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花兒
「我到京城去做什麼?」
「當然要去呀!如果你想爹爹變相公的話.就一定要來,哈哈哈……」』
大笑聲中,蘇猷查掉轉馬頭去追酒罄,留下滿面飛紅的酒拾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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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喔?」貼身丫鬟片子一臉擔心的說。「要是老爺、夫人知道是我說的,我鐵掉一層皮。」
酒拾兒紅著眼睛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出賣你的。」
片子鬆了一口氣。「那我先去做事嘍。」。將衣袖裡的生薑往桌上一丟,酒拾兒唸了一聲,。辣死我了!」
為了從片子口中問出那件神秘的事,她在袖子藏了生薑,故意用衣袖抹眼睛,擦得眼睛又辣又痛,不斷的流淚。
片子看她哭得厲害,一時心軟,於是把事情說了。
她用濕手絹擦擦眼睛,走到了酒常滿乘涼的院子裡去,見他坐在花架下吃著葡萄,享受他難得的悠閒時光。
「祖爺爺!」她甜甜的笑了聲,坐在他身邊的籐椅上,「原來你在這兒呀。」
「唷,是拾兒呀,來吃點葡萄,甜得很呢。」
「我吃不下。」她頭一垂,眼淚撲簌簌的落到裙子上,「你害了人家,嗚鳴……」』
「怎麼哭了呢?乖拾兒,別哭別哭!」一看她哭,酒常滿立刻慌了手腳。
「你還問呢!我都知道了,你讓大家都知道了我心裡其實喜歡爹爹。」
「不是我呀!你祖奶奶說是你蘇叔叔說的,我可沒說喔。」
「都一樣啦!祖爺爺你還不是逼爹爹娶我,結果把他給逼走啦!」她乾脆雙手掩著臉,哭個痛快。
「哪有這回事?」是誰那麼多嘴跑去跟拾兒講呀,一定是蘇猷查那個混小子。
大家都怕她知道了難過,所以商量好了瞞著她,就當做沒這回事。
「就是有,我都知道了。」酒拾兒難過的哭著,「祖爺爺,爹爹一定是覺得我討厭,這才躲到京城,永遠不要見我了啦!」
「不是呀,罄兒怎麼會討厭你呀?八成是大伙那天說錯了話,這才會讓他那麼生氣的啦!」
其實他也不明白,到底大家是說錯了什麼話。
娶到拾兒是他的福氣沒錯呀?因為是他,大家才放心把拾兒交給他,這也沒錯呀?
他早就喜歡了拾兒,心裡不把她當女兒看,錯了嗎?
大家是幫他一個忙,讓他如願以償娶到拾兒,這也說錯了嗎?
如果他不乖乖娶拾兒,那就是瞎了狗眼,笨到無藥可救,是這樣沒錯呀!
他要不是三生積德.哪有這種運氣和福氣,是這句話錯了嗎?
大家是看在他平日對拾兒不錯,挺照顧的份上.這才勉強讓他娶走拾兒,這說的也是事實呀!
酒常滿到現在還是不解,「你說,到底哪裡錯了?這也值得你爹爹發那麼大脾氣,當場掉頭走人嗎?」
聽完之後,酒拾兒啞口無言。
錯了嗎?當然是錯了呀,千錯萬錯都是錯,壓根就是離譜、荒謬!
「祖爺爺,我要早知道你會這麼蠻幹,我也不拜託你啦!」
爹爹一向心高氣傲,這麼多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逼他娶她,還說是他心裡想了很久,她嫁給他反而吃了虧之類的。
也難怪爹爹要生氣、要發火,要跟她拉開距離了。
「拾兒,你也別死心眼,我看罄兒那麼不知好歹,你就別喜歡他了,祖爺爺幫你再找個如意郎君。」
她簡直是欲哭無淚了,「哪有這種事呀!祖爺爺,你說的好像很容易。」
「那不然沒辦法呀,你爹爹不肯,難道大伙拿刀殺他呀!」
「也不用動刀這麼嚴重,總之……」她歎了口氣,「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拾兒,你真這麼喜歡你爹爹呀?」
她點點頭。
「我看你爹爹八成也心裡愛你,只是大伙這麼一說,他臉上掛不住,這才發脾氣。」
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她苦笑一下,「希望是呀,祖爺爺,這次你們要幫我,別再害我啦!」
酒常滿立刻指天咒地的發起誓來,「一定,絕對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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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京城裡最熱鬧的粱門大街就傳來了敲敲打打的聲音。
天之美祿大酒樓裡,早早起來開門的夥計們和掌櫃都傻了跟。
昨幾個關店歇息之前,對面明明還是孫好手饅頭,怎麼一大早起來,幌子拿掉了,房也拆了一半。
那敲敲打打的聲音,就是忙碌的工人拆房時發出來的聲音。
一個大嗓門夥計好奇的喊了聲問:
「大哥們一早就在忙碌呀?真是辛苦啦!是這孫好手發了財。要拆屋建大宅是嗎?」
一個工頭模樣的人站在屋頂上,哈哈大笑說:「不是的,那孫好手把這屋賣了,帶著銀兩回老家去啦!」
「原來如此呀,卻不知道是哪個大財主買了這宅子,拆了之後要做什麼?」
「老弟你真是好眼光,知道不是大財主之類的也沒這手筆。」工頭笑咪咪的回道,「我只知道是南邊來的大戶人家,要在這兒開一問酒樓做生意。」夥計和掌櫃一聽,哄堂一陣大笑,。開酒樓?開在天之美祿對面?這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嗎?」
天之美祿可是全京城生意最好、最旺的酒樓.自從七年前開張了之後,附近的酒樓紛紛不敵倒店,有的見苗頭不對,趕緊遷到城東去重新開始。
所以城西這邊是天之美祿一家獨大的情形,如今居然有人不怕死的挑中了對面要開酒樓。
那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嗎?
「都閒著,不用做生意啦?」蘇猷查從後面走出來,打著哈欠同了一句,「笑得這麼大聲幹麼?」
他和酒罄就住在酒樓後面雅致的花園小樓裡,方便管理酒樓。要出城到酒坊去也方便。
他一說完,酒罄也跟著走了出來。他天天都是這麼早起,奔波於酒樓和酒坊之問。
夥計們連忙笑著,說了剛才聽到的事,蘇猷查聽了也忍不住笑道:
「哪裡來的笨蛋,也不打聽就亂開店,也不怕賠個血本無歸?酒罄,你說是不是?我看那八成是個錢太多的笨蛋。」
「那也不一定。」
酒罄望著對街的工程。「出了這麼多的人力和物力,總不會是一時衝動。說不定就是衝著我們來的,我們得注意才好。」
昨天屋子還在,一早就拆了一半。可見得效率多好,要說是不察選中了對面開店,那還真令人有些費解了。
「跟我們作對,那不是穩倒的嗎?哈哈!」
酒罄挑起眉問:
「你怎麼知道人家沒有萬全的準備呀?」
「呃……就算他們樣樣都比我們好,可是有一樣一定比不上。」
蘇猷查哈哈笑著,「他們絕不可能賣九釀酒吧?」
這可是酒家的獨門法寶,外面的酒坊是絕對做不來的。
而且如果敢跟天之美祿打對台,就應該要知道酒家旗下的酒坊是絕對不會賣酒給他們的。
酒罄想了一想,「話別說得太滿,畢竟太多事情是我們預料不到的。」
蘇猷查聳聳肩,「我倒覺得是你太緊張了。」
第八章
兩人在酒樓裡匆匆吃了早飯,立刻上馬騎到城外的酒坊。卻遠遠的就看見煙塵四起,似乎有點古怪。
騎近一看,才發現酒坊周圍的田地已經被圍了好大一塊起來,各種建屋的工具和人力都已經進駐,忙碌的在用石塊堆起圍牆。
蘇猷查張口結舌,「這可奇了,難不成這裡也要建酒坊嗎?」
酒罄一皺眉,不大相信這是巧合,「真是衝著我們來的!到底是誰?」
他天之美祿的九釀酒一枝獨秀,獲利長紅,本來就有許多人眼紅、嫉妒,而他也一直在處理商場上的競爭和一些小人的搞鬼陷害。
要說他沒有敵人那是不可能的,他對敵人可是毫不手軟、留情的。
現在人家一步步踩往他頭上來了,他得想辦法弄清楚對方的底細。
做酒工迎了上來,幫他們牽馬,一邊說:「當家的,這可真是奇事了。不知道哪來的人,把酒坊周圍好幾畝的田地都買下了。我聽那些建工說,他們東家花了大筆銀子,要他們一個月之內建妥一座酒坊。」
「哈!真的是衝著我們來的,這八成跟開酒樓的笨蛋有關係,想跟我們較量較量,哼哼,未免太不自量力了!」蘇猷查哼聲說。
酒罄則沒有他那麼輕忽,一臉如臨大敵的模樣,「這人揮金如土,出手如此豪闊,一定是有備而來的,我們絕對不能輕敵。」
「你怕什麼呀?你新研發的拾兒醒不是快要……」他話才說到一半,想到這是機密,趕緊閉嘴不語。
提到拾兒,酒罄忍不住一陣心痛。
「爹爹,你不要到京城去嘛!在家教拾兒造酒不可以嗎?」
他腦中又浮現了她軟言相求,要他別走的畫面。
可是。他的面子、他的尊嚴,讓他沒辦法繼續留在那裡。
他們把他當什麼人?一個覬覦拾兒很久的禽獸,是他們寬宏大量、貴手高抬,所以他才能如願以償的娶到拾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