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她比著手勢,想問個明白。
「好了,別比了,要是有人來這兒問起我來,妳說不知道就好。」他還故意捏捏她的臉,「知道嗎?」
蕥兒惱怒的用右手拍開他。
「還有力氣打人,這樣我就不必擔心了。」穆廷打趣的說,然後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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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天色已經大亮,蕥兒這才警覺到自己居然真的睡著了,昨晚沒回到自己的房間,跟她同房的那些婢女不曉得會怎麼想。
對了!貝勒爺回來了嗎?
蕤兒動了動肩膀,想不到那苦得要命的藥丸這麼靈,居然已經好很多了,不過還沒辦法太使力就是了,此時,身上的男人衣袍抓住她的注意力。
這是……是貝勒爺幫她蓋的嗎?
想到這裡,趕緊穿上鞋,走進裡頭的寢室,就見錦榻上的男人側著身軀睡得正熟,一點都沒有要清醒的徵兆。這回蕥兒可學乖了,不敢再隨便靠近他,只是撿起被他扔在地上的長衫……
好香的脂粉味?
她將長衫湊到鼻端,果然聞到一股俗麗的香氣,秀眉不禁攢了起來,還以為他去辦什麼正事,原來是跟女人廝混去了。才抖了下衣服,一張信箋從裡頭掉了出來,那是姑娘家專門用來傳情的,而且散發著另一種截然不同的香味,顯然來自不同的女子。
貝勒爺果然是個花心濫情的臭男人,周旋在那麼多女子之中,也不怕染上花柳病!心中對他僅剩無幾的好印象全都破滅了。
哼!她再也不會那麼傻,輕易的被他感動了。
蕥兒抱著衣服出去,決定把它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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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明白自己在氣什麼,只是胸口好悶,但她還是得去伺候這個主子,不過,他別想她會給什麼好臉色。
「蕥兒!蕥兒!」月桂驚慌的朝她快步走來。
是月桂姊姊。
蕥兒停下腳步等她過來。
因為太急了,所以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喘了一會兒,月桂才有辦法說出話來。
「蕥兒,我問妳,妳昨晚是不是……是不是在頤和院待了整晚都沒回去?」
聞言,她老實的點頭。
月桂快嚇死了。「是不是貝勒爺對妳做了什麼?」
小腦袋猛搖了好幾下。
「真的沒有?」
點頭。
「沒有就好了,不過,這件事已經傳到側福晉耳邊了,她要妳馬上過去。」月桂憂心忡忡的囑咐著她,「妳千萬要小心,根據過去的經驗,只要和貝勒爺有關係的女人,都沒什麼好下場,側福晉絕對不會放過她們……妳一定要堅決的否認,知道嗎?」
乖巧的點點頭。
她還是替她緊張。「那妳快去吧!我現在就去求貝勒爺,請他馬上過去向側福晉解釋,妳要多撐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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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小啞巴,見了側福晉還不跪下來請安?」
狗仗人勢的玉萍暗妒在心,一腳踢向蕥兒的小腿肚,讓她痛得趴跪在地上,咬住下唇,不敢哼出聲。
妒心很重的側福晉睥睨著她,怎麼看也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看上她這個既不妖也不媚,甚至只是個青澀的胖丫頭,而且還是個口不能言的啞巴,簡直難以置信。
「聽說昨晚妳留宿在頤和院,有沒有這回事?」
怎麼辦?她該回答是,還是不是?
玉萍用手指戳著蕥兒的額頭,「還不老實招來!」
想了想,她點頭了。
側福晉瞇起已經開始顯現出細紋的鳳眼,緊握了下手把,「妳的意思是說妳已經是貝勒爺的人了?是不是這樣?」廷兒是她的,誰也休想跟她搶!
這回蕥兒搖頭了,搖得簪子都掉了也不知情。
「妳還敢撒謊?!」
蕥兒連手都用上了,不斷的左右搖動,張開小嘴,試圖解釋,可是又苦於發不出聲音。
「哼!別以為妳是啞巴,我就拿妳無可奈何。」她橫睨向玉萍,「去把她的衣服脫了,直接從她身上找證據,就不信她不招。」只要和男人有過魚水之歡,一定會留下痕跡。
脫她的衣服?!
一臉驚恐的蕥兒頻頻後退,揮舞著小手,不讓玉萍得逞。
玉萍毫不憐憫的撕扯她的衣服。「妳還敢躲?!」
「嗚嗚……咿……」又羞又怒的蕥兒淌著眼淚,可惜力氣比不過她,三兩下就被剝去內衫,只著肚兜的她,滿臉羞恥的用手臂抱住自己。
瞅見豐腴白嫩的手臂上有好幾塊青青紫紫的瘀青,肩頭上的更顯眼,玉萍恨不得那些是在自己身上。「這是什麼?是不是讓貝勒爺親的?」
不是、不是……蕥兒在心中哭喊。
「再不跟側福晉實話實說,有妳好受的。」她使勁的掐著她的手腕,痛得蕥兒的淚水掉得更多。
睜著怨妒的鳳眼,側福晉才在盤算要怎麼解決這個賤丫頭,忽而覦見一樣東西。「慢著!」她踩著花盆底鞋,扭腰擺臀的上前,拽住蕥兒的右手腕,果然在內側瞧見一顆殷紅的守宮砂,妒焰登時全消。「……看來真的沒有男人碰過妳。」
蕥兒已然哭得無法自已。
「好了,這不就證明妳的清白了,哭什麼哭?讓她穿上衣服吧!」
玉萍很不甘願的將衣服扔在蕥兒臉上,「還不快穿上!」
頻頻抽泣的蕥兒兩手發抖,費了好大的功夫才穿上,就連頭上的髮髻也亂了,雙腳也跪到麻了。
帶著指套的手指尖尖的滑過她的喉嚨,似乎只要用力就能刺穿。
「這回我是相信妳了,妳最好記住自己的身份,別像前面幾個賤丫頭一樣,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只要妳老老實實的伺候貝勒爺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虧待妳的,懂了嗎?」
她打從心底發冷,驚懼的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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頰上淚痕末干,蕥兒一身狼狽的回到頤和院。
「蕥兒,妳怎麼變成這樣?」月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看到她的模樣,險些就要暈了。
她打起精神,搖了搖手,綻出安撫的笑容。
「側福晉相信妳了嗎?」
蕥兒點頭,將依然還在顫抖的雙手藏在身後。
「那我就放心了。」月桂喘了好大一口氣,「我剛才求貝勒爺求了好久,他卻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根本不顧妳的死活。蕥兒,真的很對不起,我幫不上妳的忙。」
不要緊的,月桂姊姊,我已經沒事了。
月桂確定一下四周沒人,然後俏聲的暗示。「側福晉是個善妒的女人,尤其對貝勒爺的佔有慾很強,往後妳可得跟貝勒爺保持一定的距離,千萬不要讓她抓到把柄,否則我也不知道她會怎麼對付妳。」
我知道,月桂姊姊。
她柔順的點頭,不想拖累月桂。
「那我先回去了。」說完,不敢再耽誤,很快的離去。
蕥兒不再硬撐,虛弱的靠著牆面。她實在不懂,側福晉對貝勒爺的態度似乎已經超出母子問的界限了,簡直就像個想鞏固自己地位的妒婦,而不是個愛子心切的母親。
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她只要守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蕥兒在心裡對自己說。
將幾縷掉落的髮絲撩到耳後,蕥兒深吸口氣才推門進屋,驀地,一股強大的力道扣住她的手腕,瞬間將她往屋裡拖。
她在心裡尖叫,本能的想抵抗……
「別怕,是我!」穆廷捉住她的小手,俊臉凝重,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她有沒有對妳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了?」
蕥兒錯愕的看著他佈滿焦灼的眼神,實在不懂他的心思。月桂姊姊說他根本不管她是死是活,現在為什麼又要假裝這麼關心她呢?她真的不懂。
他下顎緊繃的瞪著她歪斜的髮髻,以及領口有被撕裂的痕跡,不禁氣得咬牙切齒。
「那女人對妳做了什麼?」
夠了!他再也受不了了!
這個惡夢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不能再等下去了……
穆廷滿眼恨意的思忖,直到有人輕碰他的手臂,這才回過神來。
我沒事,貝勒爺不用替我操心。
她比著簡單的手勢,想讓他瞭解。
「……對不起。」穆廷喉頭窒了窒,吐出最真誠的歉意。
對這突然的道歉,蕥兒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
貝勒爺……他這位高高在上的主子居然在跟她道歉?
他低咒一聲,倏地張臂抱住她,緊緊的摟住她柔軟豐盈的身子。蕥兒羞惱的扭動,卻怎麼也掙不開。「我真的很想去救妳……可是不行,因為救得了妳這一次,下次呢?我不能讓歷史重演,不能再讓妳成為那女人的目標……」
彷彿在自言自語般,穆廷吐露出太多心事,卻毫無自覺。
在他少年時期,也曾喜歡過一位年紀相仿的婢女,不料兩小無猜的感情卻引來殺機。有一天,她突然在空氣中蒸發不見了,他再也沒見過她,漸漸的,他開始懷疑是誰下的手,於是他變得遊戲人間,不再對任何女子動心,直到蕥兒的出現……