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梅文
「嘖嘖,我還以為妳熱情奔放呢,沒想到……嘖嘖嘖!」邵天夏搖搖頭,覺得朽木不可雕也。「妳以前交的男朋友都交假的啊?」
「交男朋友又不一定都得上床啊!」齊家惠抗議道。
「不然交來幹什麼?」邵天夏看她一臉不以為然,決定免費替她上堂性教育課。「妳沒看過A片嗎?」
「不看。」
「是沒看過,還是不想看?」邵天夏問得很徹底。
齊家惠白了她一眼,知道不給她答案是不會結束質詢的。「沒興趣看,覺得很噁心,沒事看人家嘿咻做什麼?難不成妳是看A片長大的嗎?」
「話不能這麼說,至少增長見識啊!」邵天夏得意地說。
「才怪!上次我看報紙寫,看那種片子不見得會獲得正確的性知識,有些動作還違反人體工學,小心亂學會走火入魔,我可不想去醫院看妳哩。」齊家惠一點也不認為看那玩意能學到什麼狗屁。
「妳不是在學瑜珈嗎?」邵天夏換了個話題。
「對啊!」齊家惠鬆了口氣,她最怕被老同學逼問她的性知識了,在她面前自己好像變得很無知似的。「妳也想學嗎?可以增加妳的柔軟度哦!」
「妳說到重點了!」邵天夏嘿嘿笑,表情曖昧地說。「女性的柔軟度在性生活上也是很棒的潤滑劑哦!」
「是是是,這塊生魚片夠柔軟了吧?請妳吃吧!」齊家惠覺得再不讓她閉嘴,這頓晚餐會吃不下去了。「請請請。」
「嘩!妳是夾多少哇沙米啊?」邵天夏被硬塞了一口生魚片,沒想到齊家惠偷加了一團綠芥茉,差點沒把她嗆死,眼淚都飄出來了。「咳咳咳……妳竟然用陰招偷襲我!」
「嘿嘿!小心,這是死魚的復仇。」
兩人又吃又喝地鬧了一晚,灌了半打啤酒才各自坐出租車回家。
回到家以後,齊家惠躺在床上發呆,讓酒意慢慢蒸發,腦子裡想的是剛才邵天夏跟她說的話。
「即使不想戀愛,也應該找一個伴。」
的確,一個人實在很寂寞。
但是她不想養寵物,養貓狗跟養小孩很像,不能疏忽不能大意,得無微不至照顧吃喝拉撒,沒事還要帶出去逛逛,免得悶出病來,可是她連照顧自己都忙不過來了,哪還有餘力照顧寵物啊?
想起之前的戀情,雖然那個混蛋娶了別人,可是她還是想念他的擁抱、他的親吻。
她的第一次也是給了他。
那是個下雨的夜晚,他們都淋濕了,就在誰也沒想到的狀況下擦槍走火。
她不後悔,畢竟那時的她是幸福喜悅的,甜蜜多過痛苦,那是快樂的回憶,這樣就夠了。
只是她一直不願意承認,自己到現在都不能接受別人的原因,就是因為她還想著他。
明明是她先提分手的,可是他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她更拉不下臉去找他,最傷人的是他們分手不到半年他就另結新歡結婚去了……
連祝福都開不了口。
可是她還是想他。
如果可以不想他,該有多好?
那她就可以愛上別人了,她就可以不必一直活在思念裡面。
可是她做不到……做不到啊!
「嗚……」抱著枕頭,齊家惠忍不住哭了起來。
只因為,這也是一個下雨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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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交企畫案,齊家惠的心情是有點忐忑的。
上次幾乎是被轟走的,這次要是再不成功的話,她絕對要放棄了,就算少了業績也不想再跟這家公司打交道了。
做了個深呼吸,齊家惠走進大樓的入口。
走得太急,險些跟人撞上,她有點火大地瞪了那個冒失鬼,在她談生意的重要前夕竟然觸她霉頭?
沒想到一回頭,竟是--
是他?
平治國?
被人群簇擁的他仍然往前走,沒看見身後的她一副驚愕的表情。
齊家惠沒有停留太久,她望了他一眼以後繼續往前走。既然他沒認出她,她也不必跟他打招呼,只是那種被遺忘的感覺很差。
心情影響工作,自然她的企畫案又被打了回票。
「小姐,這裡不是讓妳來玩的啊!妳到底知不知道我的時間很寶貴,你們公司只能拿出這種東西來嗎?」
忍住拿衝鋒鎗把他射成螞蜂窩的衝動,不過要是她手裡有把武士刀,她肯定把這個大西瓜劈成兩半。
她很清楚,這傢伙是在記恨,上回她沒賣他面子跟他去「交際」,他就公報私仇,這種垃圾人竟然還能爬上大公司的主管位置,看來這間公司沒前途了,只會請這種王八蛋!
但是氣歸氣,表面功夫還是要做,道歉完後氣忿地回到公司,齊家惠又開始狂搥她的沙包。
不過這回搥得更大力、更起勁。
「死男人!擺什麼架子!」
再搥!
「王八蛋,誰理你啊!」
「碰碰碰」!齊家惠把她所有知道的髒話全複習過一次,罵到嘴巴都酸了。
「來來來,這裡有杯蜜茶,喝了消消火。」司修身端了杯冰蜜茶,放在齊家惠桌上。「喝了再上!」
「你什麼時候來的?」齊家惠被他嚇了一跳,這傢伙進來不敲門的嗎?
司修身小心翼翼地量好安全距離,免得被她的怒火波及。「在妳罵那男人性無能的時候來的。」
「幹嘛?同病相憐啊?」齊家惠放下拳套,不客氣地灌起蜜茶來。
「妳要不要試試看?」司修身笑瞇瞇地暗示她。
「免了,我對你的肉體是一、點、興、趣、也、沒、有!」齊家惠瞪了他一眼,繼續大口喝飲料。
「妳怎麼可以人身攻擊呢?」司修身哀怨地望著她。「我還覺得我的身材挺有魅力呢!」
「你的鮪魚肚挺好,拿來做生魚片不錯。」齊家惠把杯子還他,順便拍拍他的肚子。「嘿!還滿有肉的!」
「啊!性騷擾,不過我不怕。」司修身曖昧地湊上前去,盯著她問。「妳打算怎麼吃我?」
沒想到齊家惠一點也不領情,一巴掌推開他的大臉。「抱歉,最近減肥,生冷皆忌,你還是去找個不怕油膩的小妹妹調戲吧!」
「她們又不是妳。」司修身又歎起氣。這女人真不解風情。
「有空在這裡吠,為什麼不快點去把企畫想得再精采一點,如果下次你再害我被客戶摔數據,我就閹了你!」齊家惠一想到今天的案子又被退了,心情就非常不爽。
「我們要唾棄暴力啊!」司修身掩住他的下半身,深怕她說到做到。
齊家惠冷冷地望著他,把文件交給他。「你要知道,在古代,太監是沒有發言權的!」
「好啦,那妳今天晚上會不會去吃飯?」司修身接回文件,又充滿希望地問她。「請我吃一次飯嘛,那樣我就會有精神想新點子了。」
「拜託,有沒有搞錯,要我請客?不是昨天才發的薪水嗎?」齊家惠沒想到他會摳到這種程度,竟然有臉要女生請客?
「阿彌陀佛,老衲全都捐獻出去了。」司修身雙手合十,假和尚唸經有模有樣地說。「施主有禮啊!」
「你哪有這麼好心,捐出去?」齊家惠才不會相信他的鬼話。
「捐給銀行啊,我的信用卡需要有人做善事支持。」司修身苦笑。
齊家惠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這年頭十個裡面有八個人都是「月光族」,只是沒想到司修身會慘到這種程度。「你快點跟現金卡分手吧,不然光付利息就會讓你窮到脫褲子。」
「如果是妳,我不介意脫的。」
「是嗎?」齊家惠順手拿起一把剪刀,在空中揮舞「喀嚓」兩聲。「我也不介意解放你,要不要試試看?」
「謝謝,再聯絡。」
看著司修身逃走,齊家惠忍不住歎口氣。為什麼她身邊老是圍繞著這種人呢?怎麼沒一個像樣的?
司修身是個外表好看的空殼子,如果她再年輕幾年或許會被他的長相拐了,但是現在她看得很透,帥哥大多沒良心,更別說窮困的帥哥了。
坐回她的辦公椅,齊家惠忽然想到今早的遭遇--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個人的確是他。
三年了,他似乎變得更成熟,更有魅力,也離她更遠了。她看見他,他也應該看見她才對,可是他沒有停下來跟她打招呼,也沒有認出她,這種被漠視的感覺比罵她打她還要殘忍。
被忽略的感覺真差……
齊家惠歎了口氣,她還在期待什麼呢?
這時電話響起,是秘書的聲音。「齊姐,二線外找。」
「是誰?」
「平治國先生秘書,說平先生有事找您。」
聽到「平治國」三個字,齊家惠愣了一下,才說曹操,曹操就到?「喔,好,接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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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他的電話,齊家惠有些意外。
但是她讓自己的聲音顯得鎮靜,維持禮貌的冷淡。
既然電話是透過秘書打來的,表示他是以公事的態度找她,而不是私底下的約會,齊家惠很清楚她得用面對客戶的心態響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