鐘後便結束。煙花秀一結束,人潮便一哄而散,海灘上只剩三三兩兩的情侶與工作人員在收拾活動後留下的垃圾,坐在一旁的她顯得有些突兀。
不知從哪兒跑來幾名外國人,嘻笑地朝她走近。
「寶貝,一個人?」
她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四個人,並不是他的話引起她注意,而是他那一口非常不標準的日語。
她懶得理他們。
見她將頭轉開,那群人有點踢到鐵板的糗態,摸摸鼻子,四人站了開來圍在她面前,這下子她非注意不可了。
「走開。」她用標準英國腔英語說道,眼中毫不掩飾對他們的輕視。
「你會講英語?那好辦。」他將手放到她肩上。「怎麼樣,一起去PUB喝酒吧!」
「放手!」她聳肩將他的手甩掉,拍拍被他碰到的肩膀站起身。「讓開。」
「唷,小妞,這麼辣?」
眾人因這句話而哄堂大笑,其中一人語帶輕佻。「讓我們教教你怎麼服侍男人。」
話說完的同時,男人攫住她的肩,加重力道讓她無法掙脫,她的眉皺起。
「你們不會想要我用尖叫的方式招來人群吧?」她的英語鏗鏘有力,明白警告他們。
男人揚起嘴角冷笑。
「我們不會讓你有機會發出聲音。」話說完的同時,她還來不及反應,眼前四個大男人已朝她逼來,鉗住她的四肢,摀住她的嘴將她往黑暗的角落拉去,她驚恐地發出唔唔聲試圖引起附近的人注意,但隨著陰影籠罩她的身體,他們慢慢地隱沒在黑暗之中,她明白他們即將對她做出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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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駢下了樓,因為今晚的活動已結束,觀光客陸續回飯店休息,頓時大廳變得熱鬧不已,甚至還有親子團的小孩子在大廳跑來跑去,活像只小猴子。
曜駢揉揉太陽穴,步出飯店大廳,站在回車處,一旁的飯店員工一看見他,立即行了個禮,他點了點頭,沿著斜坡走。
海邊夜涼,海風吹來揚起身上西裝衣角,正面迎來的風勾勒出他精壯的體格,削短的發往後梳,露出了他刀削似的深刻五官,那雙眼斂起平時的銳利,微瞇地看著眼前藍黑色的海面,高掛天空的月亮今晚特別潔亮.
他走下坡,雙手插放在口袋裡,漫步在海灘邊的小徑上,海灘上的工作人員收拾好東西後打算回飯店。
「總裁。」公關部經理見到曜駢,立即恭敬地行禮,這是日本人的職場倫理。
「還順利嗎?」
「很順利,客人們都很愉快。」
「明天的活動準備得怎麼樣?」
「已經準備妥當。」
曜駢點點頭。「那麼早點休息吧!」
「是,總裁也請早點休息。」
曜駢點點頭,逕自往前走去。
確實,從擁有這間飯店開始,他還未曾如此仔細地走遍飯店所屬範圍,每次都是來匆匆去匆匆,是該抽個空好好看看這裡。
他深吸口氣,感受一下海邊獨特的鹹味,是海的味道。
當他睜開眼時,眼睛卻不經意地瞥見不遠的黑暗處有幾名外國人正強拉一名女人往陰暗角落而去,他瞇起眼,怒氣漸漸在他臉上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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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掙扎,就算身體的力氣用盡,她仍舊掙脫不了困住她四肢的大男人,尤其他們又是金髮碧眼的外國人,與她這位矮小的日本女人一比,簡直是天壤之別,她只能任由他們在她身上施暴,就連要尖叫,也因為嘴巴被摀住而叫不出聲。
耳邊傳來幾名男人的淫笑,還有身上衣服被撕裂的聲音,一陣涼風吹來,她的身上多了令人無法承受的重量,當她感覺到長裙被掀起時,一股噁心感充斥整個喉間,從未有過的恐懼衝擊著她,就連當初被三房暗算時都沒這麼害怕過。
恐懼之下的力量蜂擁而上,她用膝蓋狠狠頂撞趴在身上的男人,男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撞擊頂個正著,頓時疼得眼冒金星,瞬間整個怒氣襲上心頭,毫不猶豫地朝她的臉揍上一拳,她痛得幾乎暈眩過去,全身虛軟,無力再做掙扎。
四個大男人見狀,動作更加快速,她只覺得身體好冷,已經沒有多餘的想法。
「啊!——」
突如其來的尖叫伴隨一陣哀號與打鬥聲,她感覺到身上少了被壓的重量,但她頭痛得連動的力氣都沒有,眼睫無意識地眨了數下。
「滾!」
四個大男人抱著疼痛不已的身子,狼狽地逃走。
「你沒事吧?」
曜駢抬起女子的頸子,讓她能正眼看著他。
她雙眼失神地眨了數下,在她眼前的男子影像逐漸模糊,她只隱約記得……這個男人的目光好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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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的室內,只有窗外皎潔的月亮將光線帶進屋內,迤邐在床上,照亮了昏迷中的人兒。
地上優雅高級的地毯映出一道撐著下顎的影子。
月亮掛在天空,床上昏迷的人兒終於有了反應,嚶嚀一聲後睜開那雙令人無法移開視線的明亮大眼看著眼前的陌生人。
「你醒了。」
身上的酸痛令她皺眉,腦海裡開始重播昏迷前的驚悚惡夢。她拉緊身上的薄被,像只長滿刺的刺蝟,警戒地看著他。
「你不用緊張,我對你是無害的。」
「你……那些人……」
「那些人是駐守沖繩島的美軍。」
她忽然全身寒毛豎立,搖頭想趕去心中的恐懼。
「他們並沒有穿軍服。」她雙腳有氣無力地移下床,坐在床沿雙手抱住發冷的身子。
她剛剛差點被強暴!
如果那些人真的是美國大兵……她真的不敢想像,曾經在獨賣新聞上看見的沖繩美軍強暴案差點在自己身上上演。
曜駢起身拿來一條毯子蓋在她身上,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著實嚇了她一跳,她的身子明顯震了下,防備地往旁移了移。
「謝謝。」
「你沒事吧?要不要我請飯店的醫生來看看?」
「不用了。」
曜駢坐在她身旁,在他高大精壯的身軀旁,她顯得嬌小而柔弱。
她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軟弱無助,以往遇到任何事,她都是很堅強的,哪怕家族裡為了地位、財產而爭得你死我活,差點兒死在自己人手下,她也沒有像現在這樣,被他引惹出滿心的脆弱。
「我抄下了那些人的車牌。」他將紙條塞到她手裡。「如果你想採取行動,我可以幫忙。」
她攤開手掌,紙張上一串的車牌令她顫抖地別開眼。
Y。
為了區別美軍在沖繩使用的車輛與本地日本人不同,都配給Y字牌照。
她緊捏住手中的紙條,天啊!她真的差點就成為美軍獸行下的無辜受害者。
如果被哥哥知道,她大概一輩子都不用出門了。
被關的罪名是什麼?敗壞百衛門家的門風。
曜駢打從第一眼看見她就被她那雙對人世間一切事物都沒興趣的眼眸所吸引,第二次再看見她,被幾名大男人欺凌的無助,及她身上散發出的驚恐與不敢置信則讓他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