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梅文
她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換好衣服下了樓，一身白紗舞衣的劉億放下頭髮用鑽冠攏成公主頭，看起來像個小公主般可人。
身旁的艾咪相形之下就真的成了綠葉，專門陪襯劉億。
看著劉億的丰姿，張千突然覺得他熟悉的白色已不再只是充滿消毒水味道的顏色，而是像劉億一般嬌美的白薔薇。
他不是詩人，但是見到劉億以後，他便有吟詩的心情。
她好像也看見了他，朝著他的方向笑了開來。
「啊……」張千才剛要上前攀談，一個身影比他更快接近她。
張千愣住了。原來她的笑容，不是為他綻放的。
看到心愛的男友，劉億的笑容更燦爛了，只是嘴上還要撒嬌一下。「厚！你遲到了！好過分，這是人家的生日耶！」
「沒法子，要為你找尋最特別的生日禮物，非得上力山下油鍋的找才行，一般的禮物不能表達我的心意。」王個拾根本是睡過頭了，不過嘴巴上還是要找幾個借口才行。
「什麼禮物？」劉億還沒開口，艾咪就在一套叫嚷。「我們要看禮物啦！不會是一個吻吧！」
「艾咪！」劉億臉都紅了。
「當然不只如此，你看。」王個拾從口袋裡拿出一隻絨盒，打開來是一條蒂芬尼的白金項鏈。
這種東西以劉億的身價來看根本是便宜貨，但是劉億卻非常高興，因為這是心上人送給她的禮物。
「謝謝！」劉億讓王個拾替她戴上。
「現在公主滿意了嗎?可以給我一支舞吧!」王個拾不容她拒絕，牽起劉億就往舞池裡帶。
劉慮自然也不會說不，兩人就在華爾滋的樂音裡翩翩起舞。
「為什麼遲到啊？」劉億在王個拾的懷中問。
「你在等我嗎？」王個拾在她耳邊吹氣，弄得劉億臉紅了起來。
「才不是!」劉億害羞的否認。
「那麼你怎麼知道我遲到呢？」王個拾笑，帶著劉億轉了一個圈，讓她的紗裙繞起漩渦來。
「你很討厭耶！」劉億吐舌道。
「就是因為我討厭，你才喜歡呀！」王個拾還是笑。
「你喔！」劉億嘟起嘴，一臉不悅。「就會欺負人家。」
王個拾又帶著她轉了幾個圈，藉故把她摟個緊實。「你再嘟著嘴，小心我忍不住……」
「忍不住什麼？」劉億問。
「忍不住親你呀！」王個拾在她的臉頰上吹了口氣。
「厚！討厭啦！」劉億的臉又紅了。
舞了兩個小節，王個拾發現了張千的視線。「那個站在角落一直看你的呆子是誰呀?不會是你新的仰慕者吧?」
「他？」劉億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是張千，她馬上笑了起來。「別鬧了，他只是我爸朋友的兒子，一個客人而已。」
「你爸又想介紹相親對像給你了？」王個拾知道劉萬兩會定期介紹一些所謂「朋友的兒子」給劉億做未來對象，忍不住打量起對手來。
「別鬧了，我對老頭子沒興趣！」劉億做了個鬼臉。
「看來你比較喜歡幼齒的，對不對啊？」王個拾又藉故摟緊她，兩人的距離十分曖昧。
「厚！你今天很皮耶！」劉億笑著打了他一下。
王個拾擁著劉億，以勝利者的眼光睥睨站在一旁的張千，像是在宣告他對劉億的主權。
站在一旁的張千，只能傻傻地看著他們，心裡五味雜陳。
真是的！他早該想到像她這樣等級的美女，怎麼可能到現在都沒有人追求呢？還自以為是的以為人家對他的反應是有感覺……傻瓜呀傻瓜！張千自嘲的笑了起來。
看著他們外形有如才子佳人般的登對，以及共舞時的默契，怎麼看都像是一對熱戀的情侶，就算再喜歡劉億，張千也不會想要破壞人家的感情。
他的戀慕，應該到此為止了吧……
忽然一陣尖叫傳來：「啊……」
音樂忽然停止，人群往聲音的來源看過去。
「怎麼回事？」張千才想問。
劉億跟王個拾也停下來。
「快點打電話叫救護車！」人群中傳來尖叫聲。「有人昏倒了！」
張千聽到這裡，便忍著腳痛，擠過人潮，往事發地點看去。在人群圍繞的圈圈中心倒著一個人——
劉萬兩。
第四章
經過張千緊急處理，送到醫院的劉萬兩雖然保住了性命，但還是沒有脫離危險期。
張千把病人送進加護病房後請其他醫生會診，他得跟家屬交代病情。
「我爸爸怎麼樣了？他有沒有事?」跟著救護車到醫院的劉億急問。
「還需要觀察一陣子，得等他清醒才能確定情況。」張千說。
「你不是醫生嗎？你一定要救我爸呀！」劉億扯著張千的衣袖道。
「我盡量，但是我不是腦部的專科，這方面的問題要等醫師會診之後才能跟你詳談。」張千語帶保留地說。
「你根本不懂是不是？」劉億生氣地說，她已經失去理智了。「你這個庸醫、沒用的蒙古大夫，我要跟專家談，我不要聽你說！快點把能救我爸的醫生叫出來啊！快點呀！」
「劉小姐，請你冷靜一點。」張千只能這麼說。沒想到之前的小公主、小仙女，現在會變成見人就咬的小野貓！
「你竟敢叫我冷靜？我怎麼冷靜，那是我爸呀！」劉億尖叫道。
「億億，別丟人！」吳瓊扯住女兒，阻止她繼續搗亂。「抱歉，我女兒失禮了。」
「沒關係。」看慣家屬激動的反應，張千對這種情況能處之泰然。
「爸！」隔著玻璃，劉億看著身在加護病房裡的劉萬兩，希望能夠喚醒他，而不是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那裡。
「劉夫人，關於劉先生的病情，我們想再跟你詳細討論一下手術的部分。」張千說。
「什麼手術？」耳尖的劉億馬上回頭問。
「請跟我來。」張千請她們到診療室，裡面已經有醫師團在等她們。
經由解說，她們才知道原來劉萬兩會突然昏迷的原因是高血壓導致的腦溢血，也就是俗稱的中風。
「我爸中風？什麼是中風？」劉億愣住了，向來健康的爸爸怎麼會突然得這種病？
「中風簡單來說，就是腦部供血遭到阻斷，使腦部缺氧而造成，因篇腦血管硬化，一旦過度興奮就會發生這種情況，但是嚴重的程度要看CT才知道結果，現在就要等他清醒了。」醫師說。
「什麼是CT？」劉億問。
「CT就是腦斷層掃瞄。」張千代答。
「那……會不會好呀？」吳瓊問。
「這要看病人的情況，如果再惡化下去，可能得動手術，但不保證一定會好。之後還要經由長期的復健才會咬復……」醫師說。
「不可能，我爸身體一向很好，怎麼會得這種病？」劉億搖頭道。
「其實之前劉先生就曾經因為昏迷而入院，當時檢查已經知道他的血壓過高、膽固醇含量也不低，已經請他控制體重以及注意血壓了，煙酒都要戒，還要保持情緒穩定才不會導致中風的結果。」醫師說。
吳瓊聽到這裡，忍不住哭了起來。「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他喝酒的，要是阻止他就好了……」
「劉夫人，請保重，現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病人需要家人的支持才能康復。」張千道。
「那……那要怎麼辦？一定得手術才會好嗎？」劉億又問。
「因為是出血性中風，最好還是能夠手術取出血塊才不會壓迫到腦神經，也可以降低細胞的損害。」醫師建議道。
「可是……可是不是說中風只要按時吃藥就會好嗎？」劉億說。
「中風有兩種情形，一種就是像令尊這種出血型的中風，情況比較危急，另一種就像你說的是缺血性中風，是因為血管栓塞導致的，屬於慢性病，可以靠藥物跟飲食控制，兩種情況不一樣，所以處理的方式也不一樣。」張千道。
「可是……可是我爸的身體能夠撐得住手術嗎？」劉億擔心地問。
「這個部分就要看評估狀況了，還有你們家屬的意見。」醫師說。
劉億跟吳瓊對看了一眼，兩個人都是心亂如麻。
該怎麼辦？
由加護病房轉至特等病房的劉萬兩，雖然已經脫離險境，但清醒了一會兒又昏睡過去，從他入院到現在，時間已經由午後變成午夜了。
原本張千晚上要頂大夜班，但是放不下劉億，還是抽空上樓到病房看一下情況才安心。
剛走出電梯，就看到劉氏母女落寞的背影正要離開劉萬兩的病房。
本來想上前安慰，忽然看到另一對身影走過去，張千隻好在一旁守候著，看看有沒有需要他的地方。
「伯母，情況如何？」艾咪問。
吳瓊搖頭，不想回答，只是交代劉億：「我先回家收拾一下行李，你在這裡看著，有什麼事再聯絡。」
劉億點頭。
「億億?」見吳瓊離去，艾咪又問。「伯父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你倒是說一聲呀，我在問你話耶。」「走開啦!你是誰啊!我為什麼要跟你說，我不想說話行不行！」劉億的口氣忽然變壞，剛才的情緒壓力又爆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