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言臻
霸道冷靜是他叱吒商場的行事風格,但面對了受傷的她,他卻顯得如履薄冰,心坎雜亂的抓不住思路,不知該以何種心情來對待她。
也許,在愛情的國度裡,他是生澀、是陌生的,尤其他所瞭解的愛情,是在憎恨之下而產生,一直認為愛情是罪惡之淵,如今是他重新認識愛情的契機。
試片會一結束,他直奔的地點便是這兒,但電鈐的催促,卻喚不回她的應門,他本可以掏出鑰匙直接入內,可是他不想……他希望他們冰裂的關係別因他的魯莽而加深。最後,他還是按奈不住對她的思念,選擇靜悄悄的深夜一探嬌顏。
如果說他今日的成功,最想分享的人是誰?那便是她啊……這樣的心情何時才能獲得舒解?他好想再見她那燦爛如太陽的笑靨,好似能感染身旁的人,都融化在她純真不矯揉造作的笑顏下。
「茹君,你知道嗎?傷害你萬分不捨,但可悲的我卻選擇了這麼做,原諒我好嗎……」
他在她耳畔輕喃細語,直到天色逐漸泛白,他起身依戀的放輕步伐悄然離去。
連續幾日後,藍希寧疲憊不堪的倦容讓魏慶淵看不下去。
「你的魄力哪裡去了?」魏慶淵揶揄。
「魄力?」藍希寧冷淡的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我所認識的你,做事的手腕霸氣的令人顫懼,沒見過你為了何事而低頭認輸,但現在……看看你的模樣,我真懷疑自己看錯人了。」
「是嗎?那我倒是想聽聽你的高見。」藍希寧漠然的瞅著他。
「講出你的真心話。」魏慶淵簡短的道。
「Soeasy?」藍希寧納悶的挑著眉。
「Yes!就這麼簡單,不然你是想的多複雜?相信我,雖然做事能力我可能輸你一截,但悠遊在眾女人中,身經百戰的我,給你的建議,你絕對要接受。」
「看你輕浮的樣子,一點說服力都沒有。」藍希寧不信的撇著嘴。
「我覺得是你把拼事業的態度用在感情上,才會顯得不知所措。」魏慶淵調侃,「其實有些時候,坦然一點反而好,不是每件事情都適合套用你腦子裡的那一個模式。」
「那還真多謝你的指教。」藍希寧語出嘲弄。
「不謝,趕快去把你的心上人追回來吧。」魏慶淵鼓舞著。
「嗯。」
叮咚——姚茹君看了看門口,遲疑著,已經好幾天了,每到了這個時候,門鈐就會響起,斷斷績續維持幾秒鐘後,又恢復沉靜。
她要放任情況這樣下去嗎?不行呀,該解決的仍要解決,只是他們之間不是早已說清楚了嗎?哪還有什麼未解決的,並沒有呀——既然沒有,他何必每天跑來這兒,他不累,她可是累了……算了,開門吧,該面對的仍是要面對,這樣逃避不是辦法,事情只會僵持著。
「有事嗎?」姚茹君開啟門扉,站在門口,沒有請對方進來的意思。
「我以為你會像之前那樣……」藍希寧淡然的應聲,「不請我進去?」
「沒必要,有事就快講。」姚茹君冷冷的拒絕他的提議。
藍希寧剎那間沉默了,他猶豫著如何將慶淵所建議的話說出來,雖然慶淵講的簡單,那也是因為慶淵的經驗豐富,但他……還真難啟口。
良久,靜寂的氣流徘徊著,姚茹君淡然的嘲弄,「若你是來發呆的,恕我不奉陪。」
「不是。」藍希寧斬釘截鐵的否認。
「不是?那麻煩你快講好嗎?」姚茹君催促。
她只想快點結束這難熬的對談,光是看著他,她的心就已揪痛著,禁不住想起他無情冷漠的譏諷,宇字如同利刀般戳刺著她干瘡百孔的心。
「你不想看到我?」
「我為什麼想看到你?我可沒忘記你所說的話,你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廣告,你可以為了廣告讓我以為你愛上了我,結果……什麼都不是。」姚茹君憤恨的痛罵著他。
「我是……是愛上了你……」藍希寧順著她的話,將難以啟齒的話道出。
啐!為什麼談戀愛的人都得說這種肉麻的話?讓他感到渾身不對勁,真佩服慶淵怎能輕而易舉的將這句話掛在嘴邊,將每個女人哄的服服貼貼,換做是他還真的沒轍。
「咦?」姚茹君乍聽,突然呆楞著。
她有沒有聽錯,他是會講出這種話的人嗎?莫非他又再玩什麼把戲了……「茹君……你還好吧?」藍希寧撫著她呆滯的臉。
「別碰我,你是在戲弄我嗎?」姚茹君戒慎的揮開他的手。
「我像是在戲弄你嗎?」藍希寧悶悶的縮回手,反問她。
「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廣告都已經拍完,我們之間應該沒什麼好談的。」
「有。」藍希寧冷冽的答腔。
「沒有。」姚茹君硬生生的回駁。
「你……真那麼討厭我?」藍希寧灰心的瞅著她憂鬱的神情。
「藍先生,你現在問我這句話會不會太可笑了?難道你忘記對我所做的一切,若是你忘了,我可沒忘……你知道嗎?那是多難忘懷的一段記憶……」姚茹君悲愴的大吼。
他好自私,好自私……明明是他澈澈底底的毀了她無悔的付出,讓她傷痕纍纍,何以現在竟問她這種話,他怎能如此藐視她的心意,踐踏她的情愫?
原本試圖平復的傷痕又因他的話而刺痛著,她的心在流淚啊,他有沒有瞧見?一定沒有,像他這樣只顧自己的人,又怎會在乎她流了又干,干了又流的淚水。
「我沒忘,讓我解釋好嗎?」藍希寧心慌的扣住她的肩頭。
好瘦……比起拍廣告時還瘦,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手中骨瘦如柴的觸覺,這些日子來她是怎麼過的?是不是三餐不正常?她為什麼不懂得照顧自己……這個思緒衝擊著他的腦海,他生氣的怒說:「該死的,你有沒有按時吃飯?」
「不用你管,放開我——」姚茹君欲扳開他緊抓的手,卻撼動不了半毫。
「我不放,回答我,你有沒有好好照顧你自己?」藍希寧陰鷥堅決的問著。
「你管太多了,那是我自己的事。」因憤怒而加強的力道,讓姚茹君疼痛的蹙眉。
「我不准你虐待自己。」藍希寧寒冽的盯著欲掙脫他的姚茹君。
「你憑什麼?憑什麼——」姚茹君哀痛的嘶啞著,淚隨著她的激動而流下。
在乎?他真的在乎她嗎?如果真的在乎,為何到現在才來讓她知道?
不是吧引他只是想展現他的霸氣,他的蠻橫,讓她知道……她是永遠也無法與他對抗,他對她好時,她被動的接受,他要甩開她時,她也不能有所怨言。
這算什麼?她不是任人宰割的傀儡,她是個有自我心靈的人啊……「憑我愛你,憑我想要照顧你……」藍希寧狂亂的洩露著自己的心意,但傳到她的耳裡卻顯得刺耳難耐。
她搖著頭,撫著窒悶的胸臆,淒涼的笑著,「不要再騙我了好嗎?放過我……讓我忘記你,忘記傷我那麼深的你,好嗎?求求你……」
「你……不准,我不准你忘了我——」藍希寧的黑瞳熾烈的燃燒著,一把推開她後,狂吼的奔離,留下一身的孤傲。
突然被鬆開的姚茹君,無力的虛軟著,雙腿撐不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她勉強倚著牆壁,一路艱澀的走到沙發,傾倒在上,眼角的淚水隨之濕潤了沙發,斑斑塊塊的淚跡沾染著,水氣模糊了她的視線,看不清窗外的景致。
隱約中,圓圓的淡黃月亮感覺好美,好美,相較於她冰寒的心,顯得好淒涼,略微乾涸的淚又無聲無息的從臉頰滑落……「你這是何必?講清楚不就得了。」魏慶淵真是受不了藍希寧的做法,「你明明做事挺甘脆的,怎麼一遇到感情的事就像少根筋。」
「閉上你的嘴。」藍希寧寒漠的出言警告。
從車子停在路邊開始後,慶淵的嘴就沒停過,碎碎念的功力還真是無人能及,但卻擾得他更加煩躁。
「隨便你。」魏慶淵無謂的聳著肩。
他不是愛念,而是光在車內瞧著咖啡廳裡的女人有用嗎?倒不如採取實際行動還來得有效,但希寧卻寧可選擇默默的在一旁關懷她,也不肯現身。
哎!好一對癡情男女,只是這樣的方法卻讓倆人無結合的一天。
「走了。」藍希寧見姚茹君已從咖啡廳下班準備回家,他也準備打道回府。
正當他發動車子準備離去時,一道刺耳尖銳的哀叫聲讓車內的倆人回首,映入他們眼簾的卻是令人觸目驚心的畫面——姚茹君一動也不動的躺在血泊中。
藍希寧倉皇的奔向她,提心吊膽的呼喊著:「茹君,你不能有事啊……」
姚茹君想要舉起手觸摸著他,卻欲振乏力,只能用著顫抖的聲音:「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