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米琪
「湘凌……」他極度厭惡的瞪視她,沉睡的記憶之門在一時間被掘開了,他清楚的知道她是宰相之女,那個厚顏無恥又自私自利的女人,而她正是今生的法姬!
「請你尊重點。」他語氣嚴正地將她推離自己。
「我哪裡不尊重你了?」湘凌嘟起嘴,唇上的紅痣性感地顫動著,像塊黏人的狗皮膏藥似的又貼了過來,她拿走了他手上的毛筆,玉手探向他的胸膛。
「請你離開我的書房,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他又將她推離自己。
「難道你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嗎?」湘凌不死心地撩起自己的羅裙,伸出腿,把腳尖放在他的腳上,誘惑般的想伸進他的鼠蹊。
「請你自重!」他不容許她觸碰他,不客氣地拿開她的臭腳丫。
湘凌顛簸地退了三步,繼而狼狽跌倒在地上。
「你別那麼目中無人,我看中你是你的福氣,你最好休了那個笨媳婦,立刻娶我,否則別怪我無情。」湘凌爬了起來。
「別說娶,我根本不想理會你這種淫蕩邪惡的女子。」他輕蔑道,懶得理她。
「你說我淫蕩邪惡?」湘凌尖銳地叫著。
「你為了一己之私要拆散別人的家庭,大半夜不安分的回客房就寢,衣著暴露的到我書房來,不是淫蕩邪惡是什麼?」他執起毛筆,埋首文案,對她不予理會。
「你……你……」湘凌有些氣不過,硬要他折服在自己的魅力之下,她再度上前伸出腿放在他的大腿上。
「嗯……」她媚眼一拋,伸出舌頭在嘴上晃了一晃,像匹飢渴的母狼。
他有些想吐,她許只有一個方法可以驅逐這個沒有羞恥心、臉皮厚得像牛的女人。
他碰都沒碰她,他手上的毛筆一揮毫,直接送給她一條又黑又亮的「飛毛腿」。
一時間,湘凌只覺得小腿上涼涼的,低頭一看。「啊!」
可惡的呆子,竟用墨汁塗黑她高貴的腿!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相迷惑不了我,我也不是個只看色相的男子,回去洗腳吧!」
「你……你這筆帳我記下了,你別得意,日後有你好看的!」
「請便。」
那個像法姬卻叫湘凌的女子,氣呼呼地消失在這片黑暗中。之後出現了一位太監,手裡捧著一杯御賜的毒酒及聖旨。
「查樞密史下武將宋雲磊意圖謀反,賜毒酒一杯,今日午時飲下……欽此。」
「謝主隆恩。」
他在太監的監視中飲下酒,不出一刻,酒中的毒素在他體內灼痛地擴散……
湘凌邪淫的笑臉妖魅般的出現,奸險的笑聲得意的傳來,刺耳又令人不齒。
她竟惱羞成怒陷他於死!
終於他漆黑的世界一片死寂,痛苦哀傷漸漸沉澱……
不遠處似乎有一絲亮光,他朝著那光點走了過去,黑暗自他身後遠離,眼前是滿天亮麗的雲霞,和一座百花盛開的庭園。
園子裡有個可愛的、曼妙的女子拿著一把扇子在花叢中和漫天飛舞的彩蝶玩耍。
他叫住了那個嬌柔的倩影,她轉過來對他笑……
他看清楚了她俏麗純潔的小臉,還有她手中的那把扇子,他一陣驚悸;心頭清晰的浮現兩行字,兩行鮮紅的字——
他不禁哽咽,當下明白了一切。
原來她真是他心中所渴望的天使,他唯一心愛的小女人——他的詩君。
他睜開眼,看見了她,她在流淚,邊笑邊抱緊了他。他們兩人正在警車裡。
「漢斯,你醒了,我以為他們把你……」詩君啜泣著,語不成句。
「傻娘子。」漢斯揉揉她的腦袋,吻了吻她的額,眼眶灼熱,心頭是豁然開朗的喜悅。
「你……叫我什麼?」詩君萬分驚奇。
「傻娘子,小君。」漢斯發現自己的手被套上手銬,只好抬高手將她緊圈在懷裡。
詩君滿心歡喜地依偎著他。
漢斯低下頭溫熱的唇附在她的耳畔,像一陣溫柔的風向她低喃……
詩君睜亮了水盈盈的眼眸,整個小臉如同陽光下的花朵。
他對她說——風吹來了前世的情牽,雨喚醒了前世的諾言,他會兌現。
「你記起來了,你記起來了!?」她含淚的眼梭尋著他的。
「是的,是的……」他將她抱得更緊。
「為什麼要為我而死?」他低切地問,輕撫著她頸上的紅痕。
「因為你死了留下我一個人,我要追隨著你……」她的淚滴落在他的手掌上。
漢斯閉上眼,原來他先前的無限心折全因她的癡情。
詩君將臉埋在漢斯強壯的胸膛裡,依戀的、舒放的、感歎的、安慰的,所有的情緒一霎時全交錯在心中,她知道她心愛的人兒回來了。
「今天是你結婚的日子,你竟跑來看寶劍,為什麼?」詩君倚著他輕聲問。
「因為我在意你。」
她的淚又湧了上來,像是珍珠盛在長長的睫毛上。
「之前我很生氣你把我當別人,沒想到原來那個別人竟是自己!」漢斯喟然,柔著她柔細的發。
「你打算怎麼辦?你和法姬的婚事……」詩君話沒說完就被漢斯打斷了。
「我不會娶她的,即使有人拿把刀子抵在我脖子上。」漢斯堅定不移地說。
「以前我不明白,如今我確知你為我而來,我怎可能放掉你,我愛的是你,要娶的更是你。」
「但——你和她是女王做的主。」
「我會親自去向女王解釋。」
詩君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她哽咽了。
漢斯低下頭,吻去她的淚,吻住她的唇,用他最真摯的心,溫柔的情懷,誓願在未來的日子裡,全心全意用他所有的愛來回報她純純的情,濃濃的愛。
詩君的淚因喜悅而落下,這趟人間終究是沒有白來。
兩人旁若無人的擁吻,對外頭的警笛聲充耳不聞,眼不見左右各坐著警員,當然也不管現在兩人還在警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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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我了,搞什麼嘛!牧師到了,親朋好友到了,倫敦所有的王公貴族到了,連新聞媒體也都到了,若不是女王身體微恙,也會到場的,可是新郎竟不見人影,只來了通令人笑掉大牙的電話。」法姬怒髮衝冠地踢開家門。
「唉!」背後跟著的是她的老父科隆伯爵蒼老的歎息聲。
「你說好不好笑,他竟然讓一票人在教堂裡空等,自己跑去打壞博物館的櫥窗,差點還被當成搶劫!他是存心要我出糗是不是?!」法姬氣得一臉青綠,避過媒體的追逐,前腳才踏進家門,就迫不及待地摘下亮白的頭紗,丟了手上的新娘捧花,在地上用高跟鞋踐踏著。
「唉!」艾力伯爵又歎了口氣。
「他就算是熱愛中國古董,也不該選在我們結婚當天啊!有空再去看就好了嘛!」法姬指天指地的罵,罵得又順又溜。
「唉!」
「原本還想利用這個機會,讓媒體將我的寫真集炒作起來,這下好了,明天報紙若登出來能看嗎?啊——」法姬忍不住發出了殺豬般的尖叫。
「唉!」
「爹地,你怎麼光歎氣,好歹你也幫我出口氣啊!」
「你要我說什麼?我才是最背的,你和他結不成婚,我那一堆債務可怎麼辦才好!」科隆伯爵的臉像一顆抽筋的苦瓜。
嗶嗶……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法姬正在氣頭上,不管是誰來電,聽也不想聽。
科隆只好坐下來接聽。「找誰?」他有氣沒力地問,像是希望幻滅,什麼都提不起勁兒。
突然,電話那頭的聲音讓他又精神飽滿,活了過來似的。「喔!漢斯——你等一下。」
他向法姬招了招手,低聲對她交代:「客氣一點。」
法姬刷的一聲拿過父親手中的電話,調整一下臉部的肌肉,什麼怒啊火啊的,一瞬間都化成雲煙了,取而代之的是嬌滴滴的、柔情萬種的聲音:「你真是的,你現在在哪裡?」
「喔,賠錢,還有呢?可以交保了,白律師幫你辦妥了,你要回家了……」法姬假意關心漢斯現在的狀況,其實她真正等的,是他到底打算何時娶她?
「什麼?」
「你說什麼?」她的嬌喘突然變成高分貝的女高音,電話離開了她的耳朵。
「怎麼了?」科隆趕忙地問,取過法姬手中的電話,發現已斷訊了。
「他竟然要悔婚!我要去向女王告狀。」法姬握著電話,顫抖地發出淒厲的哀嚎。
她連婚紗也沒換,馬上出門去,駕著車一路衝到白金漢宮。
但可惜的是——女王居然不在!
太可惡了,太可惡了,發生了這種事竟然連一個為她主持公道的人都沒有!
哇!法姬趴在車裡哭了起來。
第十章
「克萊恩公爵,本來今天您是要和倫敦名模法姬小姐結婚的,為何……」老早聞風而至的傳媒記者,已在警局外守候多時,見到漢斯走出來立刻蜂擁而上。
詩君看見那麼多人很意外,在閃光燈中吃驚地躲到漢斯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