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棠喬

    好像，若他任由她這樣走出去，就將要失去了她般，於是，他下意識地伸手拉住她的臂膀，著急的質問她道：

    「你要去哪裡？」

    小綠沒有回頭，只是對他冷冷的道：

    「你不是已經不在乎我了嗎？又何必管我要去哪裡？」

    「別這樣，小綠，除了愛情之外，我什麼都願意給你，只要你開口，我都會為你做到的。」

    龍德威知道，小綠其實是一個極為脆弱又沒有安全感的女人，她的堅強與勇敢都是偽裝，就像他一樣。

    他同樣用著冷漠與無情，來阻絕心底的恐懼。因為他害怕他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小綠，她永遠都不會知道，若是因為他的關係，而讓她失去性命，他就再也沒有活下去的意義與勇氣了！

    這就是他不敢，也不能接受她感情的原因。否則，他有這個自信，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像他這般深愛著她，情願失去性命，也要守護她的一生。

    「除了你的愛之外，我什麼都不要！」

    「小綠，你聽我說……」他用力將她的身子扳正，讓她的眼睛直視著他，然後用著十分嚴肅卻又悲痛的眼神，對她認真地訴說道：

    「我曾答應過你，要一生守護著你，不論是誰，都不能傷害你，當然也包括我自己……」

    他說到這裡，發現她開口欲言，他卻先一步輕輕的搗住她的嘴，搖搖頭對她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沒錯，我不願接受我們之間的愛，也算是已經傷害了你，但……這不能相提並論。」

    他十分堅持自己的想法，並繼續對她道：

    「如果能夠讓你安然無恙的活著，所要換來的，是會傷了你的心，那麼……我會毫不猶豫的這麼做，因為要我忍受著看你因我而死的痛苦，我情願讓你傷透了心。」

    龍德威選擇忽略鳳小綠朝他投射而來的悲痛眼神，他堅決地認為，只要她能平安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和他說著話、替他做事，在他面前展現歡顏，快樂的活著、吸呼著，這樣，他就滿足了。

    她用盡力氣把他的手推開，「威威，每個人的想法不同，我卻認為，如果要我傷透了心，換來的卻是苟活著，那我情願死去！」

    「閉嘴！」

    龍德威對她大發脾氣，她情緒性的話語惹怒了他，也狠狠的撕開他的傷門，令他鮮血淋漓。

    他的大喝聲，成功的阻止了她的發言，因為她被他的兇惡給震懾住了！

    他這麼兇惡地對她發脾氣，是他們認識以來的第一次。鳳小綠簡直無法相信，可她卻敏銳的察覺，他眼底的恐懼是那麼的深切，她明白，他真的很害怕她會受到什麼傷害。

    不顧一切的，她投入他的懷裡，緊緊的抱住他的腰。

    「威威，我知道你有多愛我，可你的愛不但不會殺死我，反而會讓我快樂得飛上天，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你解開心結呢？」

    絕望的語氣從她的嘴裡吐出，震撼了龍德威的心。

    小綠一向都是樂觀的，在她的字典裡，沒有絕望這個詞，但她卻為了他，被逼人了絕望之中，痛苦得不知所措。

    就因為這樣的她，更值得他珍惜、守護，所以……他不能害她！

    他堅決的抬起她娟秀的下巴，對她柔聲地道：

    「小綠，請你不要怪我，如果，你真的愛我的話，請你……請你體諒我，好嗎？」

    他為什麼要這樣要求她？他知不知道，他這種要求，對她而言，根本就是一種殘忍的折磨？

    他強追自己把她的靜默不語視為同意的表現，於是他咧開一抹笑意，對她輕鬆的道：

    「我們已經太多天沒有回家吃飯了，我媽今天打電話來，非要我們回去吃晚飯，今天我們就早點下班吧！」

    小綠知道，再談下去也是沒有用的，她的心底充滿了無奈的挫敗感，只好順應他的話題，嘲諷的回道：

    「我看，她要求必須回去吃晚餐的，應該只有你一個人才對吧？」

    小綠的話，他沒法反駁，只能無奈的苦笑。

    「好啦，別這樣，反正你也是要回家，就和我一起回去吃吧！」

    「既然小綠那麼不受歡迎，乾脆就讓志遠陪她去外面吃飯好了，反正志遠也訂好了位子，就等佳人點頭羅！」

    張天守的聲音，突然從門口處傳來。

    兩人同時轉頭，只見他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處看著他們，還幫著沈志遠邀約小綠共進晚餐。

    龍德威一聽到他的話，臉上的表情倏然陰沉下來，眼神也變得銳利、危險了起來。

    「你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

    「就在你們聊得渾然忘我的時候啊！」

    張天守根本就不怕他冰冷得足以凍死人的語調，誰教這個傢伙的腦筋像水泥般的堅硬，不論小綠怎麼努力，他就是不願給小綠幸福，執意躲在陳年的傷口裡，不顥走出來。

    龍德威狠瞪了他一眼，眼神裡充滿了濃厚的警告意味，

    「小綠不會去！」

    「嘿！老大，你什麼時候變成小綠的監護人了？連小綠要不要去，都要由你來作決定啊？」

    張天守走到小綠的身後，毫不客氣的把手搭在她瘦小的肩頭上，對著她促狹地眨了眨眼，笑著道：

    「怎樣？要不要賞志遠一個面子？陪他去享用浪漫的燭光晚餐？」

    「我……」

    小綠才開口說一個字，張大守立刻發出一聲慘叫。

    原來他原本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不知何時，被龍德威給扭轉住，並甩到一邊去。

    她的驚愕都還未了，就看見龍德威惡狠狠地瞪視著張天守，就像在瞪視仇人般，還用冰冷的語氣對他咬牙道：

    「說話就說話，誰准你把手放到小綠的身上的？」

    「哇！老大，你也太過分了吧？小綠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憑什麼不准我碰她？」

    「我說不准就不准！還有，你去叫那個沈志遠死心，小綠才不會和他去吃什麼燭光晚餐，如果他再不識相點，我會把蠟燭當作是晚餐，要他吃下去！」

    哇！他吃醋的模樣，真的是太可怕了！

    只是，呵呵呵……張天守忍不住偷笑，故意揶揄他道：

    「老大，你這種心態真的很要不得耶！既然不想給小綠一個承諾和未來，那就該大方的把她讓給別人，給別的男人一個機會才對啊！像你這樣，我們可愛的小綠，什麼時候才能嫁出去啊？」

    張天守那充滿揶揄的神情，讓龍德威倏然驚醒，忍不住暗咒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他的臉頰難得的染上—絲紅暈，他知道，天守說得沒錯，既然他不能給小綠幸福，就該把機會讓給別人。

    但，只要一想到，有別的男人會牽著小綠的手、撫著小綠的臉、吻著小綠的唇、抱著小綠柔軟的身軀，他就覺得無法忍受，甚至快要瘋狂了！

    「小綠的年紀還輕，她……她還不需要這麼早給男人機會，再等幾年再說吧！」

    他分明就是不想把小綠讓出來嘛！

    這麼明顯的表現，讓小綠和天守同時看穿。小綠雖然高興，卻又帶著淡淡的無奈。

    他現在表現出來的在乎與妒意，彌補了剛才他傷了她的態度，或許這就是愛一個人會有的心情吧！

    只要能從所愛的人那裡，得到一點點的在乎，她那顆受傷的心，就能梢梢的平復了。

    可張天守卻不打算這麼簡單就放過他。敢傷他心愛妹子的心，就別怪他嘴巴不饒人！

    「還等啊！？小綠都二十五歲了，這個時候談戀愛、結婚，接著生孩子正好啊！」

    隨著他一句句的逼問，龍德威臉上的表情愈形陰鬱，狠瞪著天守，他覺得，他是故意要逼瘋他的！

    「小綠說過，她還不想結婚！」冷冷地丟下一句話算是結束了話題後，容不得張天守再多說什麼，他緊緊的握住小綠的手，轉而對她道：

    「走，我們回家吃飯。」

    不容任何人反對，他帶著一身怒騰騰的殺氣，彷若在警告張天守，若是敢阻擋他的去路，他絕對不會對他客氣！

    這樣的他，讓張天守忍不住大笑出聲。

    這男人，真是愛慘小綠了呢！

    可，龍德威愈是深愛小綠，就讓張天守愈擔心，因為，他愛她有多深，就會將她推得有多遠。

    正當他暗自煩惱之際，卻看見沈志遠走了進來，一臉莫名其妙的對他抱怨道：

    「天守，我是不是什麼時候得罪了老闆啊？為什麼最近老闆看著我的眼神，就好像跟我有深仇大恨般，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

    「呃……」

    原來，這小子已經察覺到啦？但，他可不能讓他知道，是他在陷害他，要不然他可能會死得很難看。

    張天守嘿嘿一笑道：

    「老大可能是慾求不滿吧！他對我還不是這個德行。」

    「喔。」沈志遠傻傻的應了聲，渾然不知，他已被眼前的好友給出賣了。

    張天守笑著將手臂搭上他的肩膀，對他熱絡地邀約：

    「走吧！我請你吃飯去。」

    第七章

    「威威，以前你媽不是都不管你下班後要做什麼嗎？為什麼今天特地打電話來，要你回去陪她吃飯啊？」小綠一臉不解，看著龍德威把車子開進車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