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落難公主

第15頁 文 / 童芯

    「可公主……」荳兒比誰都明白在公主柔弱的外表下,有顆堅毅無比的心,一旦她做成任河決定,沒有任何人可以動搖她。「既然您愛他,又何必離開他?」

    「我愛他,但是我不能勉強他也愛我。」她決定將自己離開的主因略過不提,要是荳兒知道她真正離開的原因,怕是會衝動的上天鷹堡找項毅飛理論到底。

    第八章

    在荳兒細心的看照下,寧沁疲倦的神色漸去,換上的是一張依舊明艷絕倫的麗容,只是絕美的容貌裡,仍帶著淡淡的愁緒,如同烙印的記號,怎麼也揮不去。

    待在西昊王宮的這些日子裡,寧沁一直思考著自己未來的路到底該怎麼走,她的確是可以選擇容易的方式,照荳兒提供意見,就此留在西昊國,由荳兒來看照她。

    但是,她不能這麼做,如果她繼續留下來,那麼荳兒代她出嫁一事,就極有可能被有心人士拿來做文章,她不能因為貪圖一時的安逸,而連累他人。

    該是她為自己往後的出路計劃的時候了。

    心下有了主意後,她收拾好簡單的行囊,來到荳兒的寢宮。

    「公主,你來了怎麼不直接進來叫我!」到現在荳兒還是改不了舊日的稱謂。

    「娘娘,你又忘了,」寧沁提醒著她。「我不是公主,你才是。」她與端木遙之間已經有了協定,從此她不是什麼尊貴在上的東琰公主,只是名平凡普通的女人而已。

    「哎呀……公……」荳見兒連忙改了過來。「我是說,寧沁。」這兩個字讓她叫起來,仍是彆扭得緊。「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向來,都是她去找寧沁,而寧沁為了減少是非,也顯少離開百嫣樓。

    「娘娘,寧沁此番前來,是要向你辭行的。」

    「辭行?」荳兒一聽到這兩個字,霍地站了起來。「公主,你要去哪去?」

    寧沁對她的老習慣不改,這回並不糾正,只是笑了笑。

    「天下之大,總有我容身之處吧。」這話,荳兒也同她說過。

    「公主,這後宮這麼大,當然也有你的容身之處——你要是還嫌不夠大,那……我叫端木遙把皇宮整個給擴建!」

    「荳兒,」寧沁輕歎了聲。「我不能一直待在這兒啊。」

    「為什麼不可以!」荳兒可不認為,這有何不可的。「我待在這裡多久,你就待多久!」要是端木遙膽敢將公主給趕走,那麼她馬上拎著包袱與公主同進退。「公主你是不是擔心那個叫項毅飛的傢伙又會來把你給劫走?這你儘管安心,這後宮安全得很,要是那個叫什麼大漠之狼的傢伙真敢來……我叫人將他給打成喪家之犬!」

    「是嗎?」她這話一說完,立即有個質疑她的聲音,在花廳內迴響著。

    荳兒一聽到陌生的聲音,立即站了起來,習慣性的將寧沁給推到身後——

    「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的,馬上給我滾出來。」

    此時一個黑影自花廳外頭問了進來,轉眼間,一身黑衣的項毅飛,已經站在兩人面前。

    寧沁再見到項毅飛那英挺的身形時,心中百感交集——再見他,有種甜絲絲的喜悅,但當她憶起自己離開的原因時,隨即被一股深沉的恐懼給緊緊抓住。

    「我就是你口中的喪家之犬。」

    他的話中不帶一絲的暖意,平板而又直接的陳述自己的身份。雖然這句話是回應荳兒的問話,但是他的眼神片刻都沒有離開過寧沁身上。

    荳兒一見到他,立即想起他便是將她給摔得滿頭包,而後又把公主劫走的人。「你……」一時間也顧不得自己是否能勝得了他,掄起拳頭,就要往他身上撲。

    寧沁見她有這般的舉動,趕緊拉住她向前飛撲的身子,就怕荳兒受傷。

    「公主,你攔著我做什麼?」荳兒氣呼呼地瞪著項毅飛。「我要好好的教訓這個傢伙。」

    這時,寧沁自她的身後站了出來,不畏他的凝睇,直視回他的眼裡。

    「你來這裡做什麼?」她強迫自己不要顫抖,但是富她見著他眼中的寒意時,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來帶你回去。」

    「你憑什麼?」她抽空了自己,強迫自己面對他時不要再有溫度與感情。

    「憑你愛我、憑我是你第一個男人……」她的態度讓他心慌了。「憑……你腹中懷了我的孩子!」寧沁聞言,背脊一挺,眼神頓時冰涼得有如寒冬臘月。

    聽到寧沁懷了項毅飛這個大惡人的孩子時,荳兒宛遭雷極,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老天,她不在公主身邊的這段時日,公主到底怎生的被虐待啊?

    「你要敢強行帶她回去,除非先殺了我!」她護在寧沁身前,怎麼也不肯走開。

    項毅飛眼神一緊,如同把銳利的尖刀,穿過荳兒嬌小的身軀。

    「你以為我不敢?」披風下的長劍,隨時準備出鞘殺掉任何一個阻擋他的人。

    「這事恐怕由不得你。」此時端木遙也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出現在花廳裡。

    「端木遙!」項毅飛射向他的眼神是複雜的。

    「沒錯,大哥,是我。」端木遙直截了當的挑明了兩人的關係。

    「大哥?」在場四人只有荳兒,不明瞭所有事件的前因後果。「遙,這惡人是你大哥?」

    項毅飛對於端木遙的聲明並無大大反應,因為此刻他的心眼,只容得下一個人。

    「我要帶回我的女人!」

    「這事恐怕不能由你決定。」端木遙實在不想躺膛人這檔事,但是他若沒有盡心的護住寧沁,只怕荳兒不會與他善罷干休,非將整個後宮給掀了起了來。

    「對,這事不能由你決定!」有了夫婿撐腰,荳兒的聲勢頓時大振。

    項毅飛的表情漸露殺氣,而端木遙也開始提高警覺,全心戒備,眼前的景況是一觸即發。

    寧沁在一旁看著,怕端木遙為他所傷,惹得荳兒傷心;又擔心他被端木遙所傷……而這情形全是她引起的,也該由她來解決。

    「荳兒、王上,」她決定了,這次她一定要與他談個清楚。「你們讓我與他獨自談談吧。」

    「公主,」荳兒聞言花容失色。「這怎麼可以,他這野蠻人要是又不由分說的將你給擄去,那豈不是……」

    端木遙對於這急轉直下的景況,自是舉雙手贊成,因為他實在不想與自己有血緣之親的兄長動手——再者,端木遙自覺於他有愧,因此對於他的事,端木遙向來是睜只眼、閉只眼。

    更何況,他發現寧沁與項毅飛之間必定有著不為旁人所知的隱情在。讓他們兩個自行解決才是明智之舉。

    「荳兒,我們先出去吧。」

    「可是公主……」荳兒擺明了不想走。

    「放心吧,我已經在外面部署了重兵,單憑他一己之力,是不可能將寧沁給帶走的。」

    有了他的保證,在再加上寧沁無言的懇求,她終於乖乖隨著端木遙步出了花廳。

    富偌大的花廳僅剩寧沁與項毅飛時,她別開臉,不願再讓自己已然做出決定的心志動搖。

    在步出天鷹堡的那刻起,她便打定主意,再也不與他見面。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不到月餘的時間,他找著了她,同時甘冒被逮風險,直驅西昊皇宮。

    她不明白,他難道就這麼的恨她?甚至連腹中的孩子也不放過?一知道孩子還安穩的留在她肚子裡,便毫不猶豫的直驅仇家地盤?

    「是紅杏嗎?」他惟一會知道孩子還好好的留在她腹中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紅杏。「是紅杏對你說,我的孩子還沒死?」

    「誰對我說什麼都不重要。」她那漠然目空一切的態度讓項毅飛心慌。「我要你跟我回去。」

    曾經,他以為只要將她給送走,那麼他便能重拾回遇見她之前的心境,將所有心力投注於他這一生以來惟一想做的事情上。

    但是,當他帶隊回天鷹堡時,發現已然失了她的蹤影時,他整個人都亂了,那心有如被狠狠地、狠狠地擠壓,那力道之強勁,教他幾乎要站不住腳了。

    狂怒之餘,他將當時所有站哨以及看護寧沁的紅杏全給叫到跟前來,著著實實的發了頓脾氣,若不是少翊站了出來,他非把他們全給送上絞台。

    那時的他已全然亂了方寸,腦海裡出現的儘是她可能遭遇的各種危險,萬一她在大漠中迷了路、還是遇到了什麼毒蠍之類的、更甚的是如果她遇上了不知何時會出現的沙塵暴風……種種可能的情形,幾乎將他給逼瘋了!

    那時耿少翊進言,寧沁之所以有法子通常層層的守備,同時離開地形險峻的天鷹堡,必定是有人接應。

    於是,他將所有的人隔離盤問,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人——紅杏。

    從紅杏口裡他得知另一個更讓他震驚不已的消息——他與寧沁的孩子並不如他所希望的流掉,而是安穩的留在她的體內。

    「堡主,孩子如果繼續留在母體裡,到時要打也來不及了。」耿少翊如是說道:「孩子如果長得太大,要是再強行打胎,不止是孩子——依公主的身子來看,肯定受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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