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米琪
她細緻的肌膚像初春的細雪令人銷魂,她的美令他無法忽視,她嬌柔的羞怯他更看在眼底。
他憐愛地吻著,溫潤的舌輕輕在她的蓓蕾上繞圈子。
她醉了,沉醉在他誘人的柔情裡;她迷惑了,迷惑在時空交錯的愛慾裡。
他的唇溫柔如風,他的舌熾焰如火,他溫暖的臂彎是她渴望的依戀。
但她是那麼害羞啊!
他的吻移上了她的耳畔,對她柔聲低訴:「解開我的衣服。」
她的心跳加速,手指怯怯的,打顫地撫向他的胸口,解開他的衣扣,長而捲翹的睫毛在羞赧的眸光外閃熠。
他貪看著她,禁不住再度捕捉她嬌艷如虹的唇,濕熱的舌廝纏著她的,從緩和到狂烈,深吻著她,像要吻進她的靈魂深處那般。
他攥緊她的纖腰,讓她投入自己赤裸堅實的胸懷,她胸前的柔波貼在他身上,她的芳香她的柔軟,催化了他想要她的念頭。
他腹下燃起了熊熊烈火,但他在意她的感受,不是只想釋放自己……
他竟是如此慎重,如此珍視著她——
或許因為她的青澀,或許因為他對她動情,總之他希望她得到的不只是歡愉,還有他的愛……
是的,他的愛——他想愛她,在他和她契合的天地裡!
他從她的唇上離開,將她的臉壓抵在自己胸口,他閉上雙眼,深喟一聲。
他當真愛上了一名小女僕!?
「為什麼歎息?」她問,灼熱的臉緊貼在他的胸膛,感受他身上火蕩燙的,真實的熱力。
「在你心中我是什麼樣的人?」他低沉的聲音是靜夜中最感性的音符。
「我……可以說真話嗎?」那音符跳躍上她的心頭。
「當然。」
「不,我不能說逾越身份的話……」她悵然。
「我允許。」
詩君抬眼,看見他眼中的認真。
「你是我心愛的人……雖然,我知道很多人也愛著你,我也知道自己是不自量力,但是……我阻止不了自己。」她悄然抬起長長的睫毛覷他,以為他必定會勃然大怒,卻驚見他露出一個迷死人的笑容。
「你為什麼不生氣?」詩君問,輕柔地。
漢斯的笑容化成一個喜悅的神采飛上眉目。
他沒有回答她,強壯的臂膀環住她的腰,反身將她壓抵在身下,吻她。
這張床不僅是他最喜歡的收藏之一,並且完全是他私人的,他從來不曾和任何女人共享——但他樂意和她分享。
而他會帶她來此,只因自己一個突來的念頭,雖然他自己也不盡明白,但可以肯定這是別具意義的。
卸下床簾,他強壯的體魄像似當空烈日,為她柔弱的情懷注入無限的生命力。
屋外微風輕吹,雨點輕飛。樹葉乍動,花兒裊裊;房內熱情鼎沸,纏綿相隨,戀人依偎,時光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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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在一遍又一遍的纏綿後譜上終曲,窗外已是一片霧白的晨曦——
詩君枕在漢斯的臂彎,愛戀後的甜蜜將疲倦掩去。
漢斯沉默地抽著煙,詩君看著白色煙霧,瀰漫成朵朵詩意的雲。
「為什麼要到練功房來?」她輕聲地問。
「覺得合適。」他揉揉她的發。
「那天的天氣和今夜一樣也下著雨。」她想起新婚之夜。
「哪天?」他深吸了一口煙,對於她唐突的話已見怪不怪。
她無法說明,只有深長的看著他英俊的側臉。
他低垂眼睫瞥她,莞爾地說:「不會是新婚之夜吧!」
「你怎麼知道?」她相當驚訝,閃動眉睫,與他四目交接。
漢斯審視著她,發現她不但沒有任何玩笑的意味,波光中還流露著驚喜。
他記得那天晚上,她拿著她那把破扇子說他就是她老公。那時他只當她是個意圖獻身的女僕;但相處下來,他可以確定她不是隨便的女子,而且他發覺她奇怪的言語似乎有她自己的邏輯存在!
「猜的。」他熄了煙,撫撫她的頭髮,下了床逕自穿上衣服。
詩君突然覺得冷,雖然室內有暖氣,但她不知是他的突然抽離使她冷,還是失望使她冷。
她真希望他記起前世……
但這是份多麼困難的希冀啊!
她跟著下床去穿好衣服,為他倒了一杯茶。
「大人,請喝茶。」她雙手奉上,她總在溫存後這麼做,如今她沒有刻意,只是習慣。
「如果你喜歡,可以叫我雲磊。」漢斯接過杯子喝下。「我喜歡,可是如果是在眾人面前,我仍是叫你公爵大人比較好些。」
「我不介意。」漢斯笑了笑把空杯子交給她。
「可是……我介意。」詩君把杯子握在手中,她沒忘了自己女僕的身份。
「你怕什麼?」他當然看得出她是有顧慮的。「如果你願意,我馬上可以給你一個有別於女僕的地位。」
詩君驚詫地覷著漢斯瞧。
「但也得問問你願不願意。」漢斯正色地說。
詩君的心開始狂跳了起來。
「願不願意什麼?」她問,不敢透露自己真正的心思。
「願不願意成為我的人?」
「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問?你不是就要結婚了嗎?」她的心跳得更熾烈。
「只要你願意,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那你是要我……」
「我在布萊頓有一幢別墅。」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是要娶法姬的;而她,只是他金屋藏嬌的對象,或者隨時提供性服務的對象!
詩君顫抖著,心寒交織著絕望——她覺得自己好傻!
她差點誤會他要娶她……她錯了,而且錯得一塌糊塗。對她而言今夜是愛的奉獻,到頭來卻是自取其辱!
她脆弱的心又碎了,碎成一地的悲哀。
她永遠無法找到依歸的……
因為交集在她和他之間的不是相同的認知。
「你即將要結婚,就該忠於你今生的妻子;而我,只是一名女僕,我有自知之明。」詩君強作鎮定,逼迫著自己把對他的所有感情在一瞬間埋葬,也強要自己清楚的和他劃清界線。
「如果沒事我先告退了,大人。」詩君無法在此多作停留,多看他一眼她會傷心,多聽他一句她會斷腸,她立即轉身就走。
「我允許你走了嗎?」漢斯不容分說地臂膀一伸摟住她,將她拉向自己。
「天亮了我得回去工作!」她雙手抵在他的胸膛,推拒他的懷抱。
他不理會她的說詞,望進她淒清的黑眸中。「你覺得委屈?」
「不……我沒有資格!」她猛搖頭,眼底寫著對他的不信任。
「你想要我怎麼做?」漢斯定定地看著她問。
他這麼問令詩君一陣酸楚,紅了眼眶,他是個高高在上的公爵,而她只是他的一名女僕,她能要他怎麼做?
「我不想,什麼都不想。」明知他非得娶別人,她怎還會為難他呢!
「我以為你愛著我,會想跟著我。」
她何嘗不想跟著他,但她不想和湘凌一樣,當個可惡的第三者!
這麼做不但褻瀆了她對他的愛,更讓他自己蒙羞。
還是他根本對看上了的女人都這麼做,他是個出了名的浪子……
「我愛的也許不是你……」詩君受傷地垂下眼簾,也許這麼說可以終結一切。
「什麼叫也許?」漢斯質疑。
「其實我……我總是把你當成以前我所深愛的人,他是個中國男子也叫雲磊,我很抱歉,今後我不會這麼……不懂事了。」
「你說什麼?你把我當成誰?」漢斯震了一震,握住她的下巴,逼著她抬起頭來。
「我唯一愛過的人,他只愛我一人,但他不在了。」詩君的心是苦楚的,眼神是蒼茫的,語氣是灰暗的。
「不在?!」漢斯擰起濃眉。
「他去世了……」
「原來如此!」原來她一直把他當成另一個男人!
難怪了,難怪她常會說出令人一頭霧水的話——什麼老公,什麼為你而死!
他終於找到答案了,她的話果然是別具意義的。
而她竟敢把他堂堂克萊恩公爵,當個傻子般愚弄!
「你給我滾,立刻!」漢斯猛然推開她,惡狠狠地,詩君一個不慎險些跌倒,但漢斯背後過身去,用怒濤將她排拒在外。
詩君眼中泛著淚光,她無聲地、悄然地離去,單薄柔弱的身影在微涼的晨光中顯得好無助。
這是什麼道理!
在他真誠對待了一個女人後,那個女人原來只是把他當成一個替身看待!
漢斯心底很不是滋味,真的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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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半個月,詩君都不見漢斯到練功房,當然其餘時間就更不用說了,她見不著他,他像是突然在這城堡之中消失了。
「他生氣了!」詩君坐在迴廊前的台階上,對著受傷的小兔子說。
「如果他一直不出現,那你的腿怎麼辦?」詩君下巴倚在膝蓋上,輕撫著小兔子仍包紮著石膏的腿。
「真抱歉,我先前還對你說我老公會醫好你……你知道嗎?他將要娶別人了,今生他不會是我的老公了。」詩君歎息著,懶懶地看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