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孟羽
「小李!老趙!阿強!」
幾個組員竟滿身是血的癱軟在地,看來剛剛那場槍戰讓他們都受傷了。
心一急,任子傑連忙奔到組員的身邊想探視情形。他已經失去一個吳克平了,怎能再忍受自己的屬下個個受傷?!
「小李!」拉起躺在地板上痛苦呻吟的小李,任子傑慌亂的想看他傷得嚴不嚴重,卻被身後傳來的聲音驚得回頭。
「傑!傑!快離開他!」
是集愛?!
任子傑尚未看清楚她的身影,一道劇痛猛然由他的右腹襲進,剎那間夾帶著切割之痛」路穿破他的身體,鮮紅的血液由他腰背噴出,一顆子彈就這麼貫穿他的腹部。
「嗚……」好……痛!
任子傑愕然的轉回頭,看著自己原本扶起的小李手L的警槍正冒著煙,冷汗冒了出來,他簡直不敢相信這麼輕易便被設計,而且還是被他的幾名好屬下設計。
「組長!」呂佩純被眼前這一幕嚇得大叫,因為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同事們竟會做出這種事來!偽裝受重傷的老趙和阿強站起身,他們一個人將槍指向呂佩純,一個人將槍指向冷集愛,而小李再一次瞄準已受傷的任子傑,只要他們三個人全死了,就沒有人可以指控出兇手是何人。
按住滲血的傷口,任子傑痛得連反擊的力量都沒有,他僅剩的力量就是揚眉瞪向小李,彷彿在要一個答案。
「想知道為什麼?下地獄問閻王吧!」小李推開任子傑虛軟的身子,陰惡的揚起笑,「該感謝我們讓你們三人黃泉路上有伴!」
說著,小李眼神瞟向老趙和阿強示意開槍解決三人,霎時一陣混亂,槍聲四起。僅眨眼的工夫,冷集愛閃身推開呂佩純讓她避開致命的子彈,然後原本主控場面的小李、老趙、阿強三人反而倒地裒叫。
莫名的看著這情況,任子傑撐著開始發冷的身子望向冷集愛,卻見她的手心握住一把掌心雷手槍。很明顯的,是她開槍傷了小李他們。
但,她怎麼會有槍?
想問出聲,怎奈身體痛得快支解,他瞧見那一張美麗的容顏滿是憂心忡忡的神色,是擔心他的傷吧?想出聲喚她,但虛弱的身子已無法控制,他閉起眼,任由自己的意識漸漸朦朧,終至完全昏厥。
第十章
為了當一個懲凶除惡的好警員,他時常受傷,卻從沒像這回如此狼狽。不但差點喪命,還是被自己的屬下放冷槍,怎不教人鬱結?!
該慶幸的這回有冷集愛。
原本被抓的冷集愛用盡方法終於鬆動了自己手上的繩索,即使雙手磨被出血,她也忍耐下來。脫身後第一件事便是要想辦法告訴任子傑她查到的事,才剛逃出屋子躲藏在屋後的樹叢裡便發覺一群警員圍捕過來,所以她又掉頭找尋任子傑才有幸救了他。
暖烘烘的陽光普照大地,一群病患正優閒的在庭園散心透氣。彷彿也感到暖意,任子傑終於緩緩的睜開眼。
才剛由加護病房轉送至普通病房,昏迷三天的他只是呆愣愣的看著天花板,花了好幾分鐘他才漸漸想起一切事情。
「集愛!」
像突然回神般,他猛地大叫一聲,想坐起身,卻痛得又癱回床上。
「組長,你別亂動呀!要不然扯到傷口又要流血了。」呂佩純連忙安撫著,」面扶他躺好。
他心一揪,轉頭望向病房四周,病房裡除了她之外,還有唐東麟。
「東……東麟!」抓住唐東麟的手,任子傑著急的詢問:「集愛呢?!
「她走了。」
走了?!什麼意思?
慌亂的想知道詳情,任子傑猛地又撐起身想問清楚,卻被腹部的傷口折騰得低吟出聲。他壓住發疼的地方,痛得咬牙切齒。
「學長,你就別亂動啦!要不然醫生好不容易幫你縫合的傷口又要裂開了,到時你的肚皮又要開口笑了。」
他竟然還消遣他!
忍住痛,任子傑一把抓住唐東麟的衣領,喘吁吁的質問:「我問你,集愛到底在哪?!
而東麟彷彿對他的威脅不在意,只是轉頭望著呂佩純。「呂小姐,對不起,可不可以讓我們單獨相處?」
呂佩純識相的轉身退出病房,她知道任子傑一心只掛念著冷集愛,雖然心裡還是痛苦,但卻不再強求,當冷集愛推了她一把讓她免於挨子彈後,她就知道自己該放棄任子傑了。
冷集愛值得,值得讓那冰山似的男人動情呀!
所以她甘願退出,也算還冷集愛的救命恩情。
「說!」
「好啦!你先放手。」唐束麟順了順自己凌亂的衣物,真難想像一個傷得差點掛掉的人竟還能惡聲惡氣的恐嚇別人,真是輸給他了!「你難道不想知道自己的組裡是怎麼回事?」
任子傑眉一挑,他當然在意。抓出內奸是他一直想做的事,結果卻是幾個他一向看重的夥伴,怎不教他扼腕?!
「集愛說她查出你組裡可疑的幾個人,本想告訴你沒想到卻被抓了,後來她又聽到他們在談話,才知道吳克平的死是因為小李貪生怕死,丟下掩護吳克平的任務先行逃了,所以吳克平才會被射殺。」
「什麼?!」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那……吳克平不是死得太沒價值了!該死的!為什麼他沒早點揪出這幾粒老鼠屎?
「學長,我一直很欽佩你的辦案精神和能力,沒想到你的組裡卻藏污納垢,上到副局長,下到基層警員,這一次被舉發的就有八個人,多虧集愛。」
連副局長都……」這是什麼世界?!黑白掛鉤,難怪治安混亂!
任子傑失望至極的歎息,一會兒又收拾起驚訝紊亂的心情,直瞅著唐東麟看。
「問我集愛?唉!你就不知道她哭起來多惹人心疼,你在手術房時,她簡直像個水做的娃兒一般,淚水掉個不停,後來你脫險她便離開了。」
「為什麼?既然那麼擔心我,為什麼不等我清醒?」
「為什麼?你不知道為什麼?」唐東麟突然厲聲詢問,忿忿的盯著任子傑。「她要我轉告你,請你對呂佩純負起責任,這樣才是值得她喜歡的人。還有,開槍被你看到的事也是讓她決定離開的原因,她說你一向嫉惡如仇,發現她攜帶手槍一定會認定她是個不純良的人,為了不再給你製造麻煩也不讓你懷疑她,她只有離開了。」
任子傑的肩微微抽動著,對於冷集愛的不告而別,他是真的感到驚慌無措,但……唐東麟的話提醒了他,雖然冷集愛救了他,但她有手槍是事實,他怎能忽視這問題的嚴重性?一個單純的女孩子怎麼可能帶著槍校亂跑?他要如何說服自己漠視這問題?
「學長,我是不知道你怎麼想,但是別忘了集愛是冷家的人,一個賭國千金本就與普通的女孩不一樣。冷家亦正亦邪是可以想像得到的,能縱橫四海又能靠自身的力量掌控海上賭國,如果沒有能耐絕對做不到。她單獨一人身上帶著武器防身,我倒覺得再正常不過,畢竟她來自一個我們想像不出的傳奇世界。」
是呀!他怎能以一般的標準去評斷集愛?
她來自海上賭國,被放逐好完成試煉,身上那把掌心雷,可想而知應是她的父兄交給她防身的。這三個多月的相處,她是那麼天真善良,如果不是為了救他,這把槍應該永遠也不會曝光吧!
何況,他的理念也已被破壞了!身為人民保母的警界人員都跟黑道掛鉤了,他又怎能因為一把槍而改變對集愛的觀點?至少集愛是個善良的女孩,她救了他,比起那些披羊皮的豺狼,她更真實!「我……去找她!」勉強的跨下床鋪,腳才踩到地板,任子傑就虛軟的傾向前,幸好唐東麟及時扶住他。
「行行好!別逞強了!集愛已離開兩天了,人海茫茫,你去何處找她?」
難道就這樣放手讓她離開嗎?她突然的出現在他生命裡,現在又打算無聲無息的離去,但他的心怎麼辦?已讓她駐足的心靈深處要如何承受她的遠離?
他……做不到呀!
推開唐東麟,任子傑執意走出病房,他要找到她!他要與她相守一生,這輩子除了集愛,誰還能闖入他淡漠的心扉?
沒了,只有伊人一人。
「學長!」
「別攔我!」他用手壓著傷口,揪扯的疼痛讓他扶著牆才能勉強移動腳步。
「集愛……」喃喃地低吟,他好想趕緊找到她,但傷口好痛。
刺眼的鮮紅滲出他的衣服,漸漸染濕了下腹處的衣物。他咬牙想往前走,怎奈只不住傷口的撕裂疼痛,眼前一暗,他無力的癱倒。白色的天花板在他渙散的瞳眸裡旋轉,然後化為昏暗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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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個月後。
春天的氣息瀰漫空氣中,花卉爭艷,鳥兒鳴唱,是個讓人心情舒暢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