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另類女仵作

第14頁 文 / 花兒

    似乎是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跟他相處,只能用這種模式來跟他說話,才能覺得自在。

    宋沛恩一邊將竹籃裡的飯菜拿出來擺,一邊說:「沒見過像你這麼懶的,要吃飯不會回家嗎?偏要人家大費周章弄來,不嫌麻煩嗎?」

    賀蘭馬上喊冤,「這哪是我的主意?是諸葛找我來下棋,他吩咐伴書拿過來的。」

    「是嗎?怎麼不見諸葛師爺?」這個神秘兮兮的師爺,叫他師爺真是不大對,也沒看他做過什麼事。

    「巧得很,他也鬧肚子,剛走,說馬上來。」賀蘭掀開了食碗,一臉饞相的說:「有墩白菜呀,真是不錯。」

    他拿起筷子,夾起一筷的墩白菜,滿足的咀嚼,「雞汁炒的喔,難怪這麼好吃。」

    他吃了幾口,看見宋沛恩還在,於是笑問道:「妳打算站在那裡看我吃,還是坐下來一同享用。」

    「我吃飽了才來的。」看他那種吃相,誰都不會有食慾的,猴子似的著急,又沒人跟他搶,不會慢慢吃嗎?

    「妳還是坐著吧,我有事跟妳商量。」既然她來了,那就順便說一說好了。

    「你會有什麼正經事?」她雖然這麼說,但還是在他對面坐下了。

    等了一會,他居然只顧吃,一副她不在眼前的樣子,於是她沒好氣的開口,「你不是有事?」

    賀蘭嘴裡有東西,所以點了點頭,沒有開口說話。

    「快點說呀。」叫她坐在這邊乾等,他的吃相那麼醜,誰有興趣看呀!

    「嗯嗯。」他點點頭,含糊了幾聲,用秋風掃落葉的速度將飯菜一掃而空。

    因為吃得太快,一不小心就噎到了,急得他連忙捶錘胸口,努力的想把那坨飯嚥下去,宋沛恩急忙倒水給他,「快點喝。」

    笨手笨腳的,連吃個飯都會噎到,她用一副嫌棄的模樣瞪他,卻沒有意識到,其實她關心的成分大過於其他。

    「多謝。」喝完了那杯水,賀蘭感激的說:「妳救了我一命。」

    「你少來這一套,還不快說有什麼事。」

    雖然她已經開始習慣他婆婆媽媽的個性,不過他太超過時,她還是會發飆的。

    他一邊將碗盤收拾好放回竹籃,一邊說:「昨晚牛家集有個縣民給雷劈死了。」

    只要是人命,就算是病死的或是意外死的,當地的保甲一定要立刻上報,縣府會派出仵作驗屍,確定沒有任何謀害的嫌疑之後才能夠入殮下葬。

    因此賀蘭常常是一早到衙門來,有時桌上就會有幾張保甲的稟文,說某某地某某人因患什麼病或是其他原因而死亡。

    宋沛恩一臉的不解,心中想著: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既知人是被雷劈死,一定是經過牛家集的仵作驗過之後,才會上到他手上。

    被雷劈是意外,難道他還打算把老天爺抓來審呀?

    「妳在奇怪我為什麼叫妳來對不對?因為有人死啦,當然得找妳來了。」

    「我知道有人給雷劈死了,有什麼問題嗎?」

    「我不知道有什麼問題,所以我們得到牛家集去看一看。」

    宋沛恩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一個縣民給雷劈死了,這也值得縣太爺親自去看嗎?他哪有這麼勤勞愛民呀,這其中一定有原因。

    她大概知道是為什麼了,「你是不是沒看過被雷劈死的人?」

    「妳怎麼知道?」好聰明呀,沒有任何線索她也知道。

    果然是好奇心作祟,真是受不了這種人,他把這種慘劇當看熱鬧趕著去湊一腳嗎?

    她不悅的板起一張俏臉,「你很缺德,我實在找不出適合你的形容詞了。人家被雷劈死已經夠慘、夠可憐了,你還要去湊那個熱鬧,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去侮辱死者,你不覺得很可恥嗎?」

    「等一下、等一下。」賀蘭無辜的比出暫停的手勢,「妳是從哪裡歸納出我是要去看熱鬧的這個結論?」

    她想也不想的就回答,「從你的個性。」

    「所以說妳一點都不瞭解我,根本就不是我的紅顏知己。」他假裝難過的說:「我沒有要去看熱鬧,我還沒那麼壞。」

    宋沛恩一哼,一臉的不相信。

    「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如果我沒有親自去看,就將這事定為自然意外,讓家屬入殮埋葬,那才是對不起死者。」

    「誰是你的紅顏知己,你要不要臉呀!」她對紅顏知己四個字非常的反感。

    而且也不能怪她這樣懷疑他,誰叫他給她這種感覺呢?

    但不知道為什麼,宋沛恩這次卻相信他的話,反而因為自己不明就裡就把人家訓了一頓而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這個冒牌貨或許有很多缺點,可是對他的縣民卻是認真又負責的。

    「好吧,就算我弄錯了,對、對不起……冤枉了你。」她小聲的表達了她的歉意,很少跟人陪罪的她,忍不住感到不習慣和尷尬。

    「妳說什麼??我耳力不好,聽不大清楚。」他把手放在耳朵旁邊,「妳要不要靠過來說?」

    宋沛恩臉一紅,瞪了他一眼,怎麼樣也不肯說。

    他就是這樣,只要她稍微對他一改觀,他就變些法子來惹她生氣。

    「是不是想道歉?沒關係啦!」他大方的說:「別說妳只是冤枉我,就算妳想要我的腦袋,我也是眼睛不眨,心甘情願的伸出脖子來讓妳砍。」

    「我要你的腦袋幹什麼?又沒有比人家好看,也不能拿來做什麼,要那種東西幹麼?」

    「妳不要就好。」他一副放心的樣子,「雖然妳不希罕,不過我可是很愛惜的。」

    「廢話,沒了頭你還能有命嗎?這世上哪有不怕死的人。」宋沛恩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尤其是像你這種膽小如鼠的人。」

    「怪了怪了。」賀蘭一臉不解,說道:「妳怎麼知道我膽小如鼠?」

    她惡作劇心一起,伸出手刀在他胸口長長劃上一道,「那還不容易,就這麼把你剖開,手伸進去一掏,就知道有多小了。」

    「那也得等我死了才行。」他笑著抓住她的手,「現在剖我,就是謀殺。」

    她臉一紅,把手抽回來,突然她覺得腰上一痛,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撞到,跟著膝蓋一軟,一時站立不穩,就往水邊跌下。

    賀蘭眼捷手快,一把攬住她的腰,兩個人晃了小半圈,總算好好的站在亭裡,沒跌落湖裡。

    「妳小心呀,聽說妳不識水性。」摔進去可不得了,他也是不靠近水的,就算急也救不了她。

    「你怎麼知道?」她一問,這才想到自己還在他懷裡,趕緊把他推開,臉卻紅得像柿子。

    奇怪了,她怎麼會突然腳軟跌倒?

    湖心亭沒有圍欄,要是摔下去,恐怕不怎麼好玩,還好他的動作快,不然她可能要跟小鬼作伴去了。

    他聳聳肩,「忘了。」

    好像是聽到諸葛琴操還是誰跟朱捕頭閒聊時,有提到這件事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諸葛琴操沒事幹麼去問朱捕頭,宋沛恩識不識水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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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看著被烏雲壓得低低的天際,看樣子,轉眼就有一場傾盆大雨要落下來了。

    而且天色就要黑了,這樣在山區亂定實在危險,還是就近找地方避一避比較安全一點。

    他看了宋沛恩一眼,蒼白著一張臉蛋,跟著他們這群大男人翻山越嶺、跋山涉水的到山區來,其實是非常辛苦的,但她卻一聲不吭,始終沒抱怨過。

    賀蘭喜歡她這樣安靜的體貼,不替任何人造成麻煩。

    咦?她的表現居然讓他感到欣慰!

    「賀真,看這情形不適合趕路,還是先避一避。」諸葛琴操說道。

    下午他以暗器擊中宋沛恩,要讓她落水,卻在賀蘭出手之下功敗垂成,所以他一路上心情都不好。

    「我也是這麼想。」

    賀蘭於是要屬下別再趕路出山,詢問一下附近有沒有人家,剛好有個衙役知道附近有個獵人搭的小木屋,那是獵人們冬天上山打獵時暫住的。

    於是一行人就轉往那個方向,趕著在大雨落下之前到達。

    而才衝進屋內,外面就已經劈哩咱啦的下起大雨,天色也完全的暗了下來。

    兵勇們簡單的用屋內的乾草掃地,清理出一塊乾淨的地方讓宋沛恩休息,有的人快速的升起火,大家圍著火堆默默的吃著乾糧,只聽見外面的雨狂下,巨大的雨聲幾乎將所有的聲音都掩蓋住了。

    火光映著賀蘭若有所思的臉,宋沛恩忍不住側頭看他,從牛家集出來之後,他就一直很安靜,臉色也很凝重,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

    這種神情,實在不適合出現在他瞼上,到底他是怎麼了,她實在好想知道。

    「喂!你在想些什麼?」她湊過頭去,在他耳朵旁邊問。

    因為雨下得實在太大了,打得屋頂啪啦作響,若不這樣根本聽不見對方說了些什麼。

    「我在想那個被雷劈死的縣民。」他也把嘴唇湊近她耳旁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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