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梅小戀
「火姑娘,請留步……呃,你可知道烏鴉下個落腳處?」沒再多想自己的心態,就將心底的疑問道出。
她背對著他,停頓了半響,「不知道,不過我會查出來的。」不願意讓人看輕自己的能力,火鳳凰逞強的說道。這次是私自行動,沒有閻主的命令,當然無法動用各分舵的力量,只有全靠自己了。
「在下知道一點線索,不如等我將這人埋了之後,我們再一同前往查看。」他一臉的真誠無偽。
司徒駿從未這麼唐突過,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麼提議,也許是想大家既然目標一致,就該互相幫助,她又是個姑娘家,就算江湖傳言她暗器使得十分了得,但烏鴉也非省油的燈,若遇上了,想佔上風也不簡單。
司徒駿對於自己突然興起的憐惜之心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三十年來他從未對任何女子動心過,怎麼這回會失常,替她的安危擔憂?而且對方還是個脾氣火爆的小姑娘,連人家的長相也都沒瞧見一眼,這情又是從何而生呢?他邊想邊搖頭,既是莫名其妙,當然是沒有脈絡可循了。暫時不管了,還是先找到烏鴉再說。
火鳳凰似乎也沒料到他會幫她,返過身來,透過帽下的紅色輕紗瞅著他,「你為什麼要幫我?」這人未免太好心了吧!
「幫人還需要理由嗎?」他好笑的問,這姑娘似乎不易相信別人。
她撤著美好的嘴角,美目一轉,狀似勉強的同意。「好吧!我等你就是了,你就快點將人埋了,要是讓烏鴉給逃遠了,這筆帳我可就要記在你頭上。」
真是個跋扈的姑娘,不過這個性倒和珊妹有幾分相像,感覺分外親切,司徒駿也不再多言,動手挖出一個墳將屍體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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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俠饒命呀!救命……」何員外被一名突然衝進家門的女煞星給嚇破了膽,忙跪地求饒,「女俠,你要多少銀子我都給你們,求求你不要殺我……」
火鳳凰冷笑的一把揪起他的前襟,「你有種請殺手幫你殺人,本姑娘還以為你向天借了膽,原來你也會怕死啊!我倒想挖出你的心臟瞧一瞧是不是黑的。」
「救……救命呀!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他驚嚇過度,口吐白沫,差一點連心都被嚇爆了。
司徒駿出面阻止她再恐嚇下去,「火姑娘,你還是先把他給放開,等問完話再處置也不遲。」這姑娘真不是普通的暴力,讓他大開眼界。
「你懂什麼,不先給他點顏色瞧瞧,他怎麼會說真話呢?」她沒好氣的橫他一眼,「像這種人是專吃硬不會吃軟,對他太好是沒有用的。」
何員外全身發顫,舌頭都打結了,「女……女俠,你要問什麼儘管問,我……我什麼都告訴你,絕對……不敢欺瞞你一個字。」
她手一推,將何員外推到椅子上。「我問你,烏鴉住在哪裡?你最好老實說,否則的話……」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裡。」他的頭搖得像博浪鼓,險些搖掉了,「我對天發誓,我……我真的不知道。」
火鳳凰發起狠來,將他從椅子上拎起來。「你還敢騙我?你請他幫你殺人,會不曉得怎麼聯絡到他?你騙鬼去吧!我再問一次,他在哪裡?」
「他……剛剛拿了尾款後就……離開了,我……也不知道他會去哪裡。這是真的,我不敢騙兩位,咳……我不能呼吸了,咳……」他臉色發青的叫道。
司徒駿知道他沒有說謊,看來又錯失一次良機了。「火姑娘,你放了他吧!他說的是真的,我想烏鴉還沒走多遠,我們還是快點追上去。」
「都是你害的,動作這麼慢才讓他給跑了。」她將怒氣一古腦的發洩在司徒駿身上,然後又轉向何員外,「我警告你,老頭子,你最好趕快到官府自首,不然下一次有你好受的,哼!」她手一鬆。
何員外慘白著臉,四肢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忙點頭答應,只想快快送走這個女煞星。
該死的烏鴉,究竟躲到哪裡去了?哪一天真讓她給抓到了,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火鳳凰悻悻然的踱出門,一時之間不知該往哪個方向找去,這才知道單靠自己一個人是成不了事的,都怪她大衝動,私自跑了出來,現在要她回去求援也沒這個臉了。
「火姑娘,你先別急,總還有其他辦法可想。」司徒駿畢竟年紀稍長,比較沉得住氣,在旁溫言勸道。
她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還跟著我幹嘛!都是你害我抓不到他的,我們還是各走各的好了。」她說的是氣話,但話已出口也收不回了。
面對她的指責,他只是微笑,好脾氣的說:「烏鴉作案有一定的時間,今天是十九,到下個月初一這段期間他還會再找下一個目標,我們還是有機會抓到他的,你先不要氣餒。按照這路線看來,他有可能往江南走,沿路下去都有我嘯月堡的人,我會請他們幫我留意,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聽他說得頭頭是道,火鳳凰有些動心,只是剛才自己已說要分道揚鑣,現在哪能出爾反爾呢?這不讓人笑話才怪,可是目前是她有求於人,不妥協也不行。
火鳳凰清清喉嚨,昂起下巴,用施恩的口吻說道:「好吧!既然你都說得這有把握,我就再信你一次,希望你的推斷沒有錯,要不然你可要負全責。好了,我們走吧!」
看著她趾高氣昂的背影,司徒駿哭笑不得的搖搖頭。明明自己理虧,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個性委實不夠坦率,不過他卻有種甘之如飴的感覺,唉,該不會連他都不太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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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王府內院的小亭之中傳來女子幽幽的吟哦聲,伴隨著心頭的寒意,全托付在詩句中。
「金爐香燼漏聲殘,剪剪輕風陣陣寒;春色惱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欄杆。」樊紫翎吟罷,落寞的喟歎一聲,清麗不俗的小臉佈滿對未來的擔憂。
近日接踵而來的煩惱真把她這個向來不識愁滋味的小郡主給折磨得人都瘦了一圈。
「唉!」她又歎了口氣。
「郡主,夜已經深了,該回房休息了。」伺候的丫
鬟秀秀關切的說道。
她遙望著明月,掃不去心頭的鬱悶,「我睡不著。秀秀,我應怎麼辦才好?要是那小霸王真的奏請皇上賜婚,就算是爹也救不了我。我真的好害怕喔,我就是死也不要嫁給朱懷安,他要是敢逼我,我就死給他看。」
「哎呀,我的郡主,你可別做傻事,事情還沒有到那麼嚴重的地步,況且還有王爺在,他一定不會答應讓郡主嫁給那個不學無術、貪好女色的小王爺,你可不要想不開呀!」一聽主子這麼說,身為貼身丫鬟自然著急。
「我知道,只是我得要先有個心理準備,要是真到了那一天,朱懷安是休想碰我一下。」想到那人齷齪的嘴臉,她簡直痛恨到極點了。
朱懷安是六王爺的獨子,是當今聖上的親侄子,仗著有皇家當靠山,也就肆意的為所欲為,不把王法放在眼裡,強搶民女、欺壓百姓、無惡不作,所以人人都在背後叫他小霸王,無奈六王爺正蒙聖上寵信,眾人皆拿他沒辦法。
樊紫翎深知她雖貴為郡主,但是和皇室卻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不過是因為樊慶山年輕時平息戰亂有功,皇上感念他勞苦功高,特賜封王爺的名號,與六王爺自是不能相提並論,當然也奈何不了他們。
秀秀明白勝算不大,口頭上還是要安慰幾句。
「郡主,就算王爺沒辦法,可還有侯爺在,侯爺絕對不會眼睜睜看你嫁進六王爺府,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不會有事的。」
提起定遠侯徐正岫,她垂下頭,斂起眉心,「岫哥又能怎麼樣?他不過是皇后的遠親,雖然是個侯爺,又有多大的權勢呢?岫哥就算想幫我,也是力不從心。」
「那有什麼難?只要叫侯爺趕緊娶郡主過門,就不怕那小霸王來搶親了,而且就算是皇上下旨賜婚也來不及,郡主早嫁了人了,你說奴婢這法子好不好?」她早就看出主子偷偷戀慕著定遠侯,卻又不敢開口,於是獻上一計。
「秀秀!」樊紫翎羞煞了嬌顏,「你別亂說,岫哥算來應該是我姊夫,他與姊姊從小指腹為婚,我……我怎麼能嫁他?」說到這裡,她不免有些氣苦,岫哥永遠不可能娶她,他只把她當妹妹看待。
「郡主,姐妹同嫁一夫也不是沒有的事,況且大郡主失綜這麼多年,生死未卜,侯爺縱使不願放棄尋找她的下落,可是總不能一直不娶。咱們可以請王爺和侯爺商量,先娶郡主過門,等找到大郡主,她依然是元配的身份,我想侯爺會答應的。」為主子著想,秀秀費盡唇舌的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