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梅文
「好看是好看……不過……」羅君潔打量著劉億，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劉億想不出來這件衣服有哪裡可以挑剔的，連忙追問。
「沒什麼，只要你喜歡就好呀。」羅君潔手一攤，不打算說實話。
「喂！你怎麼這樣，話說一半很討厭啦！」劉億生氣地說。
羅君潔看看手錶，拿起課本。「待會兒我有事，得先走了。」
「喂！你話沒說完耶！」劉億覺得羅君潔怪怪的，但又不知道她怪在哪裡，只好追加喊了一句上記得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喔！」
「看情況！」羅君潔離開名店了。
劉億嘟著嘴，看著艾咪。「她是怎麼搞的，最近不知道在忙什麼，交了新男友啦！這麼神秘？」
艾咪看著劉億，聲調忽然降低。「億億，你不知道她家出事？」
「出事？」劉億才想換掉身上的禮服，聽到這兩個字，腳步停格。「你說君君出事？不會吧？」
「你別看她一副沒事的樣子，其實她上個星期已經開始在打工了。」艾咪一臉不屑的樣子。
「打工？」這個名詞對劉大小姐來說很新鮮，她這輩子還沒工作過，也不覺得她有什麼必要工作。「君君是悶得發慌、太無聊了嗎？幹嗎去自找罪受呀!她去她爸爸的公司上班嗎？」
「才不是咧！」艾咪替劉億拉下身後的拉鏈，讓她可以換衣服。「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啊？」
「知道什麼」劉億走進試衣間，忍不住又探頭出來問。「艾咪你在搞神秘嗎？話都說一半好討厭耶！」
「她家破產了！」艾咪這才說出實情。
聽完艾咪的話，劉億愣在當場。「不會吧？這麼嚴重。」
「對呀！之前新聞還有報呢！」艾咪得意地說。
「怎麼都沒聽君君說過？」劉億把換下的禮服交給店員。
「她哪敢跟人講啊！好丟臉耶！」艾咪順手把自己挑好的衣服交給店員。
「你怎麼這麼說……君君不是很可憐嗎？」劉億不知道要不要發揮同學愛，去安慰羅君潔一下？「看樣子，她爸可能得坐牢喔。」一向迷糊的艾咪，這時忽然精明起來。「對了，億億你以後還是少跟她來往吧！」
「呃？為什麼？」劉億剛想找時間去看羅君潔，沒想到艾咪會這樣建議。
艾咪手一擺，一臉無奈。「你也知道，長貧難顧呀！要是她以後跟你開口借錢，也挺麻煩的。」
「不會吧？」劉億心裡還是覺得該去探望一下，畢竟是那麼好的朋友，不應該因為羅君潔變窮了就嫌棄人家。不過看艾咪的樣子，好像已經跟羅君潔劃清界限了，她不知道該不該隨著艾咪的態度改變？
畢竟艾咪說的也有道理。
這時店員上前發問：「小姐，您覺得如何？」
「這兩件替我們包起來吧！」見劉億沒反應，艾咪大聲道。少了那個愛諷刺人的羅君潔，她就能夠獨佔劉億這個大金庫了。
不到一小時，劉億的信用卡又多了一筆兩套晚禮服的消費。
只要不用到自己的，能夠花別人的錢最快樂，艾咪從來沒有罪惡感。尤其是劉億這個小呆瓜的錢！
「我們再去下一間看看好不好？」艾咪笑道。
「也好。」劉億點頭。
對於朋友，她沒有戒心。
回到家以後，劉億看著自己的鞋子，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
「媽咪！」劉億決定找個人來替她看看，跑到客廳叫人。「媽咪！」
「什麼事叫得這麼急？你是屁股著火了不成？」向來口沒遮攔的吳瓊放下手裡的服裝雜誌，看著女兒問。
「媽咪，你講話好難聽喔！什麼屁股著火的!」劉億生氣地說。
「不然你幹嗎那麼急著叫人呀?」吳瓊看女兒一臉不爽的表情，連忙改口，免得惹毛大小姐就難收拾了。「好啦，有什麼事呀?」
「幫人家看一下，這雙鞋配這件衣服好像有點怪怪的。」劉億指指自己的紫色小禮服和腳上的紫色高跟鞋。
「還好呀，上下同色，還不錯啊。」吳瓊看不出所以然來。
「那裡啊！你再看清楚一點，你不覺得那朵花很討厭嗎？」劉億舉起右腳，讓吳瓊看看自己的鞋面，紫色的小牛皮上繡著一朵小白花。
「還好吧，一點點小繡花也不是大問題，有誰會去注意那一點小東西呀？」吳瓊覺得女兒太吹毛求疵了。
「喂，這哪算是小東西呀！」劉億縮回腳，覺得媽咪一點眼光也沒有。「還但會破壞我的完美耶！你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一個宴會嗎？人的一生中只有一次二十歲耶！」
「好啦，你要覺得不對勁就去換雙鞋不就得了？」吳瓊覺得女兒真是愈來愈無理取鬧了。
「可是這雙鞋很配人家的衣服，你幫人家想想辦法嘛！」劉億嘟著嘴說。
「你很值耶!不然你想怎麼樣啦!」吳瓊丟開雜誌，瞪著女兒道。「你這個小孩真的是被寵壞了，這也挑那也賺的!」
「你幹嗎忽然那麼凶呀！人家問你也不行嗎？」劉億也不甘示弱，兩母女就這樣吵了起來。
「怎麼了，你們在吵什麼？」這時剛好下班回家的劉萬兩看到兩母女一人站一邊，像兩隻要打架的火雞一樣劍拔弩張。「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嗎？」
「爸……」劉億看到老爸就像磁石碰到鐵一樣，連忙巴上去。「你看人家的鞋子啦！」
「鞋子怎麼啦？」劉萬兩看著一身紫衣的漂亮女兒就開心，捨不得讓她的小臉蛋為小事情發皺。「這雙鞋配人家的衣服不搭啦！」劉億跺腳道。
「不喜歡呀，那換一雙不就得了？」劉萬兩笑著哄女兒。「你房裡不是幾百雙鞋在等你嗎？」
「可是這雙鞋人家又很喜歡嘛！」劉億耍起性子來了。
「呃……」劉萬兩這時才明白剛才她們為什麼會吵架的理由。
「爸！」劉億叫。
「你穿這套配這雙鞋正好呀。」劉萬兩只好哄她。
「哪裡好！全身紫就多那一點白花很怪耶!」劉億不滿意地說。
「哎呀！說到底你就是要一頂鑽石皇冠戴在腦門上才甘心就對了，是不是？」吳瓊早知道女兒的任性，忍不住搖頭道。「人家李家小姐也只是出嫁的時候配白紗才戴，你才二十歲生日那麼隆重做什麼？」
「不管啦!就是要那頂皇冠才配得上我的鞋嘛！」劉億抓著老爸不放。
「厚！敗給你，哪有人要頂皇冠來配鞋的!」吳瓊扯扯老公，要他別理女兒的無理取鬧。
劉萬兩根本是女兒奴，劉億要的沒有不給的。「你要什麼就去買吧!」
「老公！」吳瓊叫道。
「謝謝爸爸！我最愛爸爸了！」劉億撒嬌道。
看著一副父女天倫樂的畫面，吳瓊搖搖頭，撿回她的八卦雜誌繼續研究，只是嘴裡還是忍不住嘟噥著。「慈父多敗女。」
「要你管!」劉億吐舌道。
「你那天生日，也讓爸爸請幾個客人來玩好不好？」劉萬兩推推老婆。
「好呀！」吳瓊收到老公的暗示，連忙接口。「反正人多熱鬧呀！」
「啊！不要啦！爸請的客人都很老氣耶！」劉億打死不肯，天知道老爸肯定是想把她的生日宴會變成相親大會，她才不中老爸的計！
「不會啦，是爸以前的同學，順便來看看你。」劉萬兩說。
「爸……」劉億一千萬個不願意，這擺明了就是叫人家來相親的嘛。
「億億不聽話了嗎?」劉萬兩板起臉。
聽到老爸沉下聲調，劉億知道要是不答應她的鑽冠就飛了，所以就算她再怎麼不甘心，也只好點頭。「好啦！爸高興就好！」
「這才乖。」劉萬兩笑著說，跟老婆交換了個眼色。
經過老爸允許以後，得到鑽冠的劉億高興地上樓去準備她的新行頭。
一家人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張宅——
「好了沒？」這是張千第二十一次聽到老爸這麼問了。
「親愛的老爸、阿爹、張大夫，請你老人家行行好吧！要把兒子逼死也不是這麼蠻幹的吧？」張千好想睡覺。才剛值完大夜班，想好好補個眠也不行，才剛躺在床上就被老爸硬挖起來，還叫他一定要全副武裝上陣。
「別嗦，嗯……這條領帶不好，換這條。」張佰替他撿了條素色花紋的領帶，打量了一下。「愣在那做什麼，還不動手？」
「勒哪條還不都像上吊一樣。」被老爸一瞪，身為孝順兒子的張千不情願的換上指定服裝。
人要衣裝，佛要金裝，換上整齊西裝、刮淨鬍子的張千已經脫離剛才那副戰地醫生的野人形象，搖身一變成為時下流行的斯文帥哥。
「衣服都換好了，走吧！」張佰確定西裝筆挺的兒子帶出場不會丟人以後，馬上就把他拖進車子裡，叫司機開車。
「去哪裡這麼趕呀？」張千不記得有什麼親戚要過生日或是做大壽，看老爸這麼興奮的樣子也不像要去弔喪。
「介紹女孩子給你認識。」張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