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梅小遜
「不,你錯了,你已經跨出那一大步,你成功了。」
李馥拉起他的手,真真誠誠的告訴他,但翔一仍不為所動:「我是成功了,但那是失去她之後的代價。」的確,馮梅犧牲了自己來成全他的前途。
李馥不知道該用什麼話安慰他才好,但翔一已經一笑置之的開懷問道:「喂,怎麼盡說這些掃興的話呢?談談你吧!看了許多報章雜誌都說你是傳奇的人物,怎麼今天一瞧,不覺你有何傳奇之處?」
「我?我本來就很普通,只是一些記者都不知從何處杜撰那些無稽之談,有時連我都搞不清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李馥有點無奈的說,但成名是必須付出代價的,雖然她已經陷入,甚至說是習慣了成名所帶來的壓力。
「現在說了你可能不是很能體會,將來你會懂的!」
「將來?你這麼篤定我一定會紅?」
「當然,我李馥的眼光還會有差錯嗎?」兩人相視而笑,就像是好久好久的老朋友似的:「我覺得你很親切!」
「你也這麼覺得嗎?」
他們又笑了,笑得那麼開心,那麼愉快,也許是上天刻意的安排吧!
第三章
靠在沙發上,手握著控制器,李馥頻頻的轉換著頻道。她根本沒心思看電視,只是更不想守在電腦螢幕前絞盡腦汁的去創作。
她從來不會這般煩悶,就算是父母雙亡的那年秋天,她仍然可以把自己的事規劃得很完整而且生活得很充實,而今,她卻煩悶於俊言和翔一兩人。
似乎是那麼短暫,她在一個月不到的日子裡,同時遇著兩個男人,而也同時開始懷疑鍾玉郎是否存在於這世上;甚至懷疑那個不確定的夢。
就在她耳眸迴盪著電視廣告音樂時,身後的影子驚嚇了她,回過頭才發現,站在她身後的人竟是徐林。
「你又來幹什麼?已經是第二次了,你總喜歡幹些偷偷摸摸的事。」
徐林並不介意她說什麼,只是冷冷的說:「不管你和俊言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我希望你能去看看他。」
「看他?」要馥有些莫名的疑惑,但卻又不想和他扯在一起:「我幹嘛去看他,我和他之間根本沒有什麼,別忘了你不久前才拿匕首威協我。」
「不管你承不承認,反正你心裡明白。」
「我心裡明白什麼?你不要動不動就威協人,別人怕你我可不怕,請出去,不然我叫警衛來押你出去,還有,請你下次別這麼自動自發的進我的屋子,這裡不歡迎你,出去!」李馥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對於有關石俊言的人或事她都不想再看到、聽到。
徐林並不想與她爭吵,但如果沒法找她去看俊言,那這趟路豈不白走?而下次要她去看俊言豈不更難?「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對你已經是很客氣了。」
徐林踏步向前,臉幾乎是貼著李馥的臉,但李馥卻不受驚的怒視著他:「你又想怎麼樣?你敢怎麼樣?」
徐林見她態度堅硬,自然也會禮讓三分,但想起俊言的模樣,一股為主的義氣又浮了上來,他捉住李馥手綁繃帶的那隻手,不客氣的拉向自己,然後將門關上:「我是不能怎麼樣,但我的力氣比你大。」
李馥不服氣的掙脫著:「力氣大又怎麼樣?警衛……」
徐林一見她大叫,一隻大手便不留情的摀住她的嘴。
「李馥,乘一點,你只需去看看俊言就可以了,我不會為難你。」
李馥嗚呀嗚呀的想說什麼,但卻沒能出聲。
「不用說什麼,只要點點頭就可以了。」
李馥不屈於他的話,反而故意搖晃著頭,弄得徐林真的火大,一手已經想摑過去了,但仍在她怒嗔的眼神下作罷,接而便輕輕的推開她。
李馥一被放開時,怒氣再也沒法控制的宣洩;她在一個轉身後,衝到徐林跟前,用盡的力氣錘打著他。
「夠了!」
李馥被他一吼愣住,一張被震撼的臉已落垮得不成形。她說不出一個字,心裡很想爭辯,但卻不能。
「你怎麼了?」徐林也被她的神情嚇住了,他反而比較習慣她的凶悍:「你別這樣,你不是很凶的嗎?」握著她的雙臂,徐林發現她太不對勁了:「說話呀!」
李馥也想,但她真的愣住了,不知怎的,她就是不能。
徐林有些慌張,他不過是要她去看看俊言,沒想到弄成這樣。
「李馥……」
話還沒說完,李馥已臉色蒼白的暈倒在他懷裡。
「李馥……」
「李馥……李馥……」
靜肅的第三空間,有個聲音不斷的喚著,讓她沉睡的眼皮緩緩而開:「是誰?誰在叫我?」
一個男聲,一處迷濛又陌生的地方,她開始有了畏懼感:「這是什麼地方?」
她正在一個空曠寂靜而充滿白色濛務的地方,她突然害怕這麼孤獨的感覺,彷彿是在夢裡,但卻又那麼真實。
隨著那個男聲的漸近,李馥漸漸可以看清他的長相,直到他完全漾在陽光下時,她大吃一驚:「好一張熟識的臉?」但卻不記得在何處見過他,連名字都叫不出來。
「你是誰?為什麼我覺得似乎認識你好久了,可是卻想不起來你是誰?」男子並沒有回答李馥的問題,只是走向李馥,她這才發現他似乎病的很重。
「也許是錯覺吧!她已經不會再回來了,她已經不會再回來了……」
李馥被他哀怨的自訴給感染了悲痛,決定走向他。
一陣急時雨嘩啦嘩啦的瀉落,鍾玉郎孤零無助的站在雨中。
李馥搖著頭,這場雨來勢洶洶,不但雨粗而且磅礡,沒一下就無可倖免的全身濕透,她奔向鍾玉郎,急促的道:「喂,你怎麼不回去呢?再這麼下去會感冒的。」
鍾玉郎聽到了有人在說話,不禁抬頭尋找那個閃音點,就在和李馥四目交接的同時,他張口結舌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敏兒?」
李馥莫名的怔著,看看自己身後又探探左右,尋找著那個男人所說的敏兒。
「敏兒!」
鍾玉郎往李馥的方向衝奔,嚇得李馥退後數步,擋雨的手也順勢的滑了下來;而就在那一剎那,她已被鍾玉郎緊抱在懷裡:「敏兒。」
這一聲促使李馥的身體不住顫抖,猶如雷擊般的震撼,腦子裡上映的是一幕幕她和鍾玉郎相吻相擁的影像,那麼真、那麼暖、那麼柔;她本來惶愕的心也隨著腦海裡的影像漸漸鬆懈、慢慢舒解,於是她醉入其中,忘了自己是李馥,重新做起喬敏,對;她就是喬敏,李馥?誰是李馥?她真的忘了。
徐林站在病床旁的窗子,已經一個星期了,李馥仍昏迷的情況讓他不得不打電話給群鳳。
就在他從窗口轉過身的同時,群鳳已從門匆匆的奔了進來。
「李馥?」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她,抱著喚不醒的她,她突然轉過身質問徐林:「你把她怎麼了?」
徐林一征,雖和群鳳非舊識,但每次總見她溫文以對,一發一絲慍色,如今的她卻漲紅著臉、憤張雙目,樣子令人不寒慄:「我……」
「就算她不想讓石俊言拍戲,反正木已成舟,又何必一次又一次的強求?石俊言實在不該故意與她和她,然後又命令你來害她,在把她害得不省人事,你們實在太不應該了!欺負她沒家人是嗎?我就是她的家人,聽清楚了沒?為什麼現在才通知我?」
「施小姐……」
「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好擔心她?又不知她上哪去,所有的人都很著急,結果你一能電話說她住院了,我是該喜或是憂?現在又……」
「施小姐,你讓我把話說完好嗎?」徐林獅吼般的狂嘯把淚潸潸的群鳳給嚇止了不哭,不明就裡的驚視著他。
「其實我沒有對她怎麼樣。」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再度涕淚。
太多的煩憂讓群鳳幾乎沒法冷靜下來,這一個星期來,她四處的尋找李馥的蹤跡,深怕她會突然的在地球上消失,那種失之痛心的苦楚怎比得上她目前憤怒的一半呢?
徐林自知理虧,遭她遣責是應該的,又怎麼說自己沒責任呢?只是李馥的突然昏厥真是意外的,跟他毫無關係。
「聽著,她真的是突然昏倒的,我沒動她,連醫生都覺得奇怪,她根本沒有病,可是卻昏睡不醒;真的,我沒有對她怎麼樣,如果我真對她如何,我又何必在這時苦守七天?」
群鳳斟酌他的話,心裡平靜後自然明白,她開始冷靜的聽講述當日之事,然而聽完之後,她卻愈發的不明白:「不可能,她身體一身很好的!」
「所以我才慌了,本來我以為她可能是氣急攻心而不省人事,所以沒有通知你,可是這麼一天天的過去……這事我連俊言也沒提起,不是怕當罪人,而是怕連累他。」
「連累他?」群鳳不解,這事難道石俊言不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