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洪欣
「難道你希望我哭啊!如果你真這麼希望的話,我是可以配合……」她諂媚的說道。
「玩夠了吧?你一天不玩點花樣就全身癢得難受是嗎?小渾球,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嚇的那個老實人差點打電話叫救護車送你到醫院?你簡直……」叫他說什麼好呢?而他所謂的老實人,當然就是指那直到現在還提著藥箱,不知該從哪兒下手的余冠閎。因為到現在他還是看不出來,她身上的傷都是假的。
從茶水間出來的黎郁蟬,看著那被逼問的江辰,還有陣陣果如打雷的吼聲,那個段克強……這咄咄逼人的模樣確實嚇人,也難怪江辰要裝傷了;不過,他倆顯然都未看出,那其中的關心成分。
「江辰沒騙你,她是真的受傷了,只是沒那麼嚴重罷了。」黎郁蟬幫江辰解圍的走上前。
「你也在?」段克強意外道。
「是啊,是我送她回來的。」
「對呀!黎小姐可以幫我做證,我真的出意外了。」
「哦?」聞言他懷疑的瞟眼江辰,隨即瞭解的點頭道:「你不必替她說話,我看是她一頭撞上別人的車吧!」
什麼嘛!她又不是活得不耐煩!江辰嘟著嘴不平的在他跟前走來走去,這壞蛋竟然也不安慰她一聲。
要不是賺她晃來晃去十分礙眼,以她剛才做的蠢事,段克強氣得根本想先抓來打一頓屁股再說。先不論她是否真的受傷,但她把自己塗得一身紅紫,哎哎慘叫這種觸霉頭的事,他就生氣。
「還不到洗手間把那一身貼布、藥水洗乾淨!像個小丑似的,想嚇誰?」他霸道的命令,看到她那模樣又好氣又心疼。
他生氣了!江辰想,自己開的這個玩笑真有那麼過分嗎?這男人真是一點幽默感也沒有!她還站在原地不動,突然感到有道灼熱目光狠狠射來,不用猜也曉得來自何處。當然,她這回非常識時務的乖乖鑽進洗手間裡,反正她也需要避避風頭。
只是在她洗到一半,弄的洗手間處處紅色水漬,看起來就好像剛發生兇殺案的現場時,調皮的她又突發異想,竟想尖叫一聲玩玩,不過在打開門縫瞧上一眼後,她決定現在還是安靜一點比較好。
因為,從他們三人的表情,還有段克強兩道濃眉逐漸皺成一條來判斷,黎郁蟬該不會把她當時嘴裡咬著炸雞悶著頭過馬路的事情說了出來吧!要不,段克強那對銳眼怎會不時的瞪向她這兒!
所以,不出去!她絕對不出去!
至少在段克強打結的眉毛解開前,她死也不出去。
第八章
深夜,和余冠閎在房間討論新案子的段克強,走向廚房想泡杯咖啡,轉眼似見客廳有人,不放心的趨前探個究竟。
果然,這丫頭又在沙發上睡著了!看著懷抱靠枕的江辰,蜷縮的躺在沙發上,熟睡中迷人的容顏,教人情不自禁的屈膝而下,撥開她前額髮絲,輕輕的印下一個吻。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驚醒了已經沉睡的江辰,她倏地睜開眼,就見段克強那張帥氣的臉正深情的看著她。骨碌的翻起身,仍帶著些睡意,有些弄不清狀況的與他對視著,兩人似乎都忘了那煞風景的電話鈴聲的存在。最後還是從段克強房間跑出的余冠閎拿起電話。
「段克強,找你的。」把電話遞給他後,余冠閎仍關心的站在那兒等著,因為在電話的那一頭正是黎郁蟬。
「嗯,好,我馬上過去。」低著頭說了幾句話,段克強神色匆匆的拿起車鑰匙,簡單的說要出去會兒,就走了,留下滿肚子好奇的余冠閎和江辰。
「余大哥,電話是誰打來的?」看段克強那著急的眼神,江辰有點吃味。
「是黎小姐。」他覺得憂心道,因為聽黎郁蟬的聲音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那……他們怎麼可以自己去吃消夜?太不夠意思了。余大哥,我們跟去吧!」江辰鬼靈精的建議。
「不……他們不像要吃消夜……」他老實的說。
「好啦,快跟去吧,別說那麼多了。」管不了那麼多的拉著余冠閎。他們的動作得快點,否則就追不上段克強了。
一路尾隨著段克強進了家酒吧。店裡昏暗的燈光,正好給了江辰與余冠閎最好的掩護。
「歡迎光臨!兩位……」
「噓——」食指抵著唇,江辰對迎上前的服務生低語:「麻煩你,我們要坐在剛剛進去的那位客人附近,不過也別太醒目的讓他一眼就瞧見了。別誤會,我們沒有惡意。」說完她老道的在服務生手中塞了張鈔票,並相當諂媚的朝他投個萬事拜託的懇求笑容。
「是……請跟我來!」不知是確信她只是個愛玩捉迷藏遊戲的女孩,或者是她的「媚功」奏效,當然更有可能是看在「孫中山」的分上。總而言之,他們順利的達到目的,坐在臨近段克強與黎郁蟬的地方,並且讓座脆綠盆栽給巧妙的隔開彼此的座位與視線。
就坐後,觀察了會兒,聽不清楚他們說些什麼,就只見段克強緊張的握住黎郁蟬的手,還有他為她拭淚似的動作。
看著兩人親密的舉動,江辰和余冠閎的臉色一時比那陳年土牆還難看。
最後還是江辰沉不住氣,扁著唇心裡難受得像搗蒜般辛辣。
在黎郁蟬情緒稍微平復後,她不經意的抬眼,吃驚的看著段克強身後。
「怎麼了?」一回頭,卻見身後盆栽後的椅背上,一隻白皙嫩手如花萼般的撐著顆腦袋瓜,那圓睜的雙眼更直愣愣的瞪看著他倆。
「江辰,你怎會在這裡?」乍看她那嚇死人的表情,就是萬聖節的南瓜頭也沒她這模樣嚇人。是以他不自覺的抬高了聲音,確實被她嚇了跳。
撇撇嘴,江辰不屑的撇嘴:「沒有女朋友?哼!」
「江辰……別這樣。」拉著江辰,同覺失戀的余冠閎打起精神的安慰她。
「你們……」老天!他們兩個竟然跟來了,看他們倆一個氣呼呼一個垂頭喪氣的模樣,八成是誤會了。他該向他們解釋他們倆之間的關係嗎?
「郁蟬,要說嗎?」他問。
「嗯!大哥,你說吧。」黎郁蟬點頭道,事到如今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大哥?!」原本毫無生氣的兩人,突然像注入股活力的抬起頭來。
「對,郁蟬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為了某種原因,所以她從母姓。今天因為我家裡出了點事,所以她來找我商量。這個解釋,兩位滿意嗎?」段克強看著這兩個偷窺者,歎口氣的說。
「原來如此?對嘛,我就跟余大哥說你們兩個怎麼看都不像男女朋友,他偏不信,硬要拉著我陪他一起來看個究竟。」她笑開道,把自己剛才還準備要興師問罪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不……不是我……」冤枉啊!雖然他也很好奇,但這絕不是他的主意。
「你就是這樣,喜歡人家就說嘛,幹什麼要憋在心裡,這樣黎小姐怎麼會知道你暗戀她好久了?她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也許是樂過頭了,江辰一口氣把余冠閎心裡的秘密給說了出來,然後,就見現場多了兩隻煮熟的蝦——一個余冠閎、一個黎郁蟬,而且兩人突然同時對自己的腳丫子感到十分的好奇,並且緊盯著不敢抬頭。
這丫頭……
段克強忍笑著對黎郁蟬道:「郁蟬,明天我會抽個空回家一趟,剩下的事我來處理,你別擔心。」「嗯,那我先回去了。」推開椅子,她準備離去。
見她起身,江辰用手拐子猛推著余冠閎,還「噓噓」的努起嘴暗示個不停,偏他呆得跟什麼似的。
「余冠閎,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妹妹回去?夜深了,我不放心。」還是段克強瞭解余冠閎,知道直截了當的說可能會比較有效。
「當然可以。」一笑,他樂得像抽中樂透大獎。並且像個皇宮護衛的守在黎郁蟬身邊,那戒慎恐懼的樣子教所有人忍俊不住。
解決了余冠閎,段克強把眼光收回到那光顧著看戲的江辰身上。
這個小笨蛋,直到現在仍每天一張眼就是用那等著玩遊戲的眼眸跟著他打轉,看得他火冒三丈,卻也看得他心慌意亂。她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才肯罷休?才肯正視兩人之間微妙的關係?他已沒有耐心等她,決心打破這僵局,既然她已成功的撩動他的心,她就得要負責到底。
「對別人的情事,你看得挺清楚也挺熱衷的嘛!」
「那當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誰?當然冰雪聰明。」覺得自己促成樁好事,她心情愉快的大言不慚。「是嗎?那你呢?你又知道自己心裡想要什麼?」
「我!還用說,有誰會比我自己更清楚。」本來她是準備大笑三聲,笑他問這種笨問題,但是他……表情慎重的又不覺得是在開玩笑,江辰有所感覺的玩起杯上吸管。
「那麼要不要告訴我,你為什麼跟蹤我到這裡來?」在她面前坐下,握著她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