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花兒
孫淨海一臉驚訝,而夏侯寧也是滿臉問號,「你在說些什麼?」
夏侯依依乾脆搶過話,「他說你們要不是受情花毒影響,絕不會愛得死去活來啦!」
孫淨海忍不住睜大眼睛,一副萬般震驚的樣子,「中毒?!」
是嗎?那種愛之入骨,不忍一刻分離的難分難捨,都只是一種毒、一種錯覺?
她覺得難過到了極點,呆呆的看著夏侯寧,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麼真實的感覺,怎麼能只是虛幻,怎麼能只是一種情毒?
「那又怎麼樣。」夏侯寧一臉的鎮定。
原來如此,那些突如其來的濃烈感覺,原來不是出自真心,而是情毒的驅使。
但他一向實際,他的心明明白白的跟著孫淨海,絕無半分不實,就算知道是受情毒影響,他的那份熱愛也沒減少半分。
「那、那又怎麼樣?」夏侯依依頓時傻眼,「哥,你沒聽清楚嗎?你是中了情花毒耶。」
「喜歡就是喜歡,管他是不是中了毒。」他看著孫淨海,堅定的說:「我只知道我現在的心意是真的。」
這話讓孫淨海難受的心情掃得一乾二淨。
他那麼理直氣壯的說喜歡就是喜歡,不管是為了什麼的態度讓她深受感動。
他們相視一笑,只可惜不能牽手互握,以證心意。
「那怎麼行?」夏侯依依大吃一驚,她壓根沒想到他們居然不把這天大的消息當一回事。
「怎麼不行?」夏侯寧笑著反問。
她一陣氣結。這是怎麼回事,只有她一個人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
「好,到時候毒解了,就別說我狠心不拉你們一把,害你們鑄成大錯。」
祝樊吐吐舌頭,小聲的說:「那也得有辦法解毒,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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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姑娘,請往這邊請。」
尚叔禮貌而客氣的招呼著,將遠道而來的貴客引領到準備好的廂房。
一路行來,丁緣君對未來女婿的家非常的滿意,樸實中帶著氣派、簡單中帶著匱推,不愧是江南第一大莊。
她洋洋得意的邊走邊看,一副自己已經是主人的滿意樣。
「多謝總管。」孫淳杏笑著說,「莊主不在莊內嗎?」她想夏侯寧一定不在,否則怎會不出來迎接呢?
「莊主的確不在莊內。」尚叔笑容滿面的說:「一早就跟孫姑娘到梅林去了,晚點就會回來。」
想到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少爺,終於也到了成家的年紀,他忍不住因為歡喜而眼眶濕潤。
這位孫姑娘是未來少奶奶的堂妹,這次來雖是為了生意,但大家仍是熱情招待。
孫淳杏從一入山莊就喜上眉梢,誤以為自己受到熱情歡迎是因為大家都知道她和夏侯寧的喜事,既然人盡皆知,那也就表示這趟不會白來。
一想到這,她忍不住心花怒放,跟娘親樂得眼睛都彎了。
直到現在聽到孫姑娘這三個字,她表情一僵,愕然道:「哪個孫姑娘?」
「就淨海姑娘呀。」他喜孜孜的說:「孫姑娘,妳來得正好,剛好喝我們莊主和孫三姑娘的喜酒。」
她都還來不及表示驚異,丁緣君就叫道:「什麼?!這怎麼可能。」
天哪!孫淨海那臭丫頭,嘴裡說著不打算嫁給任何人,還因此離家出走,沒想到她居然是故佈疑陣,讓她母女倆失了防範,而她早已趕到這裡,搶走了該是淳杏的莊主夫人寶座。
「娘!」孫淳杏趕緊拉拉娘親的衣袖,提醒她的失態。
雖然她也怒火中燒,但她明白,絕不能在此時表現出異樣,她得弄清楚,在這短短時間之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會造成如此巨大的改變?
「我只是太驚訝了。」丁緣君勉強一笑,「從沒聽說這件大好消息,真是太好了。」
尚叔呵呵笑著,「也難怪,莊主三天前才派人前去求親。」
「我們剛好在路上,所以錯過了。」丁緣君恨得牙癢癢的,卻還得裝出笑臉,「能跟穿巖山莊攀上親戚,真是我們孫家的福氣。」
「哪裡,該說是我們莊主好運氣,才能碰到孫三姑娘這麼個好姑娘。」
結束了寒暄跟客套之後,丁緣君母女一關起門來,就是一陣壓抑已久的怒火.
「氣死我了!怎麼又讓淨海給搶先一步了。」丁緣君氣呼呼的說:「那死丫頭,居然這麼陰險。」
她還以為這次是十拿九穩,絕對不會輸了,豈知又是空想一場。
「娘,這次是我們太大意了。」孫淳杏也氣死了,「所以才讓她擺了一道。」
「我就說嘛!淨海這鬼丫頭,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妳奶奶把大權給妳,而不回來爭奪,原來是另有打算,真是氣死我了。」
在她們興高采烈孫家的大權在握時,人家卻已經巴結上穿巖山莊,準備當現成的少奶奶了。
「娘,她既然一點都不顧姊妹之情,我也不跟她客氣了,這個虧,我是不會白吃的!」
孫淨海,妳也別太得意,事情還沒完,她可還沒打算認輸呢!
孫淳杏眼裡閃著熊熊的怒火,一臉誓不罷休。
叩叩兩聲,宋辭站在門口,客氣的說:「孫姑娘,歡迎妳來。」
她立刻滿臉堆歡,「原來是宋大叔,我正有事想請教呢,進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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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淨海手裡拿著籐籃,帶著一籃滿滿的收穫,興高采烈的回來。
「依依,看我採了什麼回來。」她一進門就開心的喊著。
夏侯依依一臉的興趣缺缺,一邊吃著大餅,一邊把不淑女放到桌上的腿放下,「帶了什麼好東西呀?」
「妳瞧瞧。」她喜孜孜的將籐籃往桌上一放,滿滿的楊梅,紅的、白的、紫的裝了一籃,個個又大又飽滿。
「是楊梅呀!酸得很,我不愛吃這個。」
想到她和哥哥天天成雙成對,滿山遍野的到處去遊玩她就焦急,每天都在翹首盼望祝樊帶著解毒方法回來。
可是那個飯桶大概不知道她有多焦急,一去就沒消沒息的。
「不酸的。」孫淨海笑說:「妳沒聽過桑樹嫁接楊梅,生梅不酸。這些楊梅拿來鹽藏、蜜漬、糖收、酒浸都好,味道棒極了。」
「妳怎麼知道這些?不用說,一定是我哥哥教妳的。」閨閣千金嘛,怎麼會懂得這些莊稼之事。
「對呀。」她臉一紅,充滿崇拜的說:「他什麼都懂、什麼都精,真不愧是……」說到這裡,猛然覺得如此大講意中人怪不好意思的,連忙住口不說。
「拜託,妳要不是中了情花毒,一定會說他是在賣弄炫耀,討厭得不得了。」絕對不是英雄似的崇拜著博學多聞的哥哥。「而他要不是中了情花毒,也沒那個空閒和心思,去跟妳說這些雜事.」
孫淨海神色一黯,小嘴微扁,一副要哭的樣子。
她明明知道依依說的沒錯,然而就算心裡一清二楚,知道自己是受情花毒所蠱惑,但就是控制不住那日漸熱愛的心。
越跟他相處,她就越發現他的好、他的真。
她喜歡看他和莊裡的人閒話家常,他對每個人的關心都出自於真誠,他聰明,反應又快,什麼事都難不倒他。
他體貼又溫柔,寵得她覺得自己比皇后娘娘還要尊貴幾分。
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彷彿都是為他存在,如果依依說這麼真實的感覺都是假的話,那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
「淨海,妳別怪我老潑妳冷水,我是真怕妳醒了之後,會怪我嘛!」夏侯依依挽著她,「妳知道我是為妳好的。」
如果他們是真心相愛,那她絕對是第一個送上祝福的人,但偏偏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嘛!
她怎麼能贊成這種可說得上是虛情假愛的婚姻?!
孫淨海勉強一笑,「我知道,我不會怪妳,現在不會,以會也不會的。」
「哎呀,不說這了。哥哥呢,怎麼沒跟妳一起回來?」她奇怪的往廳外張望,也沒瞧見人影。
「剛剛進門的時候,宋叔叔說有事跟他商量,兩個人去了半閒書屋了。」孫淨海說道:「瞧他的樣子,好像很急似的。」
夏侯依依一臉好奇,「有什麼大事嗎?哥哥竟然會支開妳,還真奇怪。」
「有什麼好奇怪的,或許是生意上的事,我聽不聽,知不知道都無關緊要。」
「當然奇怪了,以哥哥現在跟妳毫不分彼此的狀況,他沒有理由要支開妳,才能聽宋叔叔要說什麼呀。」她想了一想,「不知道跟孫淳杏跑這來有沒有關係?」
「孫淳杏在這?!」孫淨海驚訝的問:「為什麼?」
「看吧,妳不知道是吧。」夏侯依依哼道:「我說這中間一定有古怪,大家都曉得的事,哥哥居然沒跟妳說。」
「跟我說什麼?」她得承認,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到底是什麼事大家都知道,但夏侯寧卻瞞著她的?
「就是淳杏求親的事呀。本來我是想,這事跟我們也沒千系,哥哥答不答應他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