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華伶
「你在做什麼?!」進房的是今日的準新郎倌慕紹頎，他詫異的大吼，不瞭解狀況。
「慕……慕大哥……我……」齊雨涵語音顫抖的凝望著慕紹頎，怎麼辦……這下子她該如何是好？
「這是怎麼一回事?!」慕紹頎望著桌上散亂的糕點，像是被猛烈撞擊過，凌亂的擺設，完全沒有新房的樣子。
「她！一切都是她，是她使喚月牙來殺我的！」花艷伶冷靜的貼著床柱，小手不住的交握、交纏，沁出些微的汗水。
「什麼？」慕紹頎凝望著齊雨涵，情緒紊亂複雜。
「慕大哥……我都是為了我們……」望嚮慕紹頎眼中，她凝視到了不解、疑惑以及……鄙視?!
既然不能相守，那就讓他們玉石俱焚！
齊雨涵迅雷不及掩耳地撿起落至地上的匕首，刀鋒一轉，倏地奔向毫無阻擋物的花艷伶。
「住手！」沒料到齊雨涵會有如此的舉動，慕紹頎伸手欲擒住她時，卻為時已晚。
「呀——」正面挨了齊雨涵一刀，正好刺中腹部，花艷伶恐懼的尖叫出聲，摸著衣服被劃破的部位，已沁出血絲。
「不！」慕紹頎不能接受的上前扯開已然不正常的齊雨涵，哀慟的環抱著顫抖的花艷伶大吼道。
「來人！齊向揚你給我滾進來！」朝著門外喊道，他知道今日齊向揚是被齊老伯硬壓來的。
「艷伶，你還好吧？振作一點！」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他還以為所有苦難皆已離他遠去，他與花艷伶不是應該苦盡甘來了嗎？
「紹頎……我……」花艷伶充滿淚水的眸子瞅著痛不欲生的慕紹頎，似乎有些話想要說出口。
「什麼？」他輕柔的將她摟向自己問道，生怕扯痛她的傷口。
「我……沒有被刺中……」花艷伶尷尬的開口，小手穿過他鐵臂的環抱，從被刺的腰間挑出數塊破碎的玉，將那些殘骸全數展現在他眼前。
偏了下頭，兩人相視一笑，笑容中飽含深遠的意義……
終曲
草原上一對前後追逐嬉鬧的孩子，在黃昏下拉長了身影。
「喂——你這小鬼，再跑我就生氣了！」七兒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的叫罵道，依舊是沒有一絲女孩兒的樣子。
「才不要！」跑在前頭的小男童，偶爾回過身做個鬼臉，似乎玩耍的不亦樂乎。
「你們兩個都給我停！」一聲令下，原本不羈的兩人皆乖乖的停下腳步，望著徐步走來的花艷伶。
「娘，是七兒姐姐先欺負我的。」幼嫩的童聲軟軟的響起，不禁讓人會心一笑。
但花艷伶依舊板起面孔，望著七兒，想看她怎麼澄清。
「拜託——花艷伶，是這臭小鬼惡人先告狀……痛！」七兒話還沒說玩，腦袋馬上就挨了花艷伶一掌。
「不準直呼我的閨名，要我說幾次？」
「咧——不叫就不叫！」七兒嘟起小嘴，氣憤的看到小男童在一邊掩嘴偷笑。
「臭慕承睿，你笑個什麼勁！」說完，她的小手隨即要伸去拉扯他的髮絲。
花艷伶伸手一拍，及時阻止了七兒的「暴行」，救了寶貝兒子一命，斥道：「叫你別這麼粗魯，怎麼同樣的話都說了六個年頭，還是聽不進去？」
時光飛逝、歲月不饒人，轉眼間六個年頭就從她眼前飛逝過，將她從二八年華的姑娘洗練成韻味十足的少婦。
而每每憶起五年前的洞房花燭夜，總能使她失笑。
說起來這就是一個「巧」字，那把匕首就不偏不倚的刺中那塊玉𦹷，雖割傷了她，但無大礙。
而那一塊玉𦹷，即是當初慕紹頎無心之下贈與她的鳳形玉𦹷。
悄悄的往腰間一掏，她掏出當時的玉𦹷，事後她請全長安城最好的玉匠將它給復合了。
當時的肇事者齊雨涵，則是由歉疚的齊向揚所帶回，而花艷伶與慕紹頎皆不願追究報官的態度，使得慕齊兩人友情再度重燃。
「花艷伶你在發什麼呆呀？」七兒仔細的端詳她的臉，搔了搔腦袋。
「瞎說！」這七兒，老是沒大沒小的。
她可是收她為慕家的養女，按禮教來說，喊她一聲娘也不為過吧？
偏偏這小鬼屢勸不聽，請了夫子來教，又全給她氣跑了，真是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頭疼呀！
「娘——」怕七兒的魔手再度伸向自己，慕承睿索性窩進她娘親的懷裡撒嬌。
誰叫這七兒天不怕地不怕，誰也不理，就只睬他爹跟娘。
「你也不對，別老是去惹你七兒姐姐！」花艷伶不偏袒的照樣訓了兒子一頓，讓他乖乖的低下頭。
好快……她的䒠兒已經五歲了，這是她與慕紹頎愛的結晶與證明，她鍾愛著他與七兒，兩人都是她的寶貝，不會有任何偏私。
突然一隻猿臂攬住花艷伶的纖腰，讓她輕笑了下，整個人散發著幸福的暈光……
她仰起頭，撒嬌的開口，「紹頎，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你跟孩子們都在這裡。」親暱的揉了下妻子的秀髮，歲月讓慕紹頎更添了一股沉穩。
「他們都不聽話啦！」花艷伶嬌嗔的告著狀。「呵，孩子還小。」看來其實最疼愛孩子的是一向冷漠寡言的慕紹頎，更是讓人料想不到。
「哼。」花艷伶哼了一聲，手牽過一旁的七兒，懷裡還擁著䒠兒，一古腦的就往慕紹頎懷裡擠。
慕紹頎任她窩著，淡笑的縱容著妻子，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