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邪少掠情

第6頁 文 / 夢雲

    不過為了要測驗她忍耐的功夫有多高,他故意繼續維持著嚴肅的表情,不主動開口跟她說話,看看她下一步會怎麼做?

    意外的,她竟然開口說抱歉,這倒是滿新鮮的。還記得小時候的她,對他總是沒有什麼好臉色,不是一臉的鄙夷,要不然就是生氣,再不然,就是一副不以為然的高傲模樣。這道歉的話會從她的小嘴裡說出口,倒是滿新鮮的。

    不過,他可不是這麼好打發的。猛然的踩了煞車,讓她的頭險些撞上前面的玻璃,等她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子,他才故意用著冷峻的音調問:「你剛剛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為的是報復她剛剛那無禮的態度。

    怎麼可能沒有聽清楚?難道是剛剛自己說話的聲量大小了?

    「我說很抱歉,剛剛把你的好意給誤解了。」這次他絕對不可能再說沒有聽見了吧!因為現在她是用吼的,把自己的話再重複了一次。

    哇!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沒想到她雖然長得嬌小,聲音倒是滿洪亮的。清一清自己的耳朵,他終於滿意的放過了她。「算了!我不跟你計較。」寬宏大量的原諒她之後,他重新再啟動車子,繼續將車子行駛上路。

    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的藺思藍,平撫了自己那顆忐忑的心之後,她用頭腦冷靜的思考著,才發覺到一件事情的不合理。

    「對了!董事長,您怎麼知道站在公司門口的我,是屬於公司的員工呢?您又怎麼會想到我是要回家的呢?」

    她這個問題不問還好,一問之後,可再次引發了晁廣歌心中的交戰。

    該開口跟她說自己是她國小的同學嗎?還是那個曾經跟她作對到底的惡人嗎?

    真說出口的話,她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她這突兀的問題,讓他矛盾得不知該如何去回答?更讓他不由得皺緊著眉頭,默默地深思著。

    第3章()

    就在晁廣歌深思著自己該如何去回答她這個問題的同時,藺思藍也正在仔細的觀看著他的容貌。

    奇怪?為什麼董事長的容貌竟讓她覺得有幾分的熟悉呢?

    好像在哪邊曾經見過他?

    咦!難道是曾經在公司裡面錯身而過,因而留下的印象嗎?或者是在什麼樣的場所匆匆見過,而留下的一丁點印象?

    「你在看什麼?」心中才打定主意,試著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訴她。誰知他才回頭,竟然發覺到她正張著一雙疑惑的眼,專注的看著自己,難道她已經認出了他就是曾經欺侮過她的那個男孩嗎?

    「噢……沒有,我只是覺得你越看越覺得熟悉。」被人發覺到自己偷窺的行為,讓她的臉霎時燒紅,她趕緊低下頭來,不敢再直視著對方,靦腆的對他說著自己剛剛的發現。

    聽了她的話,讓他的心奇異的覺得滿足,只因為她所說的「熟悉」二字。

    「那如果再加上晁廣歌這三個字,你會覺得如何呢?」既然她對他有著某種程度的熟悉感,那不妨就一次把所有的問題攤開在檯面上。

    晁廣歌這三個字,這個令她難以忘懷的姓氏,還有名字,她怎麼可能忘得了?

    當年如果不是因為他,她不會被迫退學,她的父親也不會在他父親的施壓之下,被迫自動離職。這三個字對她來說真是印象深刻兼難以忘懷,更是她惡夢的泉源啊!

    雖然事後在與周盛津的來往書信中,得知他已經一改往日那霸道惡劣的行徑,但已經鑄成的大錯,又豈是他的改變就能彌補得了的?

    為什麼董事長會忽然提起這個人呢?難道他就是……

    「停車!你立刻給我停車!」意會出眼前這個男人的真正身份,讓她不顧一切的大叫停車。

    吱——一聲響亮刺耳的煞車聲,彷若一把利劍,劃破了寂靜的夜色。如果不是夜晚的車輛稀少,否則惹出來的禍事可就無法預測。

    「夜半時分,你在鬼吼鬼叫些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剛剛的情況有多危險嗎?如果在這個時候,後方正好駛來了一輛車子,那種情況的結局,你能負擔得起嗎?你可以不要你自己的小命,但我相當珍惜我這有用的人生呢!」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車子,一把車子停妥,他馬上對著身邊的藺思藍大聲的斥責著。

    其實剛剛的情況,她並不是毫無所覺,相對的,她也被嚇著了。但她剛強的個性卻讓她不肯輕易認錯,只是刷地打開車門,跟著就打算下車。

    「還沒到你家,你下車要做什麼?」看她一言不發就打算下車的行為,讓他不顧一切地伸手緊抓住她的小手不肯放開,並且嚴厲的開口問著。

    「放手!我不屑坐你的車,懂嗎?」她的怒氣絲毫不遜於他。面對他嚴厲的神色,她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懼意,而且還故意用著比他更冷的語氣,大聲地回答他的問題。

    「就因為我是晁廣歌嗎?女人,冷靜下來想想現在是什麼時刻,而你要下車的地方又是哪裡。要賭氣,也不急於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吧!」

    她的生氣,早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是沒有想到她的反應竟會這麼激烈。不過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他不打算妥協——讓她在這種黑暗的巷道之中,自己單獨一個人下車走路。

    「這個地方、這個時間又如何?再怎麼壞也比不上要我坐你的車還來得不堪吧!」咬牙切齒的聲音,充分的表達出她對他的那份不齒以及不屑,她極力的掙扎,想讓自己被緊緊箝住的手腕得以掙脫。無奈的是,她掙扎了老半天,力量幾乎都快用光了,卻絲毫無法撼動他一分一毫。

    「放手!我要你放手,你聽不懂嗎?」用盡了身上每一分的力氣,依然是無法甩脫他的禁錮,讓她心中的怒火更加狂炙。

    眼神中的恨意,是那麼無法令人忽視,讓一向懂得自製的他,也不禁發狂。

    「你怎麼那麼小心眼?那件事都已經過了那麼久的時間,你難道就不能把它給遺忘嗎?」一把將她的身子,擄掠到他的眼前,他緊盯著她恨意深沉的雙眼,怒聲的狂吼著。

    「忘了?哈……我倒是不知道你晁廣歌的臉皮竟然是這麼的厚。你可知道?當時的那件事影響了幾個人往後的生活?因為你,我被學校給退學了,更讓我在轉往別的學校就讀時,受到更嚴重的排擠,日子過得也更加的辛苦;也因為你,我老爸的工作沒了,讓他從此就只能靠打零工的方式來撫養我們兄妹二人,更讓他的身體因為種種繁重的工作,而變得不堪。這所有的一切,又豈是『忘了』這兩個字,足以彌補的呢?」只要一想起當時家中所面臨的困境,就讓她的心更加的痛苦與自責。雖然老爸和大哥都不忍責備她,但在她幼小的心靈之中,已經劃上了一道不可磨滅的傷口。

    追根究柢的結果,最大的罪魁禍首絕對是非他莫屬。所以,要藺思藍忘了過往的一切,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啊!

    原來……原來那件事,對他們家的影響竟是如此巨大!

    天啊!他真的不知道當時的情形。他以為情況只有她被退學了而已,更以為事後在他的坦白之下,自己的父親已經做了適當的修正。殊不知,一切的錯誤既已造成便無法彌補;更不知,他造成的傷害竟是這麼的沉重。

    突如其來的事真相,讓晁廣歌一時啞口無言,更讓他不知該以什麼面目,去面對她的憤怒。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當時的我,在父母的安排之下住了院。等我出了院到學校,才知道你已經遭到學校的退學。我曾經到父親的面前,坦承自己所做的錯事,更要求父親讓你繼續回到學校就讀。我絕對沒有說謊!只是我不知道我父親竟然還是一意孤行,讓你們家承受了這麼重大的打擊,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誠懇的道歉、哀傷的表情,在在訴說著他心中那股無法形容的歉意。當時霸道蠻橫的他,又怎麼能體會出別人所受的苦呢!再加上父母親一味的慣愛,更養成了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個性,如果不是因為當初她的那件事,現今他的個性也許會更加霸道傲慢。

    所以對她,他始終難以忘懷啊!

    兩人間極近的距離,讓藺思藍看清楚他臉上那股深沉的懺悔與自責。再想起與周盛津來往書信中所獲得的消息,知道晁廣歌確實已經改變了許多,正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是嗎?

    況且所有的錯誤既已造成,時間也已過了許久,如果再追究的話,又有何意義呢?

    算了,還是原諒他吧!

    「時間已經很晚了,你我兩人明天都還得上班,開車送我回家吧!」

    聽出她語氣中的軟化,雖然並沒有從她的小嘴中聽到她吐露出對他的原諒,但這樣已經足夠了。無言的放開緊緊箝住她的手臂,沉默地重新啟動車子慢慢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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