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梅文
本來想說不餓,但是衣若雪那不爭氣的肚子這時卻咕嚕嚕叫起來,她才想起從昨天到現在根本沒吃什麼東西。
「一起吃好嗎?」伍瑞琛沒忘把握機會。
「嗯。」算他狠,衣若雪只好接受他給的下台階。
雖然都是單音字,至少是個肯定的答案。
伍瑞琛微笑了。
女人呀女人,永遠學不會乾脆。
果然,追求女人真的得要有點耐性。
坐在公園的涼椅上,伍瑞琛跟衣若雪中間隔箸一攤剛買來的早點。
兩個人都很努力地吃,忙到沒時間開口交談。
「飽了嗎?」伍瑞琛其實沒怎麼吃,只是看衣若雪不停地狠吞虎嚥,好像在發洩什麼似的。「你今天……很沉默。」
不然要開口罵他才爽嗎?豬頭!衣若雪在心裡嘀咕,但表面一派平靜。
「昨天……你都看見了?」伍瑞琛也不廢話。
該點頭還是搖頭?衣若雪有點為難。點頭承認,好像有種跟蹤他的味道,搖頭就是說謊,她又不是騙子。
「見過她之後,我才發覺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是誰。」伍瑞琛繼續說下去。
來了!來了!
衣若雪忽然好想哭。她討厭聽到這種話,從以前就聽了不少次類似的話,因為每當那些男人這樣開口的時候,選擇都不是她。
這次也沒有例外。
「你為什麼哭?」伍瑞琛發覺眼淚在她眼眶中打轉,鼻頭紅紅的她看起來很可憐的樣子。
願賭服輸,做人要有志氣,既然他不愛她,她也不要死賴著人家,太沒女人的志氣了。衣若雪作好心理準備之後才開口:「我祝福你們。」
「嗄?」伍瑞琛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喏!戒指我已經還你了,其它的東西我再慢慢打包還你。」衣若雪雖然可以平靜地跟他告別,但是隱隱作痛的胸口提醒她沒那麼容易忘記。
「你在說什麼?」伍瑞琛這才注意到她光禿禿的手指,原本該有盞小燈泡在那裡的。
「說你想說的話呀,你不用解釋了,我都明白。」揮揮手,衣若雪知道自己很能承受打擊。她不留人的,她不會把力氣花在一個不愛她的人身上,即使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對他動了感情,也不能教她違背自己的原則。
雖然乾脆兩個字很瀟灑,卻像硬生生從心裡剜一塊肉下來似的難受,只是長痛不如短痛,失戀很多次的她明白這個道理。
「明白什麼?」伍瑞琛追問。
「你要回到她身邊啊!我知道,祝你們幸福,白頭到老。」衣若雪的眼淚已經忍不住了,在她的臉上決堤。
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崩潰的樣子,只能轉身就走。
「等等!」伍瑞琛拉住她。
「等什麼?難不成你還要邀請我做你們的伴娘?省省吧!」衣若雪的聲音已然哽咽,她現在才明白什麼叫作泣不成聲。
「我發覺你有個缺點。」伍瑞琛歎口氣,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裡。
衣若雪推開他。「我們已經分手了,不要侮辱我行不行?」
「誰說我們分手的?」伍瑞琛還是不放手。
「剛剛生效的。」衣若雪瞪著他,希望能夠恨他,就算是討厭也好,但是她卻怎麼也沒辦法對他生氣,只能氣自己太軟弱。「放手!」
「唉!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你的缺點就是不讓人把話說完,斷章取義不是好習慣。」伍瑞琛笑著說。
才想要抗議,但是衣若雪隨即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不過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直來直往的個性。」
什麼?
他剛說什麼?
衣若雪腦袋亂哄哄的,只有兩個字不停地在旋轉著——
喜歡!
他說他喜歡她?
不知何時,她已經坐在他的車子裡。
「你要帶我去哪裡?」看著車子朝她不知道的方向開去,不是回她家,也不是去他家,衣若雪忍不住發問。
「不會帶你去賣,放心。」伍瑞琛笑。
「什麼時候學會講俏皮話的?」衣若雪有點吃驚,一直以為他是塊死木頭、臭木魚,敲一下才會叩一聲。
「愛上你的時候。」伍瑞琛還是笑。
要是平時,聽到這種話,衣若雪肯定雞皮疙瘩爬滿身,但是現在,她只覺得甜甜的、暖暖的,這輩子等這句話好像等很久似的。
「可是……可是你不是跟前女友吃飯嗎?」衣若雪還是要問個明白。
「我的女友只有你一個。」花綺龍教的,就算打死也不能承認,伍瑞琛把這句話放在心裡。
女人都愛計較,她們只聽她們想聽的話。
「但是……但是……」那她看到的要怎麼解釋?不問她會有根刺在心裡,問了又顯得她心眼小。衣若雪瞪著他,不知從何問起。
看出她的疑慮,伍瑞琛開誠佈公:「我只是跟個朋友見面,如果你願意,下次我們可以一起吃飯。」
「可是……」衣若雪還是覺得怪怪的。
「你覺得我會騙你嗎?」伍瑞琛覺得有必要給她一針強心劑,但是也要看她是不是對他有信心。「不會。」衣若雪回答得毫不猶豫。
「那就是這樣了。」伍瑞琛把車子開進一棟別墅。
下了車,伍瑞琛替她開了車門。「請。」
「謝謝。」衣若雪被他的體貼感動,這年頭會替女人開車門的紳士幾乎絕跡了。「這裡是?」
「跟我來。」伍瑞琛華了她的手,走進這如同童話故事中的小洋房。
紅瓦白牆綠草如茵,還有種滿玫瑰的小花園,襯著特別藍的天空,感覺像歐洲的風景。
「喜歡嗎?」帶她繞了一圈,伍瑞琛問。
兩層樓高的房子鋪著黑得發亮的大理石地板,隨時可以在上面翩翩起舞,雖然還沒有放置傢俱,但是裝潢格調很有品味,不難想像這房子布實完成後的樣子。
「很漂亮,這是誰家呀?」住在這裡的大概會像公主一樣吧?衣若雪對窗外的玫瑰花園很感興趣。
「如果你願意,就是你的。」及瑞琛在她身後說。
「啥?」回過頭,衣若雪呆了。
伍瑞琛變魔術似的,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束紅玫瑰,弓身曲膝地跪在她面前,深情款款地說:「嫁給我。」
「啊!」衣若雪被嚇得不知所措,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伍瑞琛牽起她的手,印上一吻。「嫁給我,這一切都是你的。」
「等一下啦!太突然了!」甩開他的手,衣若雪討厭他這種賄賂的口吻。「你以為我是誰呀,我不是為錢才嫁人的!」
伍瑞琛愣住了,沒想到她會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的意思很清楚了!你以為用花、用房子、用金錢攻勢就能砸死人嗎?抱歉!本姑娘不吃這一套。」衣若雪怒道。
「若雪!」伍瑞琛叫住她。
「不要拉拉扯扯的!」衣若雪推開他,退後兩步保持安至距離。
伍瑞琛沒想到他又被拒絕了一次,而且這次是他自己搞砸的。
「你幹嗎!那種哭墓的臉色是擺給我看的嗎?」衣若雪有點心軟,但她提醒自己,不能被他的哀怨收買,做人一定要有原則才行。
「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會拒絕我。」伍瑞琛搞不清楚他哪裡做錯?
「為什麼我不能拒絕你?」眼一瞇,衣若雪開始為反抗而反抗。
「因為你喜歡我呀!」伍瑞琛自有理由。
可惜衣若雪翻臉比翻書還快。「屁!就算我喜歡你又如何,你這種侮辱人的傢伙,就算倒貼我也不要!」
「我哪裡侮辱你了?」他連句髒話都沒講呀。
「哪裡沒有?」衣若雪火大起來,指著他鼻子罵:「有錢了不起嗎?有房子了不起嗎?有車子了不起嗎?你長得英俊就了不起了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伍瑞琛發現有人自卑感開始作祟,但又不能當面指正她,只能吃悶虧自己吞下去。
「沒有?你帶我來看這些東西就是這個意思!」衣若雪還在得理不饒人。
「可是……」伍瑞琛想解釋,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釋起。
「不用說了,送我回去。」衣若雪也不給他機會解釋。
「若雪。」伍瑞琛哀求道。
「你不送嗎?算了,我自己走回去。」衣若雪賭起氣來,往大門就走。
「好好,我送、我送。」拗不過她,伍瑞琛只好投降。
坐在車上,兩人都沉默著。到了她家門口,伍瑞琛卻沒有讓她下車的念頭。
「到了!還不打開鎖?」衣若雪瞪著他,車門被他控制住了,想開門也沒得開。「開門!快一點,難不成你想非法監禁我嗎?」
「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伍瑞琛懇求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衣若雪氣歸氣,看他求和的表情,火也消了一點。
「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拒絕我!」伍瑞琛希望知錯能改,這樣就被三振出局也太冤枉了。
「我不是說得很明白了嗎?」衣若雪冷哼一聲。
「可是我還是不懂呀!」伍瑞琛還是一頭霧水,她有說過嗎?
「有什麼不懂的,你帶我去那裡,然後又說那種話,擺明就是把我當成見錢眼開的女人嘛,什麼答應你的求婚、一切都是我的那種扯攔!有錢了不起呀!我是喜歡你又不是喜歡你的錢!」衣若雪一連串罵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